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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舟曾经参与过平阳侯的宴席,也参与过赵天华举办的宴会。
受限于社会生产力的条件,平阳侯府的宴席以火锅为主,食材不显奢华,但平阳侯府安排了歌舞、杂技、射覆等娱乐穿插其中,涉及宴席的人数过千,算得上是大汉王朝上层盛宴。
而赵天华的宴会则是在金尊宫举办,这是专宴的场所,有钱有势者可以进入其中举办宴席,宴席规模同样庞大,又不乏喝酒划拳下注等事穿插于其中。
这两个宴席给予张学舟印象深刻。
而在当下,令张学舟印象增加的宴席再次袭来。
田蚡举办的并非涉及寥寥数十人的家宴,而是一场赏宝宴。
张学舟等人乘坐车马到达武安侯府,映入眼中的是沿路摆放的各色古物。
这些古物有石器、陶器、铜器、金银器、瓷器、漆器、玉器、工艺品、书画、古文献,大大小小的古物沿着武安侯府宴席大厅摆放了一路,涉及的数量至少有三千件左右。
宴席吃什么喝什么另说,田蚡安排的这些古物显然是相当到位了,也无愧是一场鉴宝的宴席。
“你们前几天参加的宴席也是这样吗?”张学舟低问了一声。
“过往的宴席没这么夸张,那个丞相只取了一卷竹简请求解读,还有一人取了一套阵器,又有一人取了一箱成年旧物”镇元神君低声回道。
“我还以为你们此前每参与一场宴席就需要辨识数千件古物!”
张学舟低哝一声,确定了田蚡这个场面属于大阵仗。
这些古物并非田蚡一人所有,诸多古物都有分类,又有竹签书写标记了所属的对象。
这显然是田蚡邀人而来,这些古物的贵重与价值另说,田蚡能策动如此多人给面子拿古物赴宴,这无疑是极具号召的能力。
“多看看,争取捡漏!”
张学舟目光扫过诸多物件。
李少君知识极具庞杂,虽说什么都不精,但什么都会一些,张学舟则在这方面极为缺憾。
他也只能李少君的热闹,又叮嘱镇元神君发现了什么妙用之物直接提出来就行。
张学舟不擅长分辨,但如果有入眼之物,他可以通过购买、走人情等正常入手方式获取。
“我尽可能!”
镇元神君点点头。
镇元神君在昆仑数百年,他所了解的只有天庭文字、物件等,哪会知晓东土王朝过往之物。
在跟着李少君参与宴席时,镇元神君纯粹是个看客。
眼下的诸多古物让镇元神君眼花缭乱,他也只能瞪大眼睛,看看这其中是否藏了什么其他人不识货的阵法物件。
“武安侯,你是宴会主人,来得有些晚了!”
“魏其侯,惭愧惭愧,我在云翼道观和李道长久谈,让诸位久等了!”
跟随田蚡踏入侯府大厅,诸多有分量的宾客才映入眼中。
坐在最前方的是魏其侯窦婴。
这是新帝最初安排的丞相,又被太皇太后革职退位。
张学舟熟悉窦婴,他甚至还充当过中间人和窦婴阳魄进行过交流,从窦婴那儿获得了规避太皇太后巡查的九鼎术,又诈出窦婴拿秦王定国玉玺与鹿白白等大妖交易灵玉之髓,还传了窦婴阳魄化形术。
虽说交易最终失败,但张学舟至今都记得窦婴,也很清楚朝廷中诸多人各有面孔,代表着不同的利益角逐方。
眼前的窦婴无疑有两幅面孔,也被张学舟所警惕。
“李道长,窦婴屡次拜访不曾见到道长,一直引以为憾事!”
窦婴起身招呼完田蚡,又看向田蚡身后行礼。
等到入目中有两位道人,他一时也不知向谁行礼,但思索到诸多人称赞李少君仙风道骨,他不免也面向了相貌好看的李少君。
但窦婴心中也是疑虑重重。
相貌好看的道人修为似乎古怪,又有让窦婴产生弱小的感觉,而相貌怪异的道人身上充盈着一股极为强势的气息,但凡窦婴引气试探,窦婴很清楚对方身上必然反弹。
这种对手至少是唯我境修为,甚至具备更高可能。
窦婴行完礼,心中不免也难解,只觉这两个道人身上有种种古怪。
“老道只是个凡人,魏其侯客气了!”
李少君随口回绝着窦婴的客套话。
窦婴这种话他听了不下十遍,这些人的客套话都当不得真,认真下来就是他输了。
直接回应完,李少君带着蔡麻找了个空座位直接坐了下去。
“来人,给周阳侯置位!”
李少君找空座位时没有按规则排排坐,田蚡也只得快速打圆场。
他瞅了一眼能指点飞纵之术的镇元神君,不免又在旁边挪了一个高官客座位。
“还不知这位是?”
李少君不通晓朝廷礼制,占了周阳侯的座位并不奇怪,奇怪的是田蚡在随后迎入了另一位道人,将曲逆侯的位置也给占了。
窦婴看着后续进入侯府大厅的曲逆侯陈何,又看着对方显得有几分惊怒的脸色,不免也快速进行着询问。
“道长是高人”田蚡道:“田某需向道长习术,此乃师长位置,也只能委屈一下曲逆侯了!”
田蚡回侯府时间较晚,安排入座也显仓促。
他快速介绍了镇元神君,又拱手示向曲逆侯陈何致歉。
“既然是能当武安侯师长的高人,陈某的位置确实该往后移!”
曲逆侯点了点头,解了身上覆盖的紫袍交托给仆从,皱着眉头沿着镇元神君后方位置坐了下去。
一人改坐,后续诸多人都需要连连换坐,诸多座次的牌子不断向后方移动。
张学舟倒也没在乎座位座次方面的事,他照例在大殿门口处找个位置坐了下去。
“哎呀,东方大人,你怎么坐到这儿来了!”
直到田蚡忙了一圈,田蚡才发现张学舟坐到了大殿门口处。
按朝廷官职,太中大夫职位要次于三公九卿,又逊于王孙公爵,但这个职位已经极高,入席的位置一般会居中。
陡然看到张学舟坐到大殿最后排,田蚡心中不免一惊。
他在朝廷上见过张学舟改制礼仪,虽说张学舟今天和他的关系不错,但田蚡也怕张学舟明天入朝廷给他一棒槌,逮着他如同庄青翟那样去批斗礼仪不周。
庄青翟是安乐宫的人,经得住礼仪方面的批斗。
但田蚡是皇太后一脉的人,还被下了职位,手中没有实权,大伙儿当下只是给他一个面子。
若有什么刺头逮着他批斗,田蚡确定朝堂中没什么人会帮他说话,说不得他还要被当成规范礼仪的典型案例。
作为案例不可能落到削去爵位的地步,但被罚俸禄等事免不了,甚至还会被人当成笑柄嘲笑。
这让田蚡心中猛跳,迅速伸出手将张学舟拉到了前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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