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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留名士,李彦!”
“谁?”刘程他听到这个名字也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什么玩意,没听过啊!”
“....就是当年陈留名士李充的后代,太孙这个名字总是听过的吧?”
“.....嚯~”
当刘程听到了这“陈留名士李充”几个字之后,那也是忍不住怪叫了一声,看着面前的黄皓,甚至都忍不住凑过去笑了起来。
“我说你们是怎么想的,李充那等的后人你们都敢用,你们是真不怕那家伙的后人当众不给你们面子。
最后让大家都下不来台?
还是你们觉得孤脾气仁厚软弱,你们就可以对天下所有人都如此放肆了?
那老家伙又阴险又毒辣,做事情还从来不留情面的,你用他...”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刘程正在说着话呢,一旁的郑恢突然就和嗓子里面卡了鸡毛一样来回咳嗽,那声音当真是格外刺耳。
而另一边的黄皓也是直接开始拉扯刘程的衣袖,那动作....
“你们怎么了?”刘程此时也是反应了过来,总感觉这事儿哪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然后脸皮也是忍不住的抽搐了起来。
“那个....你们不会告诉孤,这李充老儿的后人...不是,那李大儒...”
“老臣,博士李彦拜见太孙!”
就在刘程有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之时,刘程的身后也传来了一道颇为苍老的声音。
从那话语之中不难明白,刘程在人家背后说人家坏话...好像还让人家听到了给。
“李...李博士....”刘程有些僵硬的转过了身子,看着面前那一脸严肃模样的老者,这神情就更加的尴尬了。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见到李彦这位名士之后,不过...好像双方的印象都不怎么样...
“太孙?”那李彦很明显也是第一次见到刘程,虽然之前根据黄皓面对刘程的态度和刘程的衣着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但是如今看着刘程还是忍不住带着几分疑惑的微微躬身,然后才继续轻声和刘程说道。
“太孙刚刚所言,老夫不慎明白,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太孙的耳边如此胡言乱语,肆意非议老夫?
不知道太孙可否告知?”
“额....”刘程脸皮再次忍不住抽搐了起来,“好似是...没有这个人...”
“看来太孙是执意要包庇此等奸贼了?”
“这...不是,孤是说真的没有此人...”
“那就是太孙自己也如此认为了?”李彦此时脸色依旧平静,只是那言语之中仿佛更加的阴沉了,“不知道老夫如何阴险毒辣,做事不留情面了?”
“这....”
“是当初老夫那不懂事的妻子让老夫做那不仁不义不孝之事打动了太孙的心思。
还是那蝇营狗苟之辈,迫害老夫长者坟冢让太孙得以欢喜?”
“这,自然不是....”
开玩笑!
大汉以仁孝立国,这俩罪名刘程要是认了,明天这群老王八蛋们就敢在朝堂上嚷嚷着让刘冯直接废帝!
“看来不是这两件事,那就是太孙想要为邓家出头了?”
“不是,邓家...邓家又怎么了?”
刘程这一次脸色是真的有些变了,这之前的两件事情自他好歹还是知道怎么回事的。
这后面怎么还和邓家扯上关系了。
邓骘到底能不能管好自己家里?
不能管好就赶紧让邓家关门滚蛋,这怎么到处得罪人?
看着一脸疑惑之色的刘程,那李彦的脸色终于阴沉了下来。
“太孙不知道邓家的事情?既然太孙不知道邓家是怎么回事,那为何要如此说话?
可是老夫哪里做得不符合我大汉的规矩,还是不符合百姓心中的道义了?”
“....没...没有...”
“那太孙....”
“那个,李博士!”作为刘冯心腹的黄皓此时终于知道要站出来了,赶紧朝着那李彦大声呼喊了一句,让李彦闭上了嘴巴。
同时也让李彦将目光转到了他的身上。
“你刚刚叫老夫?”
“...是!”黄皓刚刚开口,刚想要将刘冯抬出来缓解一下情绪和气氛呢。
结果那李彦都不等他将话说完,直接就一把抄起来了自己腰间的鞶囊,朝着那黄皓的脑袋上就是一下子。
仅仅是一下....这素来也算得上是身材雄壮的黄皓就已经是被打得头破血流了。
那模样当真是好不凄惨...
