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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到了冬天,幽州出奇的平静。
今年气候虽然依旧寒冷,北面草原上,也出现了不少济民难民,但因为对此早有预见,所以袁熙提前派出了数千人的工程队前往支援,除了动用挖掘机挖掘地下临时避难营地,还运送了不少救援物资。
虽然花费了不少财货,但经过袁熙谋士们综合计算评估,认为这样的投入,相比置之不理的应对,其收益反而是更高的。
如果不管关外灾民,其在死亡的威胁下,必然会成为大规模的暴民流寇,而且其大部分有马,若是分散入关,会对村镇中的晋国百姓造成相当大的伤害。
为了预防这种情况,必然要额外征召大量的兵士戍边,同时迁徙百姓,这在寒冷的冬日所需要的动员费用极其巨大,要是年年都如此做的话,只怕晋国也支撑不起,重蹈汉武帝末期财政空虚的覆辙。
于是这些年来,袁熙指导谋士们慢慢摸索出了同一套日趋完善的救灾体制,只需要较少的花费,就能让关外灾民撑过严冬,不至于成为祸乱之源。
这种举动无疑也是一举多得,很多关外牧民经此一事,开始向晋国表露向关内移民的意愿,这对于经过连年战乱,缺乏劳动力的晋国来说也是好事。
于是袁熙专门建立了接引署负责关外牧民的交换和安置,这些年来,随着关外牧民对晋国的向往,加上极端部族兼并时产生的血腥杀戮,越来越多的关外百姓迁入内地,草原上出现和能中原对抗的雄主的可能性日渐降低。
袁熙看完关外阎柔传来的信报,心道看来这个冬天,看来又能和平度过了,要是以后年年如此就好了。
他和身边的正在缝制衣物的大小乔说了几句话,却有婢女进来说汉南国派使节过来,其乘坐蒸汽船过来,预计两日后便到。
袁熙看了眼使节团的名录,发现夏侯夫人也在其中,不禁惊讶道:“刘禅看来是想通了啊。”
“我本来还在头痛如何处理之后和汉南的关系,没想到却是刘禅先伸出了手,只怕他也不想让汉南走一条对抗到底的路吧。”
小乔也探过头来,结果脱口而出道:“刘禅把夏侯夫人献给大王了?”
袁熙无语,大乔差点没忍住喷了出来,嗔道:“妹妹乱说什么,这是太子纳妃!夏侯夫人是作为父母过来走六礼的!”
“怎么都生了孩子为了父母了,都管不住嘴!”
“而且将来你的孩子,说不定要受封海外,不给他做表率,将来怎么为一方之主?”
大乔说的,乃是袁熙开发倭奴群岛之事,先前糜芳受封的糜国地盘,只是倭奴群岛很少一部分,如今随着晋国建设海港,势力逐渐进入内陆,在将来也会遣王封地,派遣官员治理,彻底将倭奴群岛纳入华夏掌控。
小乔嘿嘿笑道:“姐姐明知道我是开玩笑的,不要激动嘛。”
大乔叹道:“这话也就是陛下不在乎,可不能在外人前面说,要是传了出去,陛下名声可就坏了。”
小乔噘着嘴点了点头,袁熙见状笑道:“小乔心里肯定在想,我哪有什么名声可言,是吧?”
小乔下意识点头,却见袁熙一副得逞的神色,猛然意识到被骗了,赶紧道:“我可没有这么想!”
袁熙拉住她的胳膊笑道:“你的心思已经暴露了,应该受罚,大乔,来帮我一起按住她。”
大乔见了,赶紧摆手道:“你们玩,我就不参与了。”
说完她赶紧就往外跑,袁熙见状遗憾道:“怎么那么警觉,跑得好快。”
大乔转出门去,却听到后面小乔惨叫道:“姐姐快救我,救我啊!”
袁熙把门关上,笑道:“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大乔听屋门关上,忍不住脚步慢了下来,她听着后面小乔声音渐渐微弱,犹豫了半晌,才蹑手蹑脚往回走去,她把耳朵贴到门上,想听听里面发生了什么。
却不防屋门打开,袁熙和小乔一人一只手,把大乔拉了进去,她这才醒悟过来上当了,嗔道:“你们两个,好生阴险!”
小乔得意洋洋道:“是姐姐先抛弃我的,就别怪我无情了!”
说完她和袁熙一起将大乔拖到床上,大乔挣扎了几下,便无奈放弃,屋内的火炉散发出热气,挡住了窗外的严寒,现出一室春意来。
又过了两日,汉南国的使节团到了,除了随行官员外,还带来了两船礼物,其皆是汉南国特产,虽然和晋国的物产不能比,但也是价值不菲,规格礼仪更是相当之高。
带领使团的却是糜竺,他见码头上袁熙和甄宓亲自过来,醒悟对面可不是给自己面子,连忙将夏侯氏请了出来。
夏侯氏一脸局促不安地跟着糜竺下了码头,两边见过了礼,袁熙对夏侯氏笑道:“没想到夫人能亲自过来,让朕也是颇为意外。”
“不过若事情顺利,两家结亲,等于两国结亲,甚至是三国联姻,说不定天下的和平,会随着这一场婚事而加快到来呢。”
夏侯氏出声道:“妾出身寒微,感谢陛下厚爱,未知可否让妾先见小女一面?”
