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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呢?!”
“陈伏甲,陛下呢?!!”
廉汉升手上的刀都扔在了地上,揪着陈伏甲的衣领,啐了一口:
“你们都好生生的站在这里,那陛下呢?!”
“有典褚护着,陛下水性又好.”
粗暴的动作掩饰不了廉汉升内心的慌乱,他甚至是在用这些动作,在掩饰着心中的复杂情绪。
说着说着,他竟是就说不出话来了。
当今陛下,让他看见了汉室兴复的希望。
所以他即便七十高龄,毅然提刀上马,再入沙场,愤然冲锋在前。
在万古长夜之中,哪怕就这一束微弱的火光,亦会让人奋不顾身的追求光明。
而现在的一把大火,烧尽了东胡水师,火光已成连绵之势。
此战之后,必然能引得东胡内乱,天下人心思汉。
大汉可借此机会,北上收复失地!
甚至联络失地之中的旧汉将,从东胡后方举事!
双管齐下,大事可期!
可.
带来那一束微弱火光的火种,居然灭了??!
廉汉升不愿意相信这种事情。
如果说,坐在大位上的那个人,随便换一个就行。
他也不至于在世家重臣的攻讦下,心灰意冷到辞官的地步。
大汉也不至于沦落到皇帝登基时,只有一座城的地步。
那个位置,不是谁都能坐的,也不是谁都有那个能力的!
“都跟老子下去找!”
“今天要找,明、明天也找着,天天找!”
“找不到你们也别上来!”
甘文禁是个妥妥的行动派,意识到不对劲之后,也不多说。
甲胄一脱,赤果着身子就喊弟兄们一同下海。
这种时候埋怨谁都没有用,人不见了,干站着责怪那个责怪这个,一点用都没有!
你踏马要去找啊!
他甘文禁已经是三姓之将了,再多一个?
不可能!
下一个可能也姓刘?那也不行!
随着甘文禁的带头,而后便是扑通扑通的一阵阵落水声。
尽管连番战斗已经很累了。
有些将士身上还有伤口,被海水那么一染,更加疼痛。
但无一人有怨言。
这次烧毁近千舰船,彻底消灭东胡水师,前所未有的大捷,到底是谁带来的,他们清楚得很。
是将士们一刀一枪杀出来的吗?
如果不是皇帝一力主战,朝中根本就不可能有战心!
皇帝本可以在府中等待消息,让将士们上前冲杀。
可偏偏将朝堂搬到了楼船上,昼夜不离海,冒着大海波涛下海游泳,鼓舞士气。
更是屡屡身先士卒。
最后为了彻底消灭东胡水师,甚至是毅然决然,亲自将座驾当做引火船,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撞向了东胡的救援船。
同袍同泽同捐躯。
“朕与尔等同战,同袍同泽同捐躯!”
无数将士们脑中都响起了这一句话。
尽管那些海盗以及部分后来征兆的新兵,没有亲耳听过,却也听军中弟兄们提起过。
皇帝可能弑父杀兄,在海上劫掠之事,还砍了盟国国王。
对世家以酷刑,屡屡偷袭群臣,血溅朝堂,以至于上朝都得多戴个头盔。
是的,没错,皇帝往日里的种种行事,可能有些为人诟病,站在那些老夫子老先生老名士的角度上来看,私德上有所亏欠。
但在这种事情上,敢说敢作,没有欺骗三军将士!
以一国之君的身份,和三军将士同生共死!
呼——
听着耳边的连绵落水声,廉汉升也把陈伏甲放下。
甘文禁说的对,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人。
他脱了盔甲,光着膀子,也要跟着下海去捞人。
然而呼吸刚顺畅过来的陈伏甲,却一把拦下了老将军。
陈伏甲毕竟是在场智略最高的男人。
早前在楼船上听了皇帝的话后,心里就有一定准备,因而现在心中虽然悲痛不已,却也相当理智:
“老将军,陛下如今下落不明,可战事还未了结,军中尚需要有人来主持大局!”
