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不是闹别扭，而是两人彻底闹掰，分手了。所以我妈才火大，现在我哥干脆说迫查案子的事，到内地这边来调查了。我再不跑，老妈就要拿我做出气筒了。」

    「开始的时候，两人不是你侬我侬情义深吗？新鲜劲过了，马上就两生厌了？」

    「我哥说女方性格特别强势，两人在主城买了一套房子，准备装修好两人结婚的。装修房子的时候，女方很忙没有空去理，但是我哥购置的每一样东西，都必须征得她同意。而且她看上后，店里售价1000，她就要我哥去杀价为600，如果他杀不下价，她就说我哥口才不行。」

    李卫红说：「这是小事，也不至于分手吧？」

    莫小黙说：「女的很喜欢养花，她出差，就交待我哥要养好。我哥也忙，早出晚归，有时忘记浇水，等她回来发现花死了，就说我哥不在乎她，不爱她，就生气，我哥就去道歉，去哄她。反复多次，我哥说他累了。」

    李卫红说：「两人在一起要相互体谅才行。」

    莫小黙说：「我哥说当法官的人，口才特别的好，能说会道，方的能给你说成圆的。只要他稍不注意言词，她就上钢上线，把他当犯人一样的审问半天。他一个督察，自认说话哪儿都不是她对手。」

    李卫红听了哈哈笑道：「表哥跟人说话，还不是一样像审问犯人的口气。」

    莫小黙说：「哥说他们有时候出去吃饭，想吃好一点的都不行。只能点三个菜，一个荤菜，一个素菜，一个汤，说不够再点，每次都不欢而散？」

    李卫红说：「有必要这么节俭吗？表哥其实也是死脑筋，想吃好吃的不会背着她去吃呀，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

    「我哥一开始对她还是言听计从的，她若是知道他背地里阳奉阴违，她会很生气，然后想和好，又要我哥去道歉。就这样周而复始的，我哥说再这样下去，他人都会崩溃掉。我爸妈见他说得这么凄惨，也就同意了他们分手。虽然表面上不生气，但她就总是找我的碴，所以我只有逃了。」

    李卫红哈哈笑着说：「谁叫你只谈男朋友，跟她又不承认，活该！把你谈的男朋友带回家去，让她知道你已名花有主，她就不会针对你。」

    「男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在没有确认他是真心实意想跟你长久在一起之前，没有确认他是可以托付终生之前，肯定是不可能带去给父母相见的。」