糜竺心中一紧,袁熙却是笑道:“夏侯夫人若无这句话,朕还那么钦佩夫人胆识,如今闻之,夫人不愧是兼具张氏夏侯氏之长,有勇有谋啊。”
“皇后,你先陪着夫人去过去,我去招待子仲先生。”
甄宓听了,便拉着张氏上了马车,先往皇宫而去,袁熙却是引着糜竺上了另外一辆车子。
糜竺看到车子前面竟然没有马,便即醒悟过来,当即随着袁熙坐入车中,只见马车前面的兵士扳动机扩,随着轰鸣声响起,车子后方的铁筒冒出一阵黑烟,便缓缓启动起来。
糜竺见车子行走平稳迅速,忍不住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蒸汽机?”
袁熙点头道:“没错,这东西烧煤烧柴都可,如此城内使用,还是在于方便干净。”
“毕竟马匹产生的马粪等物,对于街道卫生不好,若是出现变故受惊,也不容易控制。”
“于是现在晋国这边,逐渐有目的用蒸汽车代替马车,限于燃料,还无法大规模推广,而且其适用于平坦路面,至于野外山地,还是马匹比较经济。”
“蒸汽机的应用,大部分时间还是在于船只上面,如今我正在天下逐渐构筑水网,不久的将来,从南到北,从东往西,皆可以缩短到一月之内。”
糜竺叹道:“百闻不如一见,在陛下的带领下,晋国的气象,确实是前无古人啊。”
袁熙道:“这其中令妹,乃至子方,其实都对晋国这一系列的改革助益良多。”
“晋国能够领先,一是蒸汽机的改革,二就是货币的改革。”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若无子方在倭奴群岛提供的大量金银矿石,晋国也不会这么顺利平稳物价,这里面令妹也是亲自在各地奔波,可以说没有糜家,就没有我大晋如今的气象。”
糜竺先前得知,不仅糜芳在倭奴国受大晋封号封王,糜贞的长子在海西也受了封地王号,不禁感叹道:“糜家出身商族,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内在士族间抬不起头来,皆是得遇陛下方有今日,此是糜家之幸啊。”
袁熙沉声道:“我的目标,是将来的某一天,天下各行各业皆为一体,无分贵贱,就像这蒸汽车上的零件一样,每一个都是不可或缺的。”
那边夏侯氏跟着甄宓进了皇宫,寻到女儿张氏所在的住处,张氏听到声音出来,见到夏侯氏当即眼圈就红了,母子抱在一起不胜唏嘘,甄宓见状,便先退了出去,留下两人说话。
夏侯氏搂着张氏道:“先前阿母让你扶棺北行,本意是避开选妃,却没有想到生出了这一桩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晋帝有没有逼迫于你?”
张氏低声说了前因后果,最后道:“女儿当初到了邺城,却是恰逢晋帝带着太子回蓟城,故而同路。”
“一路上太子见过女儿几面,皆是在人前光明正大对答,起初女儿也不知道他的心意,直到有一天皇后来问,女儿才明白过来。”
夏侯氏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若你不情愿的话,阿母也会和晋帝直言,无须担心。”
张氏轻声道:“女儿觉得.太子挺好的。”
“其人博学多才有理,谈吐温文有礼,样貌在女儿见过的同龄人之中无出其右,即使他没有太子身份,其实女儿也是愿意的。”
夏侯氏听了,出声道:“你既然喜欢,做阿母的在,自然也为你高兴。”
“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之前传言,太子妃的人选,是江东孙氏女郎,而且已经传了很多年,如今两边婚事告吹,是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
“若因此导致孙氏迁怒,你的安全是个极大的问题,咱们孤儿寡母,背后没有家族支持,将来也很难在后宫中帮衬你啊。”
张氏出声道:“这些皇后曾经和女儿说过,她说让女儿不用担心,孙氏的事情另有说法,不会影响到女儿。”
夏侯氏听了,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但她认为甄皇后说不定就是安慰女儿,若真正能够让女儿放心出嫁,还是得亲自问过晋帝才行。
次日袁熙在书房时候,说夏侯夫人求见,便让其将其引了进来,说道:“夫人来得正好,是否问过了令媛的想法?”
“如果她没有异议,是不是可以走六礼,这个月成婚了?”
也由不得袁熙不急,袁叡的婚事横生枝节,他巴不得赶紧把事情办完,好让太子开府,方便自己逐渐交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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