“还请老将军先统率将士,将海上残余的东胡贼子清剿干净,若有受伤的将士,还需速速送上岸,加紧治疗。”
廉汉升哼唧一声,嘴唇动了动,没有反驳。
他也知晓事情轻重,有甘文禁带领一众水性好的将士去捞人,就够了。
毕竟还有不少水性不怎么好的步卒,要是这些人也跟着他们下海去搜寻,谁救谁还是个问题。
而且确实得清剿残余的东胡贼子。
如果陛下游回来了,恰好碰上偷摸着跑路的东胡人,那多麻烦?
游在海里可不方便动手,水性再好也一样,陛下要是因此伤着磕着,可就遭老罪了!
当即廉汉升也冷静了几分。
就是心中还是有些不快,他顺手给了普六茹阿摩一个大嘴巴子,勉强好受了些,才再行去调度将士。
随着时间推移,战事渐渐落下帷幕。
就连战场中央那烧着的近千舰船,火势也在渐渐减弱。
南风只有刚才那么一阵子,现在风向又转为了北风,而且小了很多。
但将士们心中的风,却大了不少。
人人心中俱是慌乱不已,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
尽管廉汉升对外称的是,皇帝受了些伤,暂时在修养,不便露面。
军中可能有傻子,但没有瞎子。
皇帝的座驾盖海号,直接燃着火,朝东胡救援船冲过去了,那么大的阵仗,人人都见到了。
现在皇帝一直没有出现,很可能.
哎.
时间如同海上的潮水,一波又一波的过去。
将士们心中越来越不安。
有些高层军官想问一问具体的情况,可无一不是被御前侍卫们拦截,始终等不出一个结果。
原本战后清理战场,应该是比较放松的时间。
此刻却变得更加紧张。
好像在刚才的大战之中,将士们的心情,也没有如此沉重。
等待仿佛变成一场煎熬,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彼此心中的不安。
就算真的心大,也得表现出不安,不然铁定是东胡人的细作。
如果说皇帝召请六丁六甲的时候,将士们只是将信将疑。
心中有祈祷,也只是为了自己,为了皇帝召请的六丁六甲神,能够护卫自己,保佑自己在战场上不为敌军所伤。
而现在,却是发自内心的一种信仰,希望皇帝能够平安无事。
如此一来,东胡士卒可就惨咯。
那些将士们,索性把心头闷气,发泄在了东胡人身上。
要是碰见的是东胡军中的汉人士卒,那倒还好,长着一张汉人脸,将士们也不太好下手。
而如果是特征明显的东胡士卒,轻伤变重伤,重伤变当场死亡。
廉汉升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杀俘?什么杀俘,完全没有俘到啊!
汉军兵力有限,又有人得下海搜救,更是捉襟见肘。
人手不够用,只能任东胡人在海上多漂了会儿,海水一泡,伤势变重了,怎么还能怪汉军将士呢?
噗通。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露了头。
“典将军?!”
浑身湿透的典褚找了艘船,登了上去。
本在统计着战损的陈伏甲连忙迎了上去:
“典将军,陛下呢?”
典褚只是摇了摇头。
他哪知道?
本来他在掰断铁索之后,是要回甲板上护卫皇帝的。
但船只猛地加速,堂堂一艘楼船巨舰,快得跟艨艟似的,他根本没准备好,都还没登上甲板。
猛烈加速之下,他脚底不稳,就掉出船外了。
即使手里拽着铁索,但楼船一路猛冲,愣是给他甩下去了。
“那个是”
典褚没见着皇帝,心中也是焦急不已,他没什么动脑子的想法,只是笨笨的探着头,四处张望着。
忽然看到海面漂来一个长条状物。
陈伏甲循声望去,愣了愣:“那是.桅杆?”
典褚点了点头,瞪大了眼,兴奋道:
“之前被我插在船上,断掉的那根桅杆!”
陈伏甲脸上多了几分惊喜,立即下令:“来人,速速去桅杆附近搜寻!”
