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一个杯口极厚地陶瓷杯子掉在厚厚地绣着古典饰地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杯子并没有摔破，在厚重柔软地地毯上向前滚去，直到滚到秦老爷子的脚下才停了下来。

    秦老爷子弯下腰，捡起那个茶水已经泼了出去，只剩下几片茶叶的杯子递过去。说道：“这么大的人了，还是这没稳重。连个杯子都握不住吗？”

    秦祝茫然地接过杯子，大脑混乱之极，连句道歉地话都说不出口。脑袋已经失去了组织词语地能力。

    他实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种天堂摔入地狱地落差差点让他当场吐血。这也太逆天了吧。

    秦祝接到老爷子要开秦家的家族大会时，心情和秦华是一样的。激动，很激动。苦媳终于熬成婆了。自己这个不受人重视地大少爷也终于要扬眉吐气一番了。

    秦祝抱着家里那个早就不用很多年地老婆狂吻了好几秒，感谢他给自己生了一个争气的儿子。至于那个不争气的儿子——颈是在超市买了个电风扇送了包卫生巾吧。

    秦祝松开被他一阵狂吻都被挑逗起来的老婆，跑到电话机前给秦华打了一个电话。父子俩在电话里好一阵商量，甚至连秦华获得家主身份后的获奖感言秦祝都一句句地在这边给教了一遍。两人还推敲了一些关键词语。比如，感激是不是比感动更好一些？喜悦和开心哪个更能表达此刻的心情——

    挂了大儿子地电话。心情大好地秦祝又给卫生巾——呃，秦玉拨了个电话。听到电话那边喧哗吵闹地声音。秦祝就来了一肚子火。但是想到大儿子的事，那火气很快地就被冲淡了。给秦玉交代了间，嘱咐他一定要回牢尖个家族大会见证哥哥地加冕。得到卫生巾肯定的答阁，秦祝才满意地放下电话。

    在屋子里转了十几圈后，秦祝实在没办法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所以干脆早早地赶到老爷子面前。好好地在他面前表情一番。端茶倒水，捶腿揉肩，卑躬屈膝地讨合爷子。有比较就有差距，秦祝要用自己的捍衬托秦贺父子的坏，要认头子知道，不见得亲生的儿子才是孝顺你地，不是亲生的才是你的希望。

    这样，也许能坚定老头子立秦华的信心。至少，不给他突然改变主意的机会。

    一切都是那么完。老头子对待自己不冷不热，并和自己聊了一会儿天。顺带着还问了秦华间。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板上钉订地事儿了。

    跟着老爷子来这边后。为了怕别人说自己太过于张扬，为了在老头子面前再保持一天的良好形象，他很调。甚至别人给他打招呼他也只是淡淡地点点头。当老爷子要宣布继承的时候，他怕自己听到了自己儿子的名字会狂喜的跳起来。低下头是不行的，那么多人看着自己，很难掩饰。老爷子喝茶时‘滋’地一声清响提醒了他。他也端起了面前地茶杯。然后用茶杯和壶盖掩住自己地脸，假装当作喝茶。等到自己乐够了后，再将茶杯放下来——

    人生的大喜大悲来地太快，实在太刺激了。所以，秦祝手里的杯子被刺激地掉在了地上。

    不仅仅是秦祝受到刺激，在场的大多数人都被这个答案刺激的快要疯狂了。我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是会议秦华要成为新一任家主了吗？怎么突然冒出来个秦枫？秦枫是谁？不就是那个林枫吗？

    不是说老头子和儿孙不和吗？难道他们达成了和解。还是，秦贺带着儿子向老爷子道歉过，并答应改回原来的姓？

    还是，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圈套？一个阴谋？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料之外的阴谋。

    那么老头子和秦贺父子所做地一切都是演戏？这戏怎么那么的逼真？逼过了所有人。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甚至，根本都没人对这件事产生怀疑。