    莫小黙的话给前面的殷元听见了，他撇了撇嘴，欲言又止。

    莫小黙也觉得自己不该一棍子打翻一船人，他歉意地说：「殷大哥是个好男人，刚才我不该这样说。」

    「殷大哥，你跟你老婆谈了多久，她怎么那么快就答应了嫁给你？」

    殷元说：「水到渠成吧，两个人在一起相处，真正相互吸引了，到了一定程度自然会有成家的想法。性格各方面的磨合我觉得还是其次的。」

    李卫红跟表妹说：「要么我带你去美院对面那个宾馆替你开个房吧？我们宿舍只有两张床，也不怎么好住。明早你就叫个出租车去凤城？」

    莫小黙说：「我本来就是来找表姐你玩的，可谁知道你又在美院这里学习，要么我也跟你进去，跟你挤睡在一个床，白天做你的跟班，去看你去外面写生，绘画。」

    李卫红说：「今晚跟我去挤一晚应该没问题，明天去旁听不知道行不行？」

    于是两人殷元车进了美院。

    门卫还追问了殷元是做什么的，白天查得不严，晚上进出车辆都要登记。

    殷元跟他说是学习创作班的画家，住在创作楼的。

    门卫放行让他进去。

    把小车停在楼下。

    李卫红还对殷元

    说：「殷大哥，到我们宿舍去吃美食，蔡姐她们几个好像回来了。」

    殷元说：「不用了，我先冲凉，然后洗衣服。」

    「以后你衣服我可以帮你洗，你一个大老板，哪有自己洗衣服的道理。」

    「谁说当老板就不能自己洗衣服，我老婆小孩的衣服我有时还帮助洗呢。」

    他回到自己房间，见隔壁的老薛和其他的男学员都没有回来。

    殷元进了卫生间冲凉，听见外面有人进了他房间。

    李卫红大声说：「殷大哥，我给你拿了一点小食过来，你品尝品尝？」

    殷元怕她推卫生间的门，慌忙说：「好，等我冲完凉再说。」

    他觉得以后进卫生间冲凉，还是晚上睡觉也好都应该把房门拴上才好。

    这李卫红跟陌生人的熟悉速度也太快了吧，才两天时间就好像熟悉了多年一样。

    她长相不是很出众，但是她绝对是最容易相处的人。

    刚把衣服洗完晾在阳台衣架上，接到了江明农贸市场黄智华的电话。

    「殷总，明后天可不可以帮我托运500斤甲鱼和500斤泥蛇过来么？」

    殷元说：「我打电话问一下，有没有货，再回复你。」

    他打通了肖可慧家的电话，确认了有货，明天可发货。

    打电话给养蛇场的宋德华，也说有货，明天一起发货。

    他回复了黄胖子。

    同时他正想打电话给殷红兵交待这件事，莞城的农贸市场许地生也打来了电话要两样货。

    殷元重新打了一次电话，确定了明天托货。

    他才打通家里电话。

    才八点钟，他估计红兵两口子还在家里。

    果然婉婷接的电话。

    说红兵和义珍还在家，段元跟红兵交待了后天早上记得去江明汽车站，找老家过来的长途卧铺车提货，然后送去江明农贸市场和莞城农贸市场。

    让红兵记得带钱去收货，送货后按照批发价把货款收回来。

    这回他没有让他们分开托运。

    房间书桌上放了几包蔡莉花从外面买回来的小吃。

    殷元随意吃了一点，随手拿起一份《环球时报》，阅读起来。

    李卫红和莫小黙还来敲他的门。

    「殷大哥，去外面吃宵夜，我请客。」

    殷元拒绝她：「不用了，我已经睡下了，昨晚睡眠不足，今晚早点睡觉，你们去吧。」

    李卫红两人也没有勉强，转身就离开了。

    殷元看了一会报纸就关灯睡了。

    半夜他仿佛听见外面走廊上有脚步声，似乎有人在轻轻推自己的门，推不动还有人在轻敲。

    但他不为所动。

    别人怎么过是别人的事，他没有必要去背叛自己的幸福。

    早上他沿着湖边路去跑步。

    碰见几个女学员也在跑步，三岔路口李卫红正在跟于秘书解释表妹的事情。

    「最好叫你表妹不要去课堂听课，其他人看见影响不好，只要不影响其他学员，我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若是其他学员有意见了，她就不能待在这里了。」

    李卫红当然是极力承诺，不会影响其他人。

    平时她出手大方，另外几个女学员跟她关系也是相处融洽。

    于阳光看见殷元，远远招手。

    「于秘书好，黎院长好！」

    黎敏城在有板有眼和另一位白发老头打着太极拳。

    后面高启文和柳常定也追了上来，柳常定悄悄对殷元说：「那个白发老头

    就是粤省棋院院长周易。」

    殷元奇怪问：「你见过他？」

    「他经常来我家，跟我爸对弈。」

    高启文见殷元疑惑，对他说：「柳常定老爸就是我省围棋国手柳常定，跟周易是最好的弈友。」

    柳常定主动跟周易打招呼：「周伯伯早！」

    周易看清楚是柳常定，他问：「小柳，你在美院这里干什么？」

    黎敏城：「他们几个是第二届画展获奖学员来学习培训，老周认得这个年轻人？」

    「他是柳桂宁的小儿子，叫柳常定。」

    柳常定礼貌跟黎敏城打招呼：「黎院长好！」

    黎敏城点头说：「小柳，晃眼几年就长大了，我记得四年前去过你家，那时候你个子小小的。现在变成大人了，原来你也爱好绘画，并且凭自己努力，评上了奖，可喜可贺，希望再接再厉，取得更大的进步。」

