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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屋安静。
余列精心布置下的阵法,依旧是在起着作用,将他护持在中央。
而此刻在他所在的石屋之外,却是不那么安静了。
一大批道徒,聚集在余列的屋外,目光闪烁的盯着里面,特别是其中为首的几个上位道徒,他们看向石屋的脸色颇是惊疑。
“什么,这姓余的,当真敢在历练中突破?”
不断的有道徒发出疑问,然后从旁人的口中得知了答桉:“正是。这还能骗你不成?不信的话,你且问问其他人,特别是隔壁几间屋子里面的道友。”
“听闻隔壁第三间石屋的道友,原本正在修炼中,结果突然的脑子里面钻出了声音,吓得他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魔障。后来出门一看,才知道是因为自己阵法没开,有神识的波动从外界传入。”
其中,夏远金落在的人群里,他看着余列所在的屋子,心中正后怕不已:“这该死的家伙,竟然真个尝试突破了,而且还凝练出了神识,只差一步就可以蜕变功成。等到他蜕变成功后,一旦走出来,我还有好果子吃吗?”
随即这厮又幸灾乐祸的暗道:
“不过姓余的这家伙,蜕变出了岔子,多半是要重伤,甚至根基受到损伤了。经此一遭,即便他受着宫中道士的青睐,此后还能否拜师也是个问题了。”
在此人的身旁,其他几个上位道徒,眼中也是露出庆幸和幸灾乐祸之色。
除了幸灾乐祸,以夏远金为首的几人目光闪烁间,颇是想要“好心”的踏入到石屋中,去关照关照余列的蜕变,免得余列一个不小心撑了过去。
只是此营地中,除了他们这些道徒之外,还存在着鬼神和道士。
就在余列的神识传念,一句“糟糕”的呼喝之下,不仅附近早早的就有了鬼神前来驻守,就连潜州道宫一方的六品道士青瓦子,也是屡屡将神识放过来,盘旋在石屋之外。
如此关注之下,压根就没有一个道徒敢轻举妄动,去打扰余列的突破。
须知青瓦子虽然事先说不会插手营地的事情,可是这等门人弟子的突破之事,又是道吏蜕变,若是被人打搅了,青瓦子出手去惩治、甚至灭杀了对方,满营地的道徒,一个不满的都不会有。
以及除此之外,夏远金等人还知道:
“那两个女道这几天都藏在石屋,当是在为那余列护法。若是想要落井下石,首先还得和她们两人过招。”
思量诸多,他们意识到自己确实是无法动手,便只得在心间冷笑:“姓余的眼下形势危急,那两个贱人,当是急得要死了!
活该,两个女奸商!”
……………………
石屋中,洛森和苗姆两人依旧施展秘法,体内真气在不断的震荡,使得石屋中风声赫赫。
只是随着两人消耗真气帮助余列,不管是洛森还是苗姆,两女的精力都是大幅度的降低,真气也是已经耗空了数次。
得亏她俩近几年是随着余列在开丹药铺子,手中都有几丸用来迅速恢复气力的丹药,如此才能靠着吞服丹药,滋生真气,维持住秘法。
可是随着时间的持续,两女终究还是气力不支,因为真气震荡的实在是厉害,浑身的经络越发的耐受不住,已经是出现了刺痛感,要油尽灯枯了。
好在令两女狂喜的是,她们敏锐的察觉到,余列的眼睛虽然还是紧闭,可是经过秘法的滋养,其肉身的活力尚在,枯瘦衰败的肉身开始焕发生机。
两女脑中齐齐出现一个念头:“列哥儿这是缓过来了?!”
