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周谦佑回来之前，姜明珠就知道徐若水要跟着周齐右一起去接机了，姜明珠还为此跟周礼商量了一下，想着要不要撮合一下他们，结果周礼直接拒绝了：「他都二十三了，喜欢不会自己说么，恋爱都得父母撮合，他回娘胎吧。」

    周礼对于周谦佑这个儿子一直是放养的原则，他虽然疼孩子但是不会过分溺爱他，周礼不赞成苦难教育，周谦佑从小无论精神还是物质方面都很富足，但婚恋和男女感情方面，做父母的是不好插手的，周礼因为自己年轻时这方面吃过亏，所以他更明白亲力亲为的重要性。

    周谦佑若是喜欢徐若水，就应该自己开口去说，自己用行动去争取，他若是迈不出这一步，干脆就别谈。

    姜明珠被周礼的这个观点说服了，便也打消了撮合的念头，想想当初她跟周礼在一起的时候，因为周礼不主动表达，她确实受了不少气，后来结婚这么些年，也都是她更主动一些，姜明珠擅长撒娇哄人，也不会因为周礼闷而内耗，但不代表每个人都跟她一样，她也不能要求徐若水也这么做。

    姜明珠每次跟周礼讨论起来周谦佑的感情问题时，想到的人都是徐若水，如今周谦佑冷不丁说交女朋友了，真是把她杀了个措手不及。

    姜明珠好奇不已，趁周谦佑去洗手间的时候，跟周齐右问了几句：「小水见到了？」

    周齐右「嗯」了一声，没有说多余的话，但他很清楚姜明珠在担心什么。

    姜明珠短暂沉默了几秒，之后又问：「你觉得他认真的？」

    周齐右点点头，「一开始我也很惊讶，但看他对那个孩子很细心，照顾得很周到，他还说，可能会考虑跟她一起留在美國，千千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看他们的相处，在一起的时间应该不短了。」

    姜明珠点点头，心情略微有些复杂。

    儿子是她生的，周谦佑的人品和性格如何她再清楚不过，他虽然一身反骨，但在原则性问题上一向很有分寸，也不会随便就去谈恋爱，从周齐右刚才的话里也能听出来，他连毕业之后的发展都考虑到了。

    周谦佑交女朋友原本是一件好事儿，但姜明珠此时有些开心不起来，倒不是说她只能接受徐若水做周谦佑的女朋友，只是，她想不通，周谦佑一直以来都很喜欢徐若水，怎么出国读个书就改变心意了？他们之间也没出过什么问题，周谦佑也不是那种说不喜欢就能不喜欢的人。

    「舅妈，你是不是也觉得千千哥喜欢小水姐？」姜明珠正思考的时候，周姰挪到了她身边，小声地跟她咬着耳朵。

    姜明珠听见周姰的声音之后，冲她笑了一下。

    周姰：「我看到过千千哥偷偷抱小水姐。」

    她这句话压得更低了，几乎是凑到姜明珠耳边说的，「这个秘密我没告诉过任何人哦，你是第一个。」

    姜明珠的笑容僵住，眼皮跳了两下：「什么时候的事儿？」

    周姰掰着手指头数了一下：「我十五岁的时候。」

    姜明珠算了一下，周姰十五岁……那大概就是，三年前？

    当时徐若水十六岁，也还还在读高中，周谦佑已经在读大学了，那阵子徐若水定了目标和他考同一所大学，周谦佑经常给她补课。

    「哎，真没想到，千千哥最后也变成了一个和二舅一样花心的男人。」周姰故作深沉地叹了一口气。

    姜明珠：「……」

    周姰：「希望我的其他哥哥继续保持。」

    姜明珠被周姰说得哭笑不得，拍拍她的肩膀，「去吃草莓吧，贼甜。」

    ——

    徐斯衍接阮懿下班回到家里之后，看到徐若水的包在衣帽架上挂着，有些意外。

    今天是周谦佑回国的日子，她前几天就开始准备去接机了，还冒着大雪去出去拿了给周谦佑准备的礼物——虽然她藏着掖着不肯说，但他们当父母的心里都清清楚楚。

    「小水怎么就回来了？」阮懿四处看了看，在楼下没找到徐若水的身影。

    这时，阿姨刚好从厨房出来，阮懿便问她一句：「小水在楼上吗？」

    阿姨点点头说，「小水刚回来就上楼了，说是要睡觉，我看她好像心情不太好，回房间之后就没下来过。」

    阮懿闻言，蹙了蹙眉，「好，我知道了，我上楼去看看。」

    徐斯衍的表情也有些担心，阮懿跟他对视了一眼，「我先去看看，你不方便。」

    徐斯衍「嗯」了一声，「你先去吧。」

    女儿长大了，做父亲的不好直接去她卧室，徐斯衍便只能看着阮懿上去，自己则是在楼下坐着等，但脸上的紧张却迟迟没有消散，直觉告诉他，徐若水今天的反常，和周谦佑脱不了干系。

    ——但周谦佑从小就惯着她，欺负她也不太可能，那接机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徐斯衍揉着眉心，头有些胀痛。

    ……

    徐若水趴在床上几个小时，浑浑噩噩的，一直在消化这个现实。

    不知不觉，外面的天已经暗了。

    徐若水刚从床上爬起来，换了个姿势坐着，便听见了一阵敲门声，随后是阮懿的声音：「小水，醒了吗？」

    徐若水这会儿情绪不好，忽然听见至亲的声音，眼眶一下子就湿了。

    她抬起手擦了一把眼睛，将泪水憋回去，走到门口去开门，打开门便看见了门口的阮懿。

    阮懿随徐若水走进卧室，关心地询问她：「阿姨说你回来就休息了，身体不舒服吗？」

    「嗯，有点感冒了。」徐若水说话的时候带着鼻音，听着倒像是真感冒了的。

    阮懿看着她发红的眼眶，没有拆穿她，点点头：「最近天冷，出门多穿点儿衣服，我让厨房给你准备一碗热汤面吃。」

    「谢谢妈妈。」徐若水忍着眼泪和阮懿道谢。

    说完这句话之后，徐若水吸了吸鼻子，对她说了机场的事情，「我今天见到谦佑哥的女朋友了，是个很优秀的人，但我没想到他会有女朋友，所以我有点难过，就回家了。」

    阮懿愣了一下。

    她想过可能是两个孩子吵架了，闹不愉快了，但万万没料到，竟然是因为周谦佑有了女朋友——她前几天才和姜明珠见过面，当时也没听姜明珠提过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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