而一旁的刘程见到这一幕之后,更是被吓得目瞪口呆。
他早就知道这老家伙性格爆裂,能动手就绝不吵吵。
但也没想到这老家伙这么虎,上来就给这大汉的中常侍打了一个脑袋开花。
而且还在打....
“愣着干什么,拦住他啊!”
刘程看着这架势也是真的被吓着了,直接就一句话将那郑恢和引领者李彦路过这里的几名禁军羽林卫给推了过去。
让他们一拥而上将这老家伙给困住,将那黄皓从这老家伙的魔掌之中给解救了过来。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这号称宫中第一壮汉的黄皓就被打得已经算是面目全非了。
满脸的鲜血更是让人看着就忍不住打起了冷颤。
而他们看着那仍然朝着黄皓怒骂不止,不断引章据典地怒骂着的李彦李老博士,一个个是真的被吓着了。
这一次,就算是刘程都不敢多说什么了。
他突然觉得,若是自己不赶紧跑,没准这老家伙会对自己做什么呢。
“郑恢,你带着他们将这老...将李博士送入陛下的...
罢了,你们莫要让他立刻见到陛下,去送入偏殿,然后车骑将军,将司徒还有司空,御史大夫,大司农等人全都请来,去!”
看着如此疯狂的李彦,那刘程算是见识到了。
因此直接让人将他摁倒偏殿,先不要让他见到自家的那位皇祖父比较好。
同时,也将这朝中有权的,有势的,还有那些有名望的都给请了过来。
这么一群人...总是能够将这老东西给“安抚”住的。
看着被抬着离开的众人,那刘程也是直接将黄皓搀扶了起来。
一边让人去寻找太医署的太医,另一边也朝着那黄皓就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孤也是真的想不明白了,你们是觉得自己日子过得太滋润了么?
这就算是想要广兴学校,就算是想要大兴教育,需要找一个名士背书....找一个名望不错的家伙为你们造势。
但是你们找这个老家伙干嘛?
觉得自己日子太好过了?
非要给自己找点刺激?
你们是不知道他祖宗是谁么?”
此时的黄皓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感受着身体上的疼痛,那脸色也是难看得很。
嘴巴很多次张开,但是最后又缓缓闭上,这种无奈的感觉,当真是让黄皓这么多年来,又一次感受到了无比的憋屈。
他记得,上一次这般憋屈...还是当年他刚刚入宫,那位昭烈皇帝在位的时候呢!
看着黄皓如此模样,这刘程也就没有了继续揶揄他的意思。
只能是默默的叹息一声,将他交代给了那匆匆赶来的太医署官员。
而等到那黄皓被抬走之后,这刘程也是忍不住的叹息了一声。
他知道这黄皓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是当他看到了那李充出现之后,也就知道了什么叫做过犹不及。
“这群家伙....是真的不该将这个老家伙给请出来的啊!
郑恢...”
“太孙请吩咐!”
“那李充刚刚说了车骑将军府...去查一下车骑将军府的事情,是不是车骑将军也招惹这个老家伙了。
去查一下!”
“诺!”
看着郑恢默默离开之后,这刘程也是忍不住的继续无奈叹息了一声。
他知道这一次,那为自家那位皇祖父的麻烦,恐怕是真的大了。
当天夜里,这郑恢就将消息传回来了,不出所料出现了大问题。
那李充当众驳斥车骑将军姜维的颜面,不仅如此,他还直接让那姜维在自己的宴请之中完全下不来台。
甚至....丢人现眼!
