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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修得知马超去了潼关北面阻据徐晃的消息后,对袁熙道:“虽然说崤函道不利于骑兵发挥,但北面隔着崤山,更不利于回防,他怕不是想跑吧?”
袁熙想了想,笑道:“还真有可能。”
“看来他对凉州还是念念不忘,说来也是,曹彰兵败,韩遂死了,八大豪族家主被子龙灭了个干净,凉州现在处于权力真空,他此时回去招兵买马,不出一年,势力便能超过原先的韩遂。”
杨修出声道:“那断不能放虎归山,最好能把他截杀在路上。”
袁熙摇头道:“哪这么容易,马超这几年虽然老打败仗,但都是因为先前我用三员大将一起压制他,如今只凭徐晃一人,拿下他可不容易。”
“我若是把张郃调过去,夏侯尚必然会发现我正面空虚,眼下稳妥之策,还是步步推进为上。”
杨修出声道:“但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尤其是凉州这种地方。”
“万一马超在敦煌西域之间劫掠为祸,那今后几十年,边关只怕都无法安生。”
“陛下是想根绝后患,还是先取长安,放弃追杀马超呢?”
袁熙目光一闪,“你这话倒是是有意思,说来听听。”
杨修道:“其实很简单,马超去打徐晃,肯定不会死拼,而是找个时间直接脱离战场,趁着长安包围圈还没有合拢,去凉州以图东山再起。”
“从他的想法看,他的这支几千人的西凉兵,肯定没有长安重要,所以他逃走的时候,不会走天水陇西,甚至不会经过长安,而是走并州和两州之间的东凉北地郡,然后从武威去张掖郡。”
袁熙出声道:“北地武威都被我所占,他不怕遇到晋军?”
杨修回道:“如今陛下主力,都集中在天水,准备沿着渭水从长安西边逼近,后方的武威北地两郡反而空虚,马超对于凉州道路熟悉,肯定有信心避过陛下的哨探。”
“如果想要截住他的话,只要陛下现在火速发信给天水的赵将军,让他带兵向东在北地守着,必然能拦住马超。”
“但这样的做的话,有些得不偿失,因为赵将军那一路是抄长安后路的,有可能将魏帝堵在长安,直接覆灭魏国,所以我才说陛下要做取舍。”
袁熙想了想,出声道:“子龙断长安后路,其实只是威慑,那边毕竟是魏国经营数年的后方重地,哪有那么容易。”
“倒是马超逃走的话,确实是个大患,也罢,我给子龙写封信,让他相机而动。”
之后袁熙专注于眼前的潼关,他也不急的日子,着全军攻打关隘,只是布好攻城器械,日夜攻击潼关城头,如是数天之后,夏侯尚越发难受,加上数日后就要断粮,他开始考虑后退的问题。
这一日他却是得到急报,说北面晋国大将徐晃正带兵南下,逼近潼关,这让夏侯尚大惊,难道马超军被对面消灭了?
等他拿到探子消息后,才恍然前几日马超和徐晃交战,都是在做场面活,后来徐晃一加大攻势,马超便无心恋战,直接带兵退走了。
夏侯尚知道马超迟早要跑,但没有想到对方跑的这么早这么干脆,他唯恐徐晃会断自己后路,思虑片刻过后,便果断做出了退兵的决定。
他一边让信使去长安送信,一边将潼关点燃焚毁,阻据晋军追击,这才领兵向西撤走。
徐晃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燃起熊熊大火的潼关,他从被俘的魏军兵士口中得知夏侯尚退走不久,便引军直追,最终和夏侯尚后军打了一仗。
然而夏侯尚撤走的时候做了充足的准备,徐晃和夏侯尚打了半天,却是难分胜负,最后徐晃唯恐夏侯尚有伏兵,便稍稍退后,等袁熙带军过来。
火势持续了大半天,袁熙才带人越过变成一片焦土的潼关,这次他不像邺城那么急,自然也不会让兵士冒着危险灭火。
等他见了徐晃后,得知马超往北逃往北地郡去了,便对杨修道:“果然不出军师所料,剩下的就看子龙能不能拦住他了。”
“如今魏国已经失去潼关天险,我们不急着逼近长安,先等南面的诸葛丞相过来和我们会合。”
彼时诸葛亮刚打出武关,从华山道出来不久,正往这边赶来,最终还是慢了一步,没有堵到夏侯尚。
他带军过来后见过袁熙,说道:“陛下,亮虽南下南阳,但一路追击,先是错失司马懿,如今却又没有截住夏侯尚,实在惭愧。”
袁熙笑道:“哪里话,丞相打通了荆州通道,这下大局已定,魏国已经无法翻盘了。” “如今离着过冬还有两个月,“如今两边合兵,军中调动皆是交由城丞相,能否逼得魏国逃走,就看丞相的了。”
诸葛亮连忙领命,自是整兵推进不提,那边夏侯山也遇到了前来阻据诸葛亮军的曹真,两边见面后,等曹真听说潼关失守,担忧道:“对面怕不是已经合兵了,你我两人之力,怕是很难在野战之中占到魏军便宜啊。”
夏侯尚出声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但直接推到长安,更会引起朝堂动荡,所以我才硬着头皮死撑。”
“总不能这两個月都撑不过去吧?”