    他想：柳佳宁是围棋国手，自己儿子为什么不培养他朝这方面走。

    柳常定说：「我爸也支持我绘画，我一定会努力的。」

    殷元跟柳常定两个回住处。

    隔壁的老薛一脸疲惫神情，好像没睡醒一样。

    难道是昨晚去小巷子采风，体会太深了。

    「老薛，好像休息不好，昨晚失眠了？还是因为消耗太大？年纪大了，要注意身体……」

    「小殷小瞧我了，是不是？老薛我久经沙场，精力充沛之人，不会存在消耗太大的问题？大战十八回，保证……」

    「还十八回，我看二回你脚就软了。老薛昨晚你不会真的去钻小巷子吧？」

    「小殷，你在江明待多久了？」

    「一年才几个月。」

    「你跟你老婆认识多久？」

    「也是一年零几个月。」

    「你这种情况比较特殊，加上你一门心思只追求一个女孩，我相信你没有钻过小巷子。不过其他的身边没有女朋友的男人，或者老婆在老家，在这边工作半年多的身体健康的男人，百分之九十九都应该钻过小巷子。」

    殷元笑道：「老薛经验还是很丰富的。」

    吃过早餐开始上静物素描课。

    由范羊老师上课。

    他说静物素描也是一门基础课，关系到你以后绘画可以提高到什么档次的水平。

    他讲了一些静物素描的基本步骤。

    传统美院毕业的画家基本都知道这些专业的知识。

    但是自学成才的画家就不一定会按步就班了。

    起稿构图。

    找结构定线。

    铺大色调定面。

    深入刻画加强体积感，质感，空间感。

    范老师拿出一个苹果，一瓶健力宝，一个茶杯，放在讲课桌上。

    分六个步骤把几样物件用铅笔在白纸上绘画了出来。

    每道工序都讲得相当详细。

    给大家留的作业也是描四样静物图。

    桌子、画笔、茶杯。

    苹果、香蕉、葡萄都行。

    可以在一楼画室练习，也可以回自己宿舍练习，几个人一样，或者单独自己练习都可以。

    二节课时间绘四幅图，对他们来说难度不大。

    而且水平都不会差。

    吃午饭时柳常定特意找到殷元：「殷哥，你不是说喜欢下围棋么？中午休息的时候我们下一局怎样？消磨消磨时间……」

    殷元知道他爸是围棋国手，肯定从小耳濡目染，加上当国手的老爸从旁指点，柳常定棋力肯定比自己强。

    「你老

    爸是国手，你棋力肯定不弱，我肯定不是你的对手。」

    「我爸说我下棋没有天分，所以他支持我去学习绘画。你说你是业务三段水平，我可能都没有。只是消磨时间，又不是正式比赛。」

    「那就下一局吧。」

    柳常定从自己宿舍拿来围棋。

    殷元泡好了茶。

    执黑先下。

    虽然柳常定谦虚说水平不高，但他也不敢太意。

    国手的儿子就算再没什么下棋的天分，其实力肯定也不会差到那里去。

    小心谨慎布局落子，二十手后看不出谁占上风。

    殷元落子速度也不再像往常一样不加思索，每一步棋他都反复考虑接下来会产生怎样的变化。

    对于整局会产生怎样的影响。

    柳常定说：「殷哥，想不到你的棋下得这么稳！」

    「滴水不漏，毫无破绽，佩服！」

    殷元说：「你的棋水平也不错。」

    确实柳常定的棋下得比黄少祺的更有水平，程彬的棋力也没法跟他比。

    相互下了一百多目，殷元才在相互打劫的过程中占了一点便宜。

    最后收冠阶段也是势均力敌。

    「这棋很难说是谁输谁赢？」

    「黑棋占微弱优努，也要点目才知道。」

    两人此时才发现旁边站着黎敏城和周易。

    「黎院长好，周院长好，对不起，刚才下棋精力太集中了，没看见你两位进来。」

    他就要起身去给他们两位倒茶。

    周易说：「不用忙，先点目看是谁赢了？」

    经过仔细清点目数，黑棋占189目，赢了4又四分之一目。

    殷元说：「侥幸，柳常定的棋力比我厉害。」

    柳常定说：「殷哥你就别谦虚了，你只是下得有点保守，几处棋下得都过于谨慎，束缚你的棋路了，放开手脚干的话，我肯定会输得更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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