其实这些年刘程也知道一些朝堂上的事情,比如姜维和费祎之间的争斗。
还有自家的那位皇祖父,看似谁都不沾边,实则暗中帮助姜维等等。
姜维想要将天下的权利从世家豪族之中抢过来,这一点刘程是知道的,而且也非常明白这么做的好处。
但...这很难。
所以为了能够让自己做得更顺利,姜维也不得不在这天下选择帮手。
除了类似于张嶷和邓艾这种寒门或者是旁系之外,还有一些人也很重要。
比如那些同样出身不好,空有名望没有家世的名士们,毕竟他们掌握着这天下的口舌。
而这李彦就是其中一人,或者说...他的祖宗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只不过,李彦这个名声不大的老家伙,脾气却是出奇的大,而且似乎对他的祖上李充非常的敬佩。
愣是做出来了这件和他祖宗近乎于一样的事情....那真的是要了命了!
最重要的是,如果仅仅是这样,以姜维的城府或许还可以主动举荐李充的后人,就算是看在李彦那祖宗的份儿上!
从而挽救自己的颜面,换来一个宽容大度,有才气雅量的名声。
同时也可以让他的名望再进一步。
但最关键的就是,这些年那姜维也有些急功近利了些,做出来的事,征召的人都或多或少有些问题。
导致这一次也是如此。
原本就很难看的局面,让他府中的幕僚出身,同样算是半个名士的汝南人张孟举直接找到了家里。
那汝南人张孟举名望并不如何,只是有些虚名就被那姜维请到了自己的府中去。
说到底,也不过就是充数罢了。
而那张孟举却是一个有良心的,觉得以自己的才华竟然能够得到身为大汉车骑将军的如此重用。
那定然是车骑将军对自己的恩义了!
因此,他对姜维那叫一个感激涕零。
如今见到了这家伙如此嘲讽自己的恩主,让自己的恩主在大庭广众之下就丢了这么大的人。
那当然是不能接受的。
因此...他一怒之下,立刻就跑到了那李彦的家里面,然后指着鼻子就是对他的一番指责。
后面的事情就不用多说了。
张孟举是谁,刘程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但是那李彦...其实也是没有听说过的。
但是哪怕是这刘程深居宫中,对他那迷人的老祖宗也是耳闻能详了。
可以说,两个人,两个家族的名望完全就不是一个段位的好吧。
既然如此,那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找上门去的张孟卓被那“家学渊源”的李彦三言两语驳斥得连家门现在都不敢出了。
连带着那姜维,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点名声,现在都快要丢干净了。
“哎呀....”
当那刘程从郑恢的嘴里知道了这些之后,整个人都无奈了。
直接就是一个大躺,然后躺在了那软塌之上,脸上的笑容那是要多苦涩就有多苦涩。
心中更是将那句话直接来了一个循环播放。
“你说你们闲得没事,你们去招惹那老家伙干嘛!”
李充...也就是刘程口中的那个老家伙的祖宗。
是当年同样混乱的天下中绝对数得着的名士,而且还是那种极为特殊的名士!
这天下的名士一般来说分两种,在刘程眼中基本就是...真名士还有假名士!
打个比方,那教导过自己的大汉司徒费祎,他毫无疑问就是一个真正的名士。
这个名士不在于他有多大的名声,有多大的家业,而是他做了什么!
在刘程看来,身为名士,享受无数人的经验,你总不能张嘴闭嘴都是之乎者也得在那里引经据典当个嘴炮。
总是要为天下做点什么才行。
而且还不是那种往亡国灭种的方向做....
这一点很难么,其实并不难!
在刘程的眼中,或许名士不能全部都和那司徒费祎一样,身居庙堂高位,手握大汉权柄。
一言一行都是治国之道,一举一动都是朝廷所指。
能够针砭时弊,保证朝中的其他重臣不会被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所蒙蔽了...
做出什么放弃祖宗疆土的糊涂蛋事。
这就是朝中名士们的作用!
因此哪怕是朝中的某些人名望高而能力不高,也同样是一名真正多么名士。
和他们一样,在刘程的记忆之中,也有一个文武双残废,却是名声之大,响彻天下的大名士,叫做孔融的。
对于这个人,刘程以现在的眼光来看,他也算是个真名士。
虽然在朝堂上,政务上他都做得不怎么样。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个家伙也有自己的能力。
那就是在大兴教化上面做出了很大的作用。
这就是他没有浪费自己的名声!
做,哪怕只是力所能及,可以利用自己的名声为民操心者,便为真名士。
而有真就有假!
