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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霁忙、杭罗厂的伯伯阿姨们忙,宁云帆的叔叔更忙。
《诗里西湖》拍完还要忙各种后续的审核、宣发,虽然有整个团队在,但宁云帆叔叔还是尽可能亲力亲为,处处监工,努力做到半点纰漏也不出。
可另一边也少不了要宁云帆叔叔忙前忙后——安家宁把能准备的剧本、服装、道具都准备好了,演出地点和排练人员还得宁云帆叔叔来联络。
在第十七个电话打完之后,宁云帆叔叔的嗓子和手机电量一起趴了窝……
“走啊,咱们这边事情差不多了,安霁没和你说她爸要找咱们?”
这段时间里宁云帆也是跟着忙前忙后,任务前所未有的艰巨。只在做叔叔的打电话这段时间,宁云帆已经坐得犯困,站起身来有些木讷的跟上前者步伐。
一声不吭的坐到了副驾驶,宁云帆这才想起自己刚刚困得迷迷糊糊时手机是响过两声,自己还回了消息,应该是安霁发过来的。
“她好像和我发微信了。”
冷不丁这么一句,也亏得做叔叔的还能接上话:“好像?云帆我跟你说啊,女朋友和你说事你可不能敷衍。”
“更别提现在可不止是你和你女朋友的关系,还是你和你合作伙伴,这要是你自己做事时候没注意,可没有我这份联系人做补救。”宁云帆叔叔开着车,连头都没有侧,嘴里倒是一直讲着自己的经验,想要侄子吸取教训。
看着对话框里红红的“草稿”二字,宁云帆也不想叔叔在教育自己什么了,嘴一抿,差点笑出声来。
前两天安霁还在给自己分享睡着了‘意念回复’的视频,没想到自己今天就来了这么一回……所幸没有耽误重要的事。
太阳高悬,小路上来往的车也越发稀疏,安家宁在拿起手机又看了一次表之后对着闺蜜两个开口:“今天会不会太耽误你们时间了?”
“没事,没事,我那边也有店员管着。”
安家宁也不是怎么想的,即便真的被耽误了时间,盛夏也不可能说出来。就算是为了客套客套,也应该换个词才是。
“她习惯凡事自己亲力亲为,就算是有店员其实她自己也不放心,爸你没看她这么会时间里,看手机的频率比你还高么?”
这事是自家父亲的,便也是自己的,盛夏怎么好意思说什么?知道安家宁现在脑子不在这里,安霁无奈出言提醒。
“嗯……我,我的……抱歉,真的得谢谢你们今天。”自家姑娘儿是真的跟盛夏学得会噎人了,安家宁一时语塞,心里暗叹:本来觉得安霁多学些免得软性子受人欺负,如今倒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安安,你这重友轻爹可以。”
盛夏的玩笑终于把气氛缓和,眼看安霁松了口气,前者拿出手机发了条微信过去。
【盛夏是西瓜汽水味的:这个事儿没我得散!】
【安得云开月初霁:[动画表情]】
【盛夏是西瓜汽水味的:我知道你是怕你爸那么说话我不高兴,没事儿的,这个时候他脑子里乱,只想着他这么多年的梦想就要成了】
【盛夏是西瓜汽水味的:这个时候要是你爸还能注意他每一句话,那我才害怕呢!】
【安得云开月初霁:谢谢】
闺蜜两个都很懂对方,无论是一句话还是一个眼神,二者都能立刻明白对方的目的。没有猜忌、没有竞争、没有嫉妒,只渴望对方更好,只有纯粹的友谊。
“来了,来了,安安,手机快收好,到对面去。”安霁还沉浸在和闺蜜的默契与感动中,后者就已经看见迎面走过来的宁云帆叔侄两个,一个劲捅咕起安霁。
“你把手机放我包里吧,你这个兜看起来不大,要是掉到地上还得换屏。”
盛夏也不管安霁什么反应,直接拿起来就往自己包里装,还没有孩子的年纪,已经为了闺蜜长成了操碎心的妈妈。
“啊,我其实……”安霁其实很想说,除了盛夏自己很少有人能莫名其妙就把手机上的钢化膜摔碎,张了张口,还是被后者眼里的真诚打动。
几个人聚在一起其实也没什么好谈,毕竟两拨人几乎总有几对是天天见面的。
一番模式化的寒暄也聊不出什么双方不熟悉的,大概敲定了一番后续事宜,紧接着就是‘亲兄弟明算账’的合同。
等签好合同,盛夏和安霁走在一处思考接下来要去做什么的时候,后者整个人还是懵懵的。
“就这么签完了?”