两人相对无语,曹真心道这还真难说,换做五年前,谁会想到魏国能打成今天这个样子?
而马超那边,则是一路走走停停,他根据路线,很快便越过三辅地区,中途他还顺道去了河西,将他地盘上的青壮和家产全都一道顺便带走,然后从萧关进入了凉州。
反正要是长安失守,三辅地区也保不住,还不如一并带往凉州,作为日后起家的资本。
他骑在马上,身后是上百辆装着财货的大车,以及数千兵士和近万青壮,这是他最后的家底,也是将来的凭借,万万不容有失。
如今他一路进入北地郡三天了,果然不出他所料,这虽然是晋军行进路线,但其从并州一路打到天水,并没有在北地郡布防,所以马超轻而易举便走了大半北地郡的路程,再有两天,就可以进入武威,之后到了张掖,便能彻底远离晋军攻击路线了。
他走的这条路,便是河西走廊,这条通道有上百里宽,北面是沙漠,南面便是天山山脉。
彼时的天山山脉,便是后世的祁连山,匈奴人口中的焉支山,山顶终年积雪,融化的雪水滋养了山下河西走廊上的绿洲,无数河流纵贯其中,让其土地丰沃,形成了凉州最为有名的马场。
其中最为有名的一条,叫做弱水,其穿山越岭,西流至酒泉后北上,《后汉书》记载:大秦国西有弱水、流沙,便是说的这一带。
此处的祁连山脉部分,古时也称为昆仑山,和天山山脉的相交处,便是马超最终的目的地。
作为最为熟悉凉州环境的他来说,此地分割准噶尔和塔里木两大盆地,便于部族聚居繁衍,更是优秀的马场,且海拔高,远离凉州中心,为晋军所不能顾。
想到这里,马超雄心勃勃,依附魏国,屈辱认曹操作为义子,都是不得已之举,如今自己已经没有必要绑死在魏国这条将要沉没的船上,将来凉州自立,重振马氏辉煌,才是自己的目标!
此时断后的马岱,却是疾奔而来,他脸上带着几分惊惶之色,说道:“族兄,不好,晋军在潼关派了一支骑兵,来追赶我们,如今离着我们只有百余里了!”
马超听了,脸色一沉,“怎么走了这么久了,才得到消息?”
“对面来了多少人?”
马岱出声道:“好像并不多,估计也就两三千人,其速度并不快,要不是我们在河西耽搁了两天,估计他也追不上我们。”
“如今怎么办?”
马超思忖一会,断然道:“不用管他们,和他们缠斗久了,只怕夜长梦多,引其他晋军援兵过来。”
“我们加快行军速度,先进入武威,远离晋军发兵路线,他们若是还敢跟来,咱们再掉头灭了他们!”
众人听到传令后,便加快了行军速度,不出两日,便到了北地和武威交界处。
然而此时更让人不安的消息传来,前方派出的探子回报,说晋军正拦在了前方五十里处,而且还在向这边赶来,其人数不可估计,但至少也有五六千人!
马超听了,狠狠一鞭抽在身边的酸枣树上,他已经竭尽全力避开晋军了,没想到还是躲不过!
他看了看身后的上百辆大车,想到里面的贵重财物,最终还是无法下定决心,这边加上青壮,有上万兵士,未必会输给晋军,不然就这样逃走,没了粮草辎重,我们又能支撑多久?
于是他对马岱道:“叫上所有人,拿起弓箭,先和他们打一仗,看看他们成色!”
马岱听了,连忙根据马超命令,号令所有青壮做好迎敌准备,其中装备精良的西凉精兵作为前阵,没有甲胄的青壮作为游骑兵放在两翼,他和马超则是带着数百重骑兵在中军随时准备冲锋。
随着探子不断报信,马超终于等来了晋军,等他看到旗帜的一刹那,就觉得事情要坏了。
因为根据他的经验判断,看晋军旗帜颜色,对面至少来了三员大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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