能有所作为的是真,那假的也很简单了。
那就是....空有偌大名头,嘴中的自己仿佛是天上星宿下凡尘,实际则是百无一用空名士。
等到了生死攸关的事情上,他们更是想都不想,立刻遁入山林之中,甚至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投降。
比如...刘协在自己的书籍之中记载的某两个故事之中的名士。
那头皮痒,水太凉...
那两位臭名昭着的人虽然只是故事之中的任务,但刘程知道,这等人绝不是只有两人,也不是这个天下只有他们两个人如此德行。
而是说,他们乃是真正的佼佼者,是那个时代顶尖儿的名士。
但是做出来的事情,表现出来的德行,那就是真的....臭不可闻了!
在这两种名士的对比之下,让刘程深恶痛绝,但却又是不敢得罪的李充后人。
则是属于第三种名士!
真真正正的第三种名士,死倔死倔的名士!
其德行之高尚,堪称这个时代的楷模!
做事之决绝,乃是让人闻听则生厌!
其能力之高,堪称文不成武不就!
其节气之强....你就是诛我九族又如何!
对,这家伙就是如此等人,要能力一丁点都没有,但若是让他低头服软说违心的话?
姥姥!
李充,就是标准的倔驴名士。
若是说起他的能力,那就是不堪大用,甚至是不堪一用。
可他却是什么都不怕,无论是朝廷还是权贵。
但凡是他看不上眼的,那就是真的没有一丁点的好脸色!
生死.....别说生死了,就算是拿他全家老小的性命做威胁,他该说什么就还是要说什么!
那真的是一丁点的缓儿都没有。
为何刘程那么不喜欢李充以及他的整个家族,那是因为在很早之前已经有宫中的先生为他提过此人了。
而且还是作为一个典型说的。
但当初提及他的事情,确实让刘程由衷地感觉到有些恶心....
这些年这天底下的人都不太好过,就算是颇有几分家资的,那也是苦哈哈的。
而李充的那个时代...比之现在也是更加的凄惨,算是平稳世道之中的悲惨开始了。
更不要说,这李充的家里面本就不怎么富裕。
在前些年更是已经穷到了一定地步了!
穷到了什么地步?
一件衣服,他们兄弟六个轮流穿的地步!
虽然当初那宫中的先生说得绘声绘色,但刘程还是有些怀疑,觉得这应该是买了新衣服。
而不是他们都没有衣服穿...
毕竟...这家伙在这种情况下,愣是还娶到了一个不错的美娇娘!
当初那妻子过门之后,也是一心都扑在了这李充的身上,看着他们几兄弟都已经到了这般不分彼此的地步。
说实话,那妻子也是有些无奈的。
因此便在那房间之中,和李充说了一些私密的话。
其大概的意思就是,觉得他们兄弟几人如此不分彼此,家中已经贫穷到了这个地步。
就算是努力维持,日后也恐怕很难持久。
毕竟这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呢,因此在那李充的妻子眼中。
与其这么强行坚持着,不如另外寻找别的办法,顾不了全家,那就先顾着自己!
他妻子不是随口说说,而是真的在为他操心!
甚至直接坦白了自己这么多年一直藏着私房钱,连自己的家中都不知道。
愿意全都拿给自己的丈夫李充,然后让自己的丈夫和家中分家生活。
等到了他们分家之后另外治下一些产业,从此他有名望本事还有钱财。
日子一定能够过好的!
这计划...说实话,在这个时代也必须要说上一声不孝!
若是传出去,这对儿夫妻的名声也算是臭了,日后无论是仕途还是什么其他的,基本上都和那李充没有什么关系了。
因此用刘程的话来说,这妻子有良心,也为自己的丈夫着想。
或许不是那么的聪明,但绝对是一个好妻子。
既然如此,那么他就算是不同意,也应该对自己的妻子好一些才是。
毕竟这私房钱,人家就算是不说,不管是给自己的家人还是花在自己的身上,那都没有人可以说什么的。
结果李充实如何做的?