一场讨论完全是盛夏和宁云帆的叔叔来主导,这边安家宁在一旁化身‘点头机’,那边宁云帆则化身‘点菜机’,安霁就这么在四人的投喂下吃着,直到现在就签了个字。
“对啊,我的好安安,你不会还没反应过来吧?”难得遇到位聊得开心的,盛夏心情甚好,遂是和安霁逗乐。
安霁这边只觉得自己和个吉祥物一样,什么忙都没帮上,事情就已经全部办成了,呆愣可爱的应了句:“嗯。”
这下惹得本就乐得颠颠的盛夏更高兴了,一把揽过安霁的肩膀,开始感叹自己最近的成就。
“那位政协姐姐已经把提案交上去了,据说现在领导们的反应都不错,也许还能评个奖。”
“那挺好的啊!”安霁应得一本正经,“那这个是不是有希望被放到以后的规划里啊?”
“嗯,我那个姐姐说这些交给他们去调研的,一般都是上面已经有了这方面规划,然后让他们去具体了解和研究。”
“然后我还和你说呢,你知道啊,最近这不是开春了么,我汉服店多了好多人,营业额同比增长了三倍!”
盛夏说起话来根本不给别人插话的机会,这么多年的朋友,安霁早就习惯了前者的性格,只走在一旁默默点头。
“我真的没想到啊!三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宁云帆叔叔这个《诗里西湖》在这边做的开机仪式,反正我也注意到不光是我汉服店,附近不少店的客流量都有增加。”
“当然啊,估计也离不开咱们之前做的短剧,因为我们官号里边我写的地址是西湖边这家嘛……居然真的有用!”
眼看自家闺蜜已经乐得前言不搭后语,安霁也不闲着,从前者手里把签好的合同拿到手里,开始一页页的翻了起来。
虽说都是一家人,没有被坑的可能,只是盛夏的急脾气是真的让安霁不放心。
“看完了吧?没问题吧?”见安霁把合同翻了一遍,盛夏撇撇嘴,一把把合同抽了回来,塞到自己拎着的包里,“你啊,真的把我当傻子了!这要不是你男朋友的叔叔和你爸,我怎么可能这么不仔细,你别忘了我当年可是被坑过的。”
道理安霁都懂,但是自己到现在还晕晕乎乎的,不检查清楚了,不可能放心的了:“我不是怀疑你,只是……”
“没有什么只是了啊,我知道你对于你在乎的事可以说一点错都不想出,但我不也是么?你看我大大咧咧的,什么时候陪你做的事情出过问题?”
许是说的渴了,盛夏从包里拎出一瓶花茶来,顿顿灌了两口:“咳咳,咳……”
“我是和你说,咳咳,咳!咳咳!”在安霁拍抚之下,盛夏不知道小心带来的呛咳终于结束。后者拧好了瓶盖,丢进包里,说个不停的嘴再次蓄满了电似的张开了,“我自己的事可以出错,别人的事我绝对不会出错。”
“我也算别人啊?”安霁佯嗔,“终是我们的关系远了……”
“安霁!”