他记得这根桅杆就插在船舵附近的地方,既然桅杆没事,也没什么烧坏的痕迹,那么皇帝可能也没被火势波及,说不定真没事。
火势太大,可以下到海里躲着。
若是受了点伤游不了泳,也可以用桅杆当做漂浮物,顺着水漂。
这么一想,风吹断了桅杆,哪里是什么不吉利,分明是大吉大利!
只是在桅杆附近搜寻了一阵,还是没找着。
陈伏甲脸色又变得不太好了,廉汉升统率着将士的同时,也是不由得闭眼缓了缓心中情绪。
典褚见此,更是极为自责,大叹一声,对着自己脑门锤了一拳,还真挺疼。
迷迷糊糊之间,他好像看到了三艘小船,正在缓缓往这边驶来。
“是是陛下??!”
——
刘恪在撞船的极限时间,跳船了。
而且还提前脱去了甲胄衣物,就剩一件单衣,直接把【果泳馆】的泳技拉满。
哪有人想死,他就是赌命,也得尽一切能力,给自己创造足够大的胜率啊!
不得不说,他的运气也还不错,那种情况下,只是磕着了桅杆,没受什么伤。
但一夜以来,劳心劳神,而且等南风的时间太过紧张耗费心力,实在是太累。
成功落入海中,也没有几分力气游动。
因而他只是一袭白衣,双手交叉放在胸腔,平躺着仰面朝天,在海上漂着。
眼中是一望无际黑压压的天空,身旁海面微微波动,能听到不时有浪花拍打在耳边。
海水清清凉的,比之刚才如火如荼的水战,还真有一种自由放松的感觉。
如果可以,刘恪还真想多躺会儿,偷偷懒。
这可是难得的休息机会。
不过他知道自己这个皇帝如果不在,将士们肯定会慌乱一时。
待稍微攒了些力气,他便翻过身,准备游回去。
通——
冷不防一个大浪打来,直接把他给吞了进去。
等到大浪退去,刘恪又变作仰天平躺的模样,还吐了道冲天水柱出来。
算了,不游了,没力气。
就这么慢慢漂吧,反正有【海漂】天命保底,淹是很难淹死的。
刘恪索性躺平,心中颇为感慨。
赵昺的【海漂】,只能在复国无望后跳海,漂起尸骨。
他的【海漂】,硬生生在复国有望的时候,救了自己一命。
“天命,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将军,那边好像有人!”
就在这时,刘恪好像听到远远有声音。
一艘侥幸逃生的艨艟上,张淮阳满脸灰黑,头盔都不知道掉到哪儿去了,只有手中大可汗的马刀,还死死紧抱着。
刀柄被他的手抓得紧紧的,甚至在手指被海水泡得肿胀的情况,下仍不肯放弃。
他只想要牢牢抓住这个唯一的依靠,来激励自己,唯有这柄陪伴着大可汗征战南北的马刀,才能给带给他生存的力量。
张淮阳的眼神没有了往日的豪情,取而代之的只有疲惫和苍凉。
刚才那场惨烈的战斗,使他彻底不一样了。
他身上甲胄之下的贴身衣物,已被撕裂得千疮百孔,血迹斑斑。
甚至整个人都随时像要倒下异样,却因手中的马刀而扶住身躯,勉强撑着。
听到士卒的声音,他才舔了舔嘴唇,顺着小卒所指的方向望去。
见着海上确实有个人在漂着,便道:
“多半是我军士卒,救起来吧,此番大败,全军覆没,我东胡水上兵马尽去,能救回一两人,也是好的。”
言语间透露着几分死志。
大可汗的一生心血,连带着普六茹部的水师,全都付之一炬了啊!
此战之后,天下人心思汉,本就延续千年的大汉,再度拥有了人望。
反观东胡内部,八部贵族必然因此生乱,大可汗如今年老体衰,有病在身,只怕自顾不暇!
再以当今大汉皇帝那神鬼莫测的能耐,只怕要不了几年,就能反攻中原!