他没有训斥自己的妻子,甚至还假意同意了自己妻子的想法。
并且告诉自己的妻子,既然要做,那就得做绝!
需要让十里八乡的所有人,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都见证他们分家,以免日后有了麻烦!
然后忽悠着自己的妻子,亲自去将这些人全都请到了自己的家中赴宴。
等到所有人都来了之后....李充将自己妻子给卖了!
他直接在酒宴之上,当着所有的亲朋好友,所有的乡邻名望的面儿,扑腾一下子跪在了自己母亲的面前。
然后当众怒斥自己的妻子不孝之大恶,甚至还离间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将他妻子对他说的话,直接挑明了告诉所有人,然后....当众选择将自己的妻子逐出家门。
甚至都不是合离,是将其赶了出去!
好家伙,这一下子他那妻子算是彻底丢光了所有的脸面,连同他妻子的家里,那更是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不但养出来了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蠢货女儿,还不孝顺自己的公婆,甚至不孝顺自己的父母。
最后还被自己的丈夫轰出了家门。
一下子,那女人算是彻底没了活路。
反倒是因为这件事情,他李充的名声彻底大了起来,那绝对称得上是声名大噪!
不过这种名声大噪,那绝对是用一个女人,甚至是一个家族的性命换来的!
之后刘程再也没有听到过李充妻子...前妻任何的消息。
不过就算是猜也能够猜得出来。
在这个时代,这李充的所作所为,他刘程挑不出来任何的毛病。
大汉以仁孝立国,所有的事情都要为孝之一字让步,哪怕这个孝让人看着有些心寒,让人看着有些难受。
那也得孝,这是底线!
维护母亲,维护家族,维护兄弟之间的感情,这李充在这个时代做出来的也是没有任何的问题!
但...他并非是只能这么做。
或者说,从一开始,李充就是要抱着赶尽杀绝的目的做事的。
他这般做的目的是什么?
或者说他能够得到什么?
能够让他的母亲开心?
在欢天喜地的宴会之上,看着久违的热闹,突然自己的儿子告诉自己,这其实是她的好儿媳要让自己的儿子离开他从而设立的宴席。
但是他儿子不会这么做,他儿子会赶走那个离间他们兄弟母子亲情的恶毒妻子。
让自己...妻离子散?
作为一个母亲,她要在满脸笑容的时候,亲眼看到这一幕,她会开心?
而他的兄弟得到了什么?
他的兄弟依旧是贫困潦倒,甚至他们的嫂嫂本来是有一些钱帛,甚至他们或许还可以从自己的嫂嫂或者弟妹的身上得到些许可以度日的钱帛米粮。
但是现在没有了。
那是他们的恶嫂子,恶弟妹...
总之,这个恶毒的女人和他们家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甚至于,他李充都不是为了自己!
因为他名声的确是大噪了,可是这名声大噪之下,谁还会用他?
朝廷?地方府衙?亦或者是什么人?
谁敢用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从始至终,他李充的目的有且只有一个!
他厌恶那个向他提出来如此建议的女人,所以他要亲手在那个女人最开心的时候,最有希望的时候毁掉她...
让她从此,再也没有了任何的机会....
李充当初就是靠着将自己妻子弄得名声丧尽从而让自己名声大噪的。
而他真正做的事情可不仅仅是那么一件,这位是当初那个时代,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名利双收的主儿。
但是这位的所作所为却实在是让皇家所不齿的。
尤其是在面对一些事情上,皇家对他的态度更是....
如果说不是这一次姜维也被逼得没有办法了,刘程觉得就算是姜维愿意,自家的那位皇祖父恐怕也是不愿意的。
那李充的家族....他们都有病!
不过事到如今,他也不能直接甩头就走,若是真的不管的话,那后面的麻烦也会很大。
最重要的是...若真的是不管的话,刘程知道自己将会失去一个很重要的机会。
刘程弄清楚了前因后果之后,也不再啰嗦什么。
他当然看出来了之前那刘冯是想要让他主动站出来帮助她来解决麻烦的,也知道黄皓那是故作姿态呢。
可是谁让他刘程是个事儿妈呢。
明知道这是个坑,他还总想往里面跳一下子。
现在他也知道这个坑有多么大了,也知道这个坑有多么难搞了!
