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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轻轻拂过,那冰蓝与海蓝双色交织的裙裾随风起舞,那条冰蓝色的眼纱也因之轻轻舞动,露出那条眼纱下的惊鸿照影。
淡紫色的眼眸扫过在他踏入庭院后便将她围住的一众女卫,落在了鹦歌身上。
“月神阁下请留步。”
鹦歌见到“月神”,并不算太意外。
毕竟月神在夜深人静之时悄悄潜入府邸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倒不是外围的罗网杀手们不尽心尽力,实在是月神的伪装防不胜防,只不过这一手伪装在内宅就不是很管用了。
这些遍布内宅的女卫们虽然论及战斗力,也许不如外围的罗网杀手,但对府邸上上下下的管事、仆人和侍女都是知根知底的,每个人的神态动作都了若指掌。
在江湖上,虽然改变容貌的功法少之又少,但也并不是没有奇人异士掌握,所以负责张机内宅安全的鹦歌还是考虑到了这些可能成为安全隐患的细节问题,要求每一名女卫都掌握府内所有人的神态、性格、习惯性动作等细节,哪怕是面对她这位统领也必须仔细分辨。
而月神的伪装,只是模仿出了那人的容貌和声音,许多细节根本没有注意到,尤其是那种与生俱来的清冷贵气,便是府内的仆人、侍女不可能具备的。
“听闻姐夫身体有疾,我来问疾,顺便带了些补药。”
不知为何,“月神”的声音中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认真和严肃。
不过鹦歌并没有起疑,毕竟月神每次来到张机的院落里,都会表现出与以往不同的气质,尤其是每次从屋内出来,更多了几分烟火气息,就像是从月宫中落下凡尘的太阴星君,透着些许妩媚、妖娆之感。
但对于这一点,鹦歌觉得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她想象不出有哪个女子单独面对张机,出来后不会是这一副面色红润,肌肤如美玉雕琢而成般晶莹剔透,就连她自己也不例外,时常被女卫的一众姐妹们调侃。
严格来说,如今的鹦歌才是张机的妻妾们之中最受张机信任的人,许多事情只有她才知晓,其中就包括张机和月神的事情。
那一晚,她就在房顶时刻关注着附近的动向,深怕有哪一位夫人打算在新婚前一晚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夜袭行动,所以月神这个所谓的问疾纯粹就是在糊弄人,还偏偏一副认真严肃的语气。
要不是张机真的因为体虚而病倒了,月神来问疾的次数,恐怕会从三天一次变成一天三次,而也正是因为月神暗地里偷吃,所以张机的身体才养了大半年还未彻底恢复。
而且……深夜问疾……
说到底,她不过是作为张机的女卫统领,走个流程,象征性地拦一下月神,也算是给其他姐妹们一个交代,表示她拦了,但碍于月神的身份和实力没拦住。
但“月神”用这种离谱的理由,鹦歌实在是想不出她为何能如此一副认真的表情。
“月神”倒是没有猜到鹦歌心里在想什么,她觉得这个理由很合适。
作为家中的正妻,月神只是在张机病倒后来了一次罢了,而且一副为阴阳家跑腿公事公办的模样,也就比那些个听到动静来探病的秦国大小官员诚恳点,隔了数月来问疾一次,似乎也说得过去。
但……见鹦歌始终没有放行,“月神”的心中微微有一丝慌乱。
对于鹦歌和一众女卫们的识人手段,她自然有所耳闻,莫非她被看穿了?
早知道便不听大司命的,学这劳什子易形法,在自己的家里,作为正妻易容成她最讨厌的师妹月神的模样来勾引自家夫君,这是正常人能想出来的方法么?
若是被发现,她也真没脸待在这个家里了。
一想到这里,绯烟愈发紧张起来,忍不住下意识地用食指和大拇指捏紧裙摆,轻轻地摩擦着。
但下一刻,鹦歌对着周身的女卫们打了一个手势,所有人便齐齐退回了暗处,不再阻拦“月神”的问疾。
“月神”微微一怔,但也没有犹豫,冰蓝色的窈窕身影如同瞬移般不断闪现着,在房门未开的情况下便进入了那间房内。
屋顶上,看着“月神”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鹦歌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眉头微微舒展开来,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下来,放松下来的那一刻额角的汗水也缓缓滴落,仿佛刚刚在生死边缘徘徊似的。
只是,一旁的女卫不解地询问道:“统领,为何如此敷衍地放她进入?”
鹦歌微微摇首,灰蓝色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而微微晃动。
“若是我刚刚没有及时放行,我怕我们全都得死在这儿。”
“啊?月神阁下敢杀我们?就为了进入主君的卧房?”
鹦歌没有解释,也不敢向姐妹们解释其中道理。
不知道的人,还是少知道点为好。
而察觉出了什么的聪明人,都已经选择了闭上眼睛。
方才那个揉搓裙摆的动作,正是绯烟的习惯性动作,往往会其在紧张或是焦躁的时候下意识做出,有时候就连她自己也未曾注意到。
而刚刚“月神”的动作……恐怕在今夜以前,从没人敢想象,向来只有月神易容成绯烟进入张机卧房,如今竟然还会出现绯烟易容成月神进入张机卧房的情况。
回忆起那道完全看不出差异的冰蓝色身影,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了一抹后怕。
幸好她和姐妹们没有揭穿“月神”的身份,也幸好她没有说出些会暴露张机和月神之间那种关系的话语,否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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