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的大捷几乎是让秦军的士气到达了巅峰，秦军用几个巴掌抽在了草原狼族的脸上，脸皮厚的感觉到了侮辱，脸皮薄的则是被一巴掌直接抽死。

    襜褴又一次消失在了历史的车轮下，并且也不可能再出现了。

    这是彻底的亡族灭种，襜褴全族男女老幼尽屠之。

    对比起来，也不知该说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乌孙的生力军全部被屠灭，仅剩下些老弱妇孺。

    这些老弱妇孺，即便秦军不去管他们，他们也不可能熬过数月后的冬日。

    运气好的能被别的部族抓走当奴隶，运气不好的则是会被当成肉食分食之。

    还是乌氏义从的乌氏人们终归念及同族旧情，反正成年的乌孙男子基本上都死在了战场上，只剩下一群老弱妇孺，他们也就在杀了乌孙王太子猎骄靡以及整个乌孙所谓的王室后顺手把这些老弱妇孺接管带回上郡的乌氏草场。

    而随着秦军在各处战场的得胜，无论是东胡、匈奴还是月氏都出现动摇的人。

    草原各部族对中原诸侯的了解太匮乏了，在他们眼中曾经李牧率领的代地边军已经是中原最精锐的军队了，似乎全然忘记了昔日的草原霸主西戎和义渠是如何覆灭的。

    或者说后人总觉得自己比前辈强，加之近些年燕赵因为将精力都集中在这战国之世的诸侯争霸之上，都接连对草原采取了守势，使得他们忘记了曾经挨打的模样。

    秦军的巴掌堪比一记大记忆恢复术，让草原狼族回忆起这些的同时，也明白了秦军为什么被称为虎狼之师。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进行，张机也和幕府中的一众文武讨论寻找战机与草原狼族展开战略决战的想法。

    秦军最擅长的便是阵地战，若是当真能找到机会进行一场战略决战，便可一战定胜负。

    毕竟是四十万人在前线吃喝拉撒，后方负责秦军后勤的民夫和辅兵加起来怕是有百万了，每日人吃马嚼的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然而，一个巨大的变故出现在了秦军的侧翼。

    燕都，蓟城

    天空中飘下丝丝细雨，像扯不断的愁丝，缠绕着许多燕人的心，而其中最为忧愁的，便是燕丹了。

    太子府的后花园中，燕丹撑着一把纸伞踱步其间，他每当心情烦躁时，都要在花园中徜徉。

    不多时，两名中年人在不经通禀的情况下便径直步入太子府，甚至是穿过正堂来到后花园之中。

    而太子府上下的侍卫、仆从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也未曾拦截。

    “殿下，成了。”

    其中身着一人一身粗布黑衣，皮肤粗糙，服饰简朴，看上去就像是从田里找出来的农夫一般，头上的发丝中还带着些许的花白，脑后有一条辫子来到燕丹面前，只说了这短短四个字。

    “唉，偌大的燕国，竟然在太傅和先生二人合力之下，便轻松节制了王城戍卫，如此燕国岂能战胜暴秦！”

    燕丹感慨着，拳头紧握，一副愤慨的模样。

    闻言，另一名中年人也不由一叹，作为燕丹的老师，燕国的太傅，他还是有些不赞同燕丹和田光接下来的计划。

    儒家的忠孝礼义让他的内心无比煎熬，毕竟燕王喜从未负他，太傅一职就是对他最大的褒奖和看重，但如今他却要看着自己教出的太子做出如此……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见此，貌如农夫的中年人当即便向燕丹行了一礼，胸前代表农家侠魁身份的九星珠草微微晃动：“请殿下勿要犹豫，顽疾需用猛药，否则燕国最终还是抵抗秦军的锋刃，不如奋力一搏，求那一分生机！”

    太傅鞠武怒而指向田光，斥责道：“侠魁，你可知此举即便殿下成了，殿下也会留下千载骂名！”

    鞠武也不是多死板的人，否则也不会制定出挑拨东胡、匈奴，许以厚利使草原狼族大举南下的计划，但这些计划都是由他本人执行，没有让燕丹接触，以此最大程度上保全燕丹的名声。

    若是事泄，他也可以将罪名全部揽在自己身上不牵连燕丹。

    而田光倒好，居然主动提出让燕丹做出大逆不道之举，他倒是全然没有什么为难纠结，反正付出代价的都是燕丹和燕国，农家与农家背后的齐国倒是坐观成败。

    当真是好算计！

    燕丹暗暗叹了口气，看向鞠武这位老师的目光微动。

    他何尝不知道此举风险之大，即便事成也要背负千载恶名，但他没有别的选择了。

    数年前，他没能杀死六指黑侠，失去了墨家的支持。

    再后来，他与樊於期里应外合，反而落入了秦军陷阱，燕军惨败，樊於期被斩，他也被禁足。

    好在燕王喜也明白他终归是为了燕国，只是禁足了数年，但并未禁止太子府一众属官进出，只是不让燕丹公开露面罢了。

    但燕丹却发现，诸子百家能为他提供支持的人，却一人不剩。

    道家本就与秦国关系亲密，太乙山都在秦国腹地，北冥子与白起的关系使得道家也天然偏向秦国。

    随着大秦学宫的建成，即便是道家也彻底接受了秦国的橄榄枝。

    其余诸子百家中，中小型的门派都投向了秦国。

    而拔剑的那些门派中，墨家不杀他都是念旧了，儒家厌恶他这个不惜弑师的不孝逆徒，也不愿意与他往来。

    阴阳家中，东君、月神、大司命、两位少司命和两位湘夫人全部都嫁给了张机，可以说如果东皇太一被人牵制住，张机都能自己掌控调度阴阳家了。

    名家则是正在与墨家商议联姻之事，这个世界的公孙玲珑倒也不是那个嫁不出去的胖大妈，身形颇为窈窕，相貌虽不是绝世佳人但也能算是个难得的美人，是公孙龙“病逝”后的名家继承人。

    而墨家则是在倾力培养荆轲这个年轻人，荆轲与公孙玲珑倒也算上郎才女貌珠联璧合了，六指黑侠也能放心将墨家交给荆轲。

    毕竟荆轲虽然品性和武力上都是个好苗子，但若是作为墨家钜子，在处理门派事务上倒也还算妥当，可许多关乎人性的事情，却又有些过于天真，因此墨家也在极力推动此事，故而名家这个墨家的准姻亲根本不可能襄助燕丹。

    而他的选择，便只剩下了农家！

    “老师，不必再说了，事已至此，丹早已没有退路了，还望老师助我！”

    燕丹向着鞠武深深一拜，鞠武重重地叹了口气，扶起了这个弟子。

    “也罢，老夫这便起草诏书，这篡逆的骂名，老夫与你一同分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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