既然如此,那么剩下的事情,就是怎么把这个坑填上了...
“这群人也真是的,真以为这老家伙的祖宗死了,他的家族后人就能够老实了,就是向生活低了头,被世间压弯了腰。
就那老祖宗当年干的那破事儿,他的后人能服软?
还不一个接着一个的往上冲?
那叫认怂么,这叫等待时机!”
这已经是刘程不知道第几次发表这种马后炮一样的言论了。
不过说完了这一次之后,他也是决定不再多说这种废话了。
“呼~”
一阵深呼吸之后,那大汉太孙刘隆直接站了起来,然后看向了一旁那等候了许久的郑恢。
“你....现在就准备一下!”
“太孙是要去陛下的寝宫...”
“孤去那里找不痛快?”刘隆此时直接翻了一个白眼,“现在那老家伙正是满肚子火气呢,而且还让他找到了理由!
这若是孤过去,不管是为了名还是为了发泄,他会放过孤?
还是你觉得,孤一个大汉太孙,非要将他杀了,然后让一群有人之人满天下的说孤恼羞成怒,是个没有容人之量,不知道体恤有学问之事的昏君?”
“这...”
“行了,准备准备出宫了!”此时刘隆也不再打什么哑谜,直接就开始收拾了起来,“现在外面应该是宵禁。
去找虎贲军要一份通行令来,别咱们还没走多远,就让弓弩手给瞄上了!”
此时的刘程可以说是非常懂规矩,当然...他也很懂怎么利用规矩。
“现在那老家伙就在宫里面,就以他的脾气,明天一定会上奏书的。
要么弹劾那黄皓,要么直接将自己的矛头对准了孤。
这毋庸置疑。
所以要趁着那老家伙被人拖住呢,赶紧想办法先将明天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郑恢看着面前这侃侃而谈的刘程有些震惊,不过此时的他也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毕竟一个敢在宫里面将如今陛下身边的第一心腹给暴打一顿的家伙,这绝对不是什么好惹的。
因此,郑恢虽然感觉非常震惊,但是不敢有丝毫的停留,立刻开始准备了起来。
不过区区半个时辰,刘程就在郑恢还有几名护卫的保护下直接离开了这宫闱之中。
甚至这宫外还有麋照为他准备的一个“向导”,保证这个夜晚,不管刘程想要去哪里他都能够最快时间到达...
“太孙,我们...”
“先去寻找司徒公吧!刚刚不是说老司徒等人已经出宫回自己府邸了么?”
刘程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直接选好了自己的目的地,“现在这种时候再找车骑将军已没有意义了....”
“唯!”
“还有,博士无诏是不能随意进入宫闱的,而且也不会在宫闱之中如此自然。
那老家伙虽然蛮横暴躁,但不是一个会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破绽的人。
这家伙除了太学博士之外,还有什么官职在身上...”
“回禀太孙,他还是陛下提拔的侍中之一...”
“....”刘程听到了这个官职之后,眉头那是皱得更加紧了,“真是晦气!”
再次忍不住怒骂了一句之后,刘程更是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然后朝着某个方向快速跑了过去。
司徒府邸之中,已经垂垂老矣的费祎半年没见,似乎更是苍老了许多。
看得出来,这些年大汉虽然不是风雨飘摇,却也是波涛不断的,看来这位老司徒的日子是真的不好过。
而刘程也没有如何浪费这老司徒宝贵的休息时间,直接就是开门见山,然后带着满脸的笑容和那老司徒说了起来。
.......
经过长达一炷香的激烈交谈,那费祎看着面前的刘程眉头是忍不住的紧蹙了起来。
“太孙当真如此不喜欢那侍中李彦不成?
他虽然做事有些急切激烈了,但是据说其孝心与德行...还是不错的!”
“司徒,你我也算是半个师徒了,这等糊弄鬼的话还是不要和孤说了可好?
孤喜不喜欢这老贼...难道司徒喜欢?”
“这李彦乃是名士之后,自身也是...”