刘恪被救上了艨艟,还以为是自家人。
正要一番忽悠收收人心,然而看着船上的东胡人,忽然愣住了。
又见着为首一将身长七尺,仪表出众,只是长须烧了半截,神态表情都显得极为狼狈。
张淮阳?
坏了,上贼船了。
东胡将士们一时半会儿还没发现有什么问题,毕竟东胡军中也有汉人将领、士卒。
“大汉皇帝?!”
反倒是张淮阳瞪大了眼睛,拄着马刀站起身来,心底涌出了一股力量。
什么叫天无绝人之路啊?
尽管丢了水师,但把大汉的皇帝抓了个正着!
只是一想,便明白过来,只怕刚才带着楼船撞向东胡救援船的,就是大汉皇帝!
他在心底也不得不佩服。
大汉皇帝确实是一代圣主之姿,能打敢打,而且不是坐在后方等着别人打,会自己冲上去打!
可现在落在了他的手里!
“速速将其拿下!”
张淮阳火速下令,只要拿下大汉皇帝,哪怕水师全灭也无妨!
皇帝如果换个人,大汉早就亡了!
见着东胡将士们挺枪举戈,刘恪根本不带怕的。
就这溃军能有几分士气?
而且他在海上躺平漂了一阵子,已经恢复了不少力气。
64的武力不足以一人夺船,但足够他转身跳海游走了。
就以他现在一身单衣的泳技,飞鱼也只能跟在后面吃尾气。
要是还嫌慢,这不是身上还有最后一件衣物吗?
不过刘恪没有急着跳海,他看上张淮阳手上的马刀了。
这玩意儿,看着好像很不一般。
张淮阳身上连佩剑都没有,胡子都烧了,头盔也掉了,整个人精气神都没有,却还是抓的那么死。
而且其他东胡人看着那把刀的眼神,也不一样,带着恭敬,这是一个连连大败的张淮阳,所不能做到的。
张淮阳是第一个冲向刘恪的,没办法,其他的士卒根本不为所动。
他们早就被那突然转变的风向给吓着了,林场悟道的圣人天子,肯定有天命在身的。
就算没有这些玄乎的东西,大汉皇帝单杀宇文拜,万军之中斩杀乞颜车儿、乞颜构,还能带着八百人追着一万人打,这些总是事实。
他们这种小兵,怎么会是这等猛男的对手?
俗话说得好,两马相交,生死只在错身的那一瞬间。
张淮阳也是本着一击必杀的势头而去,高举马刀。
活着的皇帝固然有大用,但死了的皇帝最稳妥。
两人错身之间,张淮阳猛然一愣。
我刀呢?
“伱的刀不错,现在归我了!”
刘恪手上拿着马刀,看着马刀上刻着的“乞颜思烈”几个字,他就知道偷对了。
东胡大可汗的马刀,这要以后平了东胡,他直接鸡占鹊巢!
话不多说,刘恪转身就要跳入海中,偷的过打不过,除非突然发现张淮阳是他异父异母的异姓兄弟。
跑了跑了。
就算偷了刀,他这菜鸡武力绝对不是张淮阳的对手。
而且船上还有大量东胡士卒,等他们反应过来,跟着张淮阳一起杀来,肯定挡不住。
“何方宵小,休伤吾主!”
就在这时,一支箭破空穿云,直直射向张淮阳。
张淮阳因为手中莫名一空,心下不解,而没来得及躲闪,被这一箭正中手臂。
紧接着船身便是一阵剧烈的晃动,一艘艨艟直直撞了过来。
一员亮甲银枪的小将,纵身一跃,仿佛一头猛虎扑向船上,稳稳当当的挡刘恪身前。
他挺立着身子,透着一股英武之气,手臂微微弯曲,银枪横截,枪尖带着寒光:
“大汉赵子义在此,尔等准备受死!”