不过余列终究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其中苗姆一咬牙,打算拼着油尽灯枯、消耗自家本源,也要帮助余列蜕变功成。
还是洛森急忙出手,又拉扯了她一把,对方咬着牙说:
“你且歇息着,让我来。”
洛森当即鼓起真气,双手掐诀,施展出秘法,将“灵力”渡入进余列体内。
当两女察觉到余列体内的精气越发的旺盛,其不是假象、也不是回光返照时,这时她们终于确定,余列基本上是度过了最后一步难关。
而此时此刻,距离余列降下阵法,已经是过去了整整九日;距离两女登坛施法,帮助余列,也是过去了三日之多。
于是两女心情大松之间,终于是熬不住,潮水般的疲倦袭上了她们的心头,将她们盖住,让她们先后的迟迟昏倒过去。
“列哥儿……”
“郎君……”
洛森和苗姆的口中喃喃着,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法坛上恢复寂静,毫无人声。
静极生动。
寂静中,一道呼吸声逐渐悠长,法坛正中央的余列,清醒过来,他虽然闭着眼,但是面上精神抖擞,嘴角露出了浅浅笑意。
此刻的他,正是蜕变功成,而且借着体内突然出现的“勃发潜力”,一口气的将自家之修为往前推进了十年,整整十年!
除了这十年之外,原本新突破后需要温养的阶段,也是基本已经被他度过。
寻常的道徒成就为道吏,往往还得在密室中待上一年,其间得尽量少出门,惧怕风雨火光,否则新凝练的阴神,指不定一个不小心,就会被风儿吹散,元气大伤。
而余列现在,他新修得了整整十年的道行,单论真气年数,都该算是个老道吏了,阴神自然是比新晋道吏要稳固的多,他直接就可以让阴神在身外活动,只是还无法去赤裸裸的接受月光星光的照耀等等。
想到这点,余列心中的喜色仍旧是没散:“整整十年的道行,没想到我一突破,就在短短的时间内,获得了过去五年费尽心思才能修成的道行!”
此等收获,实在是让余列目光恍忽,难以置信。他喃喃的暗道:
“如此厚积而薄发,和书中、传记中的人物都相当了。我竟然优秀到了如此地步么……不愧道种啊。”
喃喃自语中,他的眼皮忽然又跳动,勐地睁开眼睛。
余列紧盯向石屋的天花板:“等等……我之肉身囊袋儿,为何如此空虚?”
却是余列在阴神回归肉身,接管肉身后,他敏锐的察觉了身体上的异样。
若单纯如此,余列还不会反应如此勐烈,因为在他蜕变中,肉身可能会自行的运转秘术,实行还精补脑,帮助他的魂魄发生蜕变。
可偏偏除此之外,余列还感觉浑身经络疼痛,有点肢体残缺的感觉。
这让他脑中霎时间就浮现出来一个念头:“莫不是我之蜕变,摧残了我肉身,使之经络受创伤,浑身经络缩水了?!”
大骇中,余列急忙动用手臂,往自己的身体各处们去,摸骨查经,并动用神识检查全身的经络。
“咦?”
忽然之间,余列面色愕然,察觉到了不对经。他缓缓的支起身子,往周围看过去。
立刻的,在昏暗场景中,一幕让他目眩神迷的场景出现了,有两道既让他熟悉,又让他陌生的身影出现在周围。
原来法坛上并非只有他一人,而是存在着外人,且是两个外人,而不是一个!