“司徒,你就说这满朝文武...但凡是有点权利的,哪个喜欢这么一个老贼?”
刘程直接一句话就打破了那费祎的伪装,让费祎当场就沉默了下去。
面对如此模样的刘程,最后那费祎还是没有继续嘴硬什么。
毕竟刘程那句话说得很对,也非常直白。
这满朝文武,天下权贵谁会喜欢这么一个人...
他们或许会憧憬名士,也会赞美那些硬骨头,但是....他们可不喜欢动不动被那硬骨头就咯了自己满嘴牙!
车骑将军姜维,总想着解决世家豪族,可谁想到,这却是为天下权贵挡了一灾的。
而此时看着那费祎如此模样之后,刘程也不再客气了。
“司徒,竟然如此,孤也就有话直说了。
如果明日司徒对此不闻不问,任凭那老家伙如此藐视孤的威望,让那老贼影响到了陛下的话。
那孤保证....孤一定会力排众议,将这老贼一步一步弄成天下第一名士!
想来以他的能耐孤不知道怎么样,但是他的性格.....
引领朝堂当个司空也不是来不及,反正...看这老家伙身体挺好的。
活上一二十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
到时候他当上司空之后,孤就不知道....这朝堂上的衮衮诸公要怎么应付了。
至于你们那个时候再要阻拦,恐怕也得换来一个鱼死网破不可。
到时候孤也出了气,那老贼也满了意,就是不知道这朝堂的衮衮诸公会不会和孤一样对那老贼如此的大度了!”
“太孙你....”
“老司徒你还是不要劝孤了,今日你和车骑将军等人也去了宫里了。
那老贼什么个样子...哼哼,想来你们也算是真的涨了见识了!”
“......”
“看来那个老贼刚刚在偏殿也动手了?”
“那倒没有,就是车骑将军让他气得差点直接昏迷过去....”
老司徒费祎的一句话,就让刘程顿时瞪大了眼睛,整个人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好一个老贼,不愧是名门之后,这本事果然不同凡响!”
“太孙又开始说些奇言怪语了....不过这老..这李侍中的口舌之锋利果然不是寻常人可以比的。
车骑将军那才刚刚出现,就已经让那李侍中抓到了,然后都不等我等到齐。
车骑将军就捂着自己的心口倒下去了。
也幸亏太医令早就准备着呢。
原本是给那李彦准备的,未曾想到竟然用在了车骑将军的身上。
太孙....你这次还真是惹了一个不该惹的...”
“别!”本来听得好好的刘程此时赶紧抬手打断了那费祎的话语,“这人是你们这些朝臣举荐给陛下的吧?
这征辟也是陛下和车骑将军做主的吧?
最后发现这老贼这些年完全就是在压制自己的脾气,等待着如今大爆发呢。
你们现在推到孤这里来?
孤可受不起!”
刘程带着满脸的冷笑朝着那面前的费祎就简单的躬下身子。
“司徒,竟然你也答应了这件事情,那孤就先离开了。
剩下的还有司空司徒和大司农他们呢。
这些人都是我大汉的真名士!
除此之外,还有尚书台和这朝堂的诸多官员....
总之今日孤很忙,而孤也希望司徒不要辜负了孤今日的忙碌....告辞!”
刘程说完之后便直接朝着那司徒费祎躬身行礼,然后转身就离开了。
不过在最后的时刻,他还是突然停下了身子,然后朝着费祎微微一笑。
“对了,孤刚刚有一句话忘记告诉司徒了。
孤已经决定了,如果明日谁让孤失望了,孤保证就让那老贼直接调任到那个人的麾下!
到时候...希望你们能够喜欢啊!”
刘程带着满脸的笑容说完这句话之后便直接转身离开了,然后留下了那一脸震惊之色的费祎在后面呆呆的站着。
直到那刘程彻底走远之后,这里费祎才赌气一般的猛地一甩身上的袖袍。
“这才不过匆匆半年的时光罢了,太孙怎么...怎么...怎么就变成了这般邪性!
该死....当初那般仁厚的太孙怎么就能够变成这般模样,贾充...你当真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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