东胡士卒一时间被震得倒退一步,张淮阳也是凝神皱眉。
望着莫名其妙出现的赵宁,刘恪心中安定了十分。
不跑了,干他。
张淮阳的武艺,肯定不如武力值高达97的猛男赵宁。
更不用说,张淮阳的马刀被偷了,手头上没兵器。
反观赵宁,则正处于一个护主的状态。
等到艨艟上的其他迷路汉军士卒,也登上船,船上一干东胡溃军,只做了些象征性的抵抗,便束手待缚。
张淮阳亦是被生擒。
“把船开回去,和大军汇合。”
刘恪下达指令,船只缓缓开动。
但他心中有太多不解,稍稍顿了顿,便转身面相赵宁,问道:
“子义啊,朕听元常说,半月前你听闻琼州某处密林之中,有东胡耳目,便率兵去追。”
“为何会出现在海上?”
赵宁的表情异常自然,毫不掩饰自己的认知,甚至显得十分自信,不觉得有任何羞愧:
“末将在密林里没找到东胡人的耳目,可走着走着,走出了密林,到了海边。”
“正好碰见三艘艨艟,看着上面的将士穿着我军甲胄,便上前询问。”
“没想到他们竟是因为天气原因,一时不察,与船队走散。”
“末将索性便带着他们,来寻船队,没想到正好碰上了陛下。”
看吧,这次肯定不是他的问题。
以前迷了路,可能是他的问题,可这次在密林里,密林里都是树,长得大差不差,迷了路也很合理吧?
在海上的时候,应该也迷了会儿路,不然也不至于耽误到现在才走到汉军水寨附近。
可这些水师士卒都能在海上迷路,他一个没出过海的将军,在海上迷路了,很正常吧?
刘恪拍了拍赵宁的肩头,若有深意的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反正有功劳,如果不是赵宁带人赶到,他只能顺走大可汗的马刀,张淮阳还是能活。
就算张淮阳之后会被东胡大可汗问罪,或者在多方压力之下自裁,也是东胡人自己内部的事情。
现在却不同,将之生擒,将东胡南军的大将生擒,意义无比巨大。
许许多多的汉军士卒,都曾败在南军手中。
那些士卒的兄弟,也是被东胡南军士卒亲手斩杀。
冤有头债有主,将士们不可能把仇怨具体到东胡南军之中的某个小卒身上,直接砍了张淮阳最直接。
将张淮阳斩于汉军士卒面前,士气的提升,人心的归附,不可估量!
对东胡一方,也是极大的打击!!
没过一会儿,三艘艨艟就靠近了水寨附近。
刘恪还能看到有许多士卒潜入水中捞人。
他不禁摇了摇头,这群憨批,真可爱。
他可是永不沉没的皇帝啊!
不少人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看见船只先是下意识的警戒起来。
但随后就看见了一袭白衣,在赵宁护卫下,傲然立于船头的皇帝。
“陛下,是陛下!!!”
有一名眼尖的士卒,十分激动的大声呼喝着。
甘文禁从水中浮出,露出头来,吐出一口海水,好似不相信一般,揉了揉眼睛。
坏了,眼睛被海水染着了。
廉汉升弓箭无双,目力异于常人,也是一眼望着了船头的皇帝。
他激动得猛地拍掌,七十多岁的老头子硬是像个孩童一般,兴奋地顺手给了普六茹阿摩一巴掌。
普六茹阿摩这次倒是有所准备,险险躲过。
旁边一个负责看守他的御前侍卫,则是遭了灾,挨了这一巴掌。
那侍卫心里有些不爽,以往都是皇帝扇他巴掌,别人可不能扇!
不过他也不计较,皇帝回来了,扇他的人回来了!
刘恪见着群情激动,心中百转千回,可最后都化作了一句话。
他摇着手臂,【叫门天子】嗓门拉到最大,仰天一声吼:
“汉家儿郎,你们的皇帝回来了!”
声浪在空气中扩散,响彻整个海面。
就如同雷霆巨响,让将士们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这一声嘶吼,和那海中红莲大火一样,无异于在昭告天下。
兴盛千年的那个大汉,又又又要回来了!
这章六七千,早上起晚了,晚上努努力,今天也有希望一万更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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