    那么秦华呢？他在里面扮演着一个怎样的角？他是受骗者？还是参与者？

    屋子里大半人心里都

    的。特别是秦家旁系的亲属，这些人再看秦老爷子和时，眼神都有些异样。左眼是两个大大的‘警惕’两字。左眼是一排大大的‘小心’两字。这一家子都是变态。和他们打交道时，千万千万要提防着他们。

    刚才那些主动向秦华示好过地人一个个心里大悔，盯着秦华的眼神面露凶光。都是这个家伙误导了自己的判断，不然，他们也不会做出那么愚蠢地事出来得罪了真正地秦家家主。他干吗要活着？他干吗来到这个世界？没有他的话，他们怎么会判断错误？有很多人甚至想冲上去狠狠地照秦华地脸上揍几拳。

    而当事人秦华却面无表情地坐在原处。没有质疑，没有吵闹，甚至连动也没有动。而坐在秦华旁边地秦玉看到了秦华地手。他放在大腿中间地手紧紧地抓着腿上地肌肉，手关节因为用力过猛而节节地突起。乏出青紫地颜。

    他安静的有些诡异。

    虽然他什么举动都没有，但在场不少人仍然将目光投在他身上。秦贺低垂着脑袋，刚才紧崩地身体终于松懈下来。而林枫回头看到秦华此时的反应后，心里竟然有些同情他。其实，他是有才华的男人。这是好事，同时也是坏事。才华能为他赢得别人的尊敬，也能造就他的野心。

    同情，但不代表会饶恕。利益战争就是如此，有胜利者，也是失败者。既然参与，就应该考虑到要承受后果。那种前面在台上不可一世地跳来跳去，被人踩下去的时候装疯卖傻地求饶的家伙才是最恶心的。

    “大哥，你怎么样？”秦玉轻轻地拉着秦华地手，小声问道。

    秦华没应，依然沉默地坐着。静地像一座不会言语地山峰。

    “大哥，你说句话啊。你没事吧？大哥。”秦玉握着秦华地手说道。秦玉分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一直以来，他很恨自己的这个大哥，恨的要死。因为他太优秀了，自己才成为众人眼中的废物、垃圾、。因为他，父亲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自己一眼。每次看到自己时厌恶地眼神能让人抓狂。而秦华本人虽然对秦玉维持着表面的友善，但是内心的鄙夷还是时不时地能从语言和眼神中表现出来。秦玉很恨他。可看到他这个情景的时候，还是有些难过。

    秦华败了。那么自己取而代之的计划也破产了。间接的，自己也败了。感同身受。秦玉能理解秦华此时的心情。

    “无论是从能力、智慧、品德，还是其它各个方面，我都觉得秦枫适合接任下一任的秦家家主位置。大家有什么意见吗？”秦老爷子没有理会下面的议论。他也知道自己今天的这个答案太出乎人的意料之外，给他们一段反应时间后，接着问道。

    林枫听了老爷子的话，摸摸自己的脸。“怪不得自己能当选，难道是因为自己的人品太好？我靠，以后再也不鸡摸狗窥丑人洗澡了。”

    “大哥，我不同意。林枫姓林，怎么能接任秦家的家主——我觉得这件事——”秦二爷地拐杖也掉在了地上，小曲也哼不出来了，睁开眼睛出声返道。

    “我说的是秦枫。”秦老爷了一口回绝了。

    “我已经将秦极共户头的股份转到新任家主的帐头上去了。后面会由他对大家的股份进行分配。我查过日历，后天是黄道吉日，可以举办新家主的祭祖大典。这件事交给秦贺准备吧。”

    不给众人反应的机会，秦老爷子提着档案袋就走了。秦贺拉着林枫跟了过去。

    秦老爷子从台上走下荔，像是突然苍白了十几年一般，气不佳，精神有些委靡不振。拍拍林枫的肩膀，想对他说点儿什么，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叹息了一声，转身走了。

    “老。”沉默不语地秦华突然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出来。纹丝不动地秦华犹如积蓄待发地火山般，眼神亮的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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