这让余列怀疑自己眼花了,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结果目中依旧如此。
等到他看清楚了莫名出现的两道身影,怔了好一会儿,一股恍然明悟之色方才出现在他脸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余列坐在法坛上,他环顾四方,明白了为何在蜕变过程中会有莫名的帮助出现,以及为何自己在短短的几日之内,道行就增长了如此大的幅度。
慢慢的,他的嗅觉也恢复,在法坛上闻见了浓浓的异样气息,让他更加清楚在过去的几日中,坛上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时间,余列脸上的错愕之色,久久未能消去。
他盯着法坛上的两人,好生的打量半晌后,方才叹息一声,收回目光。
余列站起身子,给自己披上了道袍,并摄取两女的衣袍,给对方两人也穿上了。
随后,他一边在法坛上踱步走着,一边目光从两女的身上,以及法坛上的痕迹扫过。
正当余列琢磨着要不要唤醒两女时,他的眉头一皱,忽然抬头往石屋门口的方向望过去,目中透露出冷意。
本是安静的石屋,此时生出了一点嘈杂,是有人在屋外大呼小叫的,叩击着石门,特意前来“关心”了。
余列将神识悄悄放出去,脑中顿时就出现了几个“热心肠”道徒的长相,其中有个落在人后,负着手,一看地位就不低的上位道徒。
对方脸上的幸灾乐祸之色简直都要溢出来了,此人正是夏远金。
又三日过去,因为余列所在的石屋中依旧是半点动静也无,几个驻守在他屋子周围的鬼神,先后叹气似的离去。那六品道士青瓦子的神识,也是一整日都没有再伸过来,和之前截然不同。
在六品道士和鬼神看来,三日多功夫,已经足够余列处理收尾。眼下余列依旧未能出关,且没有再放出神识,九成九的是功亏一篑,倒在最后一步。
否则的话,屋中不可能半点动静都没有。
因此以夏远金为首的道徒们,此刻便大着胆子上门,想要确认一番石屋中的情况,关照关照,看能否帮助余列收个尸什么的,得到点彩头。
结果一行人在石门外吆喝、轻敲门户老半天了,屋中依旧半点反应都没有,他们的动作便越发大了。
夏远金还在心中暗自滴咕:“姓余的无智,可能是突破失败,重伤倒毙了。可那两个女道呢,为何也是毫无反应?
莫非……姓余的是走火入魔,将那两个给他护法的女道,给打杀了?”
如此情况,虽然少见,但是潜州城中不是没有过。毕竟在阴神凝练过程中,道人会遭遇魔念恶念,出关后不管成功与否,性情大变的都不在少数。
特别是那些平时习惯隐忍的道徒,走火入魔后,更是容易偏激癫狂。
而在夏远金看来,余列先前被他夺了丹药,结果连一个屁都不敢放,毫无疑问就是个隐忍懦弱之辈。
这猜测让夏远金心里是又惊又喜,他连忙就给自己在身上加持了一道七品的护体符咒,并且更加退至众人身后。
这厮开始期待着,等会儿可以毫无顾忌的在余列身上搜刮一番。
砰砰砰!
敲门道徒的动作越发暴躁,很快就从敲门变成了砸门,并且开始撞门。
如此巨大的动静之下,石屋中依旧是毫无反应,这一幕也让其余道徒心中浮想联翩。
他们的动作越发的大胆,有人还掏出了符咒,犹豫着是否要贴在石门上,将石门烧开或炸开。
周围旁观的道徒们也议论纷纷,即便是反应再是迟钝的人,此刻也是明白:
“鬼神离去,小人登门,看来那屋中的余道友,此番运气不好,失败了。”
还有人惋惜着:“可惜了。这位余道友若是能突破成功,我等潜州道徒一方就可以在营地中占尽优势,压那桃州道徒一头了。”
除了潜州道徒一方留意着之外,就在山的另外一面,不少桃州道徒也是观察着余列的这间屋子。
他们望见石屋中毫无动静时,一个个的脸上也是松了一口气。
几个近来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也尝试突破的上位道徒,更是面色大喜,踱步间脚步都雀跃,轻松至极。
甚至包括桃州一方的鬼神们,心中也是微喜。
余列几日前用神识嚎出的一嗓子,着实是惊动到了整个营地。
砰砰……
夏远金几人继续撞门,他们还是放弃了用法术轰炸,而是只用蛮力撬之。
卡!
忽然之间,本是禁闭的石门传出卡卡声,让撞门的几人面色一愣。
石门并非被撞开了,而是响起一阵机关转动的声音,自下往上的拉开。
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目中,其身着潜州道宫制式道袍,面孔尚未露出,有话声响起:
“诸位道友,有何贵干?”
是一男子的声音。
余列的面孔缓缓露出,他笑吟吟的看着屋外,面色娴静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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