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就用这借口一直忙到晚上。”

    “我本以为确实要忙到晚上，但是没想到那位龙小姐不到一小时就把自己送到诏狱里面去了——嚯！什么东西，味道这么大！”

    商洛一进门就看到桌上摆了个大盆，盆里红彤彤一片，整个屋子都是血腥味。

    “稍等下，等灌进去就好了。”法厄同不知道从哪拿来一套灌香肠的机器，正在把肉馅从上往里灌进。说是肉馅，其实完全是鲜红的，里面能看到些混杂在猪血里的肥肉和瘦肉，好像还有内脏，就像把一整头猪打碎在盆里似的。

    “这是？”

    “你要吃的黑血汤啊。”

    “不是我要吃，是你想吃来着”

    “诶呀，知道啦，是我想吃，这可是家乡的味道，我小时候也是被斯巴达保姆带大的。不过考虑你的胃口，我没有直接做真正的斯巴达黑汤。”

    “那这是什么？”

    “这个叫黑血肠。顾名思义，就是用和黑汤差不多的配方来灌个香肠来吃。黑汤基本是行为艺术，但是黑血肠就是可以吃的了，我还往里面加了洋葱和其它香料来去腥。”

    “那那么大的机器是从哪来的？”

    “是我搬过来的哦。”沙发上，维多利亚正躺在那吃着薯片，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自在。厨房里还传来“咚咚咚咚”剁肉馅的声音，是阿加莎女士在厨房里准备食材。

    【哇你要是真把乙姬带回来，搞不好会很精彩呢。不过你家里头一次这么多人啊】

    “感觉像有人要在旁边开趴一样.”他走到那和馅的盆旁边踮着脚看了一眼，法厄同还在用手抓馅，抓的一手都是血。

    “天呐.这要是你之前说的黑汤，我都不敢想”

    “诶呀，老罗马人就要爱吃这么一口下水呢。我还没做猪肚肠呢。”

    “那又是什么？”

    “猪小肠套猪大肠，猪大肠再套猪肚，加洋葱和胡椒盐调味，之后烟熏保存或者直接炖着吃、煎着吃。”

    “那这不比这猪血肠好吃多了？”

    “诶呀，风味不一样嘛。那个有颗粒口感，而这个猪血肠的口感细密绵软，吃的就是肉味和脏器味。”

    “倒也不是不行，我也不是不吃内脏和猪血。凑在一起也行吧。就是.”

    “嗯？”

    商洛想了想才说道：“那个龙宫来的乙姬，还挺可怜的啊.我们要不要可怜可怜她，也给她吃点？”

    “行啊。”法厄同抬头道，“老罗马人的口味，我想让大家都吃到。不如我再多做一点，你给诏狱里面的锦衣卫也送些吧！让大家都尝尝。”

    【出现了，罗马人特有的对食物的无比自信。这甚至还会延伸到对自身厨艺的自信上。】

    “倒也不是不行？”商洛摸了摸脑袋，“这几样混在一起应该不会难吃吧。”

    猪血在这里还是经常能吃到的。主要是作为卤菜，和烤鸭之类的摆在一起卖，有时候和烤鸭用的是同一种卤汤。吃的时候也是和鸭血一样做成血旺。

    至于为什么是猪血，主要是还是因为猪的屠宰量比较大，剩下来的猪血又不能浪费，就做成血旺吃掉了。

    历史悠久的国家都知道应该怎么珍惜食材。和这边一样，罗马那边也不会把牲畜身上任何可食用的部分浪费掉。

    【不不不你对罗马人‘节俭’习惯的预期是对的。罗马人虽然看起来很奢侈，但在食材上确实很节俭。但永远不应该相信一个罗马人的手艺，因为罗马人从来不自己做饭！我们的法厄同小姐，她吃过猪肉，但是她真没见过猪跑。】

    “说什么呢。”法厄同放下了手头的事，“我自己打猎的时候，黑汤都是我自己做。”

    【你要是觉得做黑汤那种“乱七八糟直接一锅炖”也算是烹饪的话，那您简直就是烹饪大师！】

    “她只做过黑汤吗？”商洛问道。

    “烤肉.”法厄同没等阿波罗尼娅回答便自己说道，“我还自己烤肉。”

    “嗯”商洛想了想，“要不我们一起做？”

    “不，我来做。这是罗马的国菜，我要自己做。”

    “那那你做完之后，先让我第一个尝尝？”

    “可以啊可以啊。”一听商洛要第一个吃，法厄同的搅和地更加卖力了。她要让商洛第一个吃到新鲜的，热乎的，罗马血肠。

    看了一眼那盆里的血红色不明物，商洛绕到了一边，先去了趟厨房。

    果然，阿加莎女士确实在里面剁东西。她拿着两把斩骨刀，正剁着砧板上细碎的瘦肉。说是剁，其实更像是砸。每一寸肉筋都齐齐砸断，只留下肉饼似的松软肉馅。

    “啊，商洛先生，您回来了。借用下您家的厨房，一会儿会收拢回原装的。”

    “没事没事，您继续用。这是在做什么？”

    “意大利面的肉馅。维多利亚陛下吃的肉酱都是这么做的。”

    “啊那您还挺辛苦。”

    阿加莎女士回头看了他一眼：“和您比起来，我可一点都不辛苦。毕竟，龙宫可棘手得很。”

    “龙宫？你们怎么知道的？”

    “我看到了有一艘船在上空进行了交感跃迁。这时候没有罗马的舰船在附近，而且罗马的舰船也并不能上天——这么说来，那大概就是龙宫的了。”

    “你们也认识龙宫吗？”

    “不认识。”阿加莎女士回道，“不过，我们‘间接’地和龙宫打过交道。”

    “嗯？什么意思？”

    阿加莎女士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向商洛问：“不知道商洛先生，你怎么看罗马的那些燃素潜航舰？包括那艘正在整备，之后准备停到你家里给你当护卫的那艘。你，怎么看待这些载具？”

    “总觉得不太靠谱？因为那似乎完全不可控啊。它使用的导航，似乎是基于不明的信号源？我听维多利亚说，是大西洋中的亚特兰蒂斯中枢要塞？但她对亚特兰蒂斯方面的消息也完全不知道。那里就像个信息黑洞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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