其实真的算算,两个姑娘如今也奔着三十的年纪了,可无论心理还是身体还都是正青春的——其实对于有理想和希望的人儿们来说,多大的年纪都是青春。
两个姑娘儿一跑一追,一身衣裳随风微扬,仿佛真个让人看见千百年前衣袂飘飘的清风朗月少年容。
街上不少人倾目而来,站在原地循着二人的方向一直看过去,不知是看到了青春年华的自己,还是看到了如今依旧在心底掩藏的那几分肆意。
“安安,你别跑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能跑啊,你怎么……哈……哎呦,你什么时候这么能跑的?”盛夏力有不逮,实在是不想跑了,在安霁身后三米的地方一双手撑着腿,不一会儿干脆蹲地上开始大口喘着粗气。
两闺蜜也是难得有放松的时候,过去半年里,别看两个人都成就斐然,却都经历了属于各自的灰暗时刻。
再沸腾的热爱,也总有片刻的寒雨;再灿烂的辉煌,也总有长久的沉寂……
在过去这半年的寒冬里,安霁没少过对着织机一声声叹息,手连抬都不想抬一下的几天。
在过去这半年的忙碌里,盛夏没少过想要直接摆烂,拿去年的贺年旧款直接复刻,正好满足不少被迫去二手市场高价收购的客户。
可最后,织机声从厂内的空旷一直绵延到厂门口,才渐渐衰落,听不清晰;三款新春款、三次开团,依旧挡不住袍子们的热情。
天边的云不知道什么时候牵星引月,日暮与夜色替换了原本的色彩,不远的一处剧场里,已然灯火通明。
“小心一点,这个搬的时候别碰坏了,是泡沫做的,如果现在重新定做恐怕是来不及了啊。”
“那里的灯光是不是不需要,到时候后台咱们得注意一下……”
剧组场务忙前忙后,俩位‘大导演’指挥来指挥去,不时还直接上手亲力亲为。
“小心,小心,那里电线别绊倒人。”其实如今看话剧的人依旧不多,这剧场租下来也并没有花很多钱,但安全隐患却是不少,安家宁看着直起急,“老宁你明天找人把这个处理一下吧,不然要出大问题。”
“嗯,我之前检查的还不仔细……”
宁云帆叔叔刚回完安家宁的话,转头也没个停歇:“哎,放在那里,我来我来,你先别动了。”
“老宁,你坐下来喝点水吧,下午跟孩子们说合作,现在你这忙的满头都是汗……”安家宁短暂的摆烂,靠在观众席上欣赏这段时间以来的成果,“没那么着急,你看我这不是都歇了歇?”
见老宁还没有休息的意思,安家宁叹了口气——本来这段时间前者就忙,就算如今离着实现当年的梦想越来越近,可自己和老宁年纪都不小了,身体要是在这个时候,岂不是得不偿失?
“不行今天让大家都散了吧,挺晚的也该回家吃饭了。”自己劝了几句还没用,安家宁也不打算让老友继续掌控选择权了,“大家散了吧,回家休息,明天上午十点前到位!”
“你……”宁云帆叔叔不发话,大家也不好意思真走,只是前者刚想说什么,抬头看看众人眼里回家团聚的期盼,也只能应下,“行大家都回去吧,挺晚了的了,路上小心。”
“你啊,你啊,还是和当年一样,你说现在……”
面对老友的‘恨铁不成钢’,安家宁倒是耸耸肩:“时代不一样了,咱们那个时候的人只想着拼、干,现在都追求更美好的生活。”
“你要是直接和现在这些年轻人说,他们能立刻不干了,也不可能被你压榨劳动力。”
安家宁拿现实开了个玩笑:“其实也不是说他们不敬业,相反,他们就和咱们的创作灵感一样,在线的时候一丝不苟,尽力而为。”
“行了啊,行了,我是一直也说不过你,当年说不过你,让你如何也不肯跟我去干,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说不过你!”
面对老友的自嘲,安家宁不以为意的笑笑:“好了,也不说别的了,休息一下咱们检查一下幕布。”
“好,好,我看你倒是好啊,不压榨别人,把你自己算是压榨的透透的啊!”
幕布开合,台上没有人在演戏,却好像一段无声的岁月正在上演,两位老友相视,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难以言说的情绪。
剧场里的灯彻底黑了下来,二人迎着最后一点日暮一道踏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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