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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说你今天在哪?为什么中途消失。”李文山没有接话继续问道。
张北行缓缓抬头,面容严肃:“如果我说,我正被人跟踪,你会相信吗?”
“相信?你还是先问问自己信不信吧,年轻人!”李文山心中暗想,耐心正逐渐消磨。
“好吧,就算我相信你,那你今天到底去了哪里?又是如何躲避我们警方和军方的追捕的?”李文山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张北行沉吟片刻,正准备开口回答。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审讯室的寂静。
李文山一愣,随即起身走出审讯室。
“发生什么事了?”他看着敲门的警员,疑惑地问道。
一众警局领导,包括谭永阳、许泰然等人,也都面露疑惑。
警员吞吞吐吐地说道:“报告局长,勐拉市警局刚刚联系我们,说是在一处废弃工厂内发现了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生前遭受过针的伤害,死因也是因为针……他们觉得这可能与我们先前发现的命案有关。”
“死亡时间初步判断不超过4个小时,死者的身份还在调查中。”
针……又是针!
李文山等人闻言,脸色骤变,他们齐刷刷地转头看向审讯室内的张北行。
因为每当涉及到针杀人案件,他们的第一反应总是张北行!
然而,这次的死者是在勐拉市,与凤兰市相隔上千公里,即便是乘坐飞机也需要两个多小时,算上在机场等候和赶往机场的时间,至少需要三个小时!
难道张北行是先飞到勐拉市杀人,然后再飞回来的?
这怎么可能呢?
如果他乘坐航班的话,那肯定会有航班信息,警察在张北行登机前就能将他抓住,更别说飞去勐拉市了。
难道这起案件与张北行无关?
李文山与众人对视一眼,没有交谈,只是默默地重新走进审讯室,坐下。
他调整了一下情绪,皱起眉头,板着脸沉声问道:“刚刚得到消息,勐拉市又发生了一起命案,死者死前遭受过针的伤害……这件事情,你知情吗?”
他冷冷地注视着张北行,脸上写满了漠视。
无论如何,关于这件命案,他都需要问一下张北行。
如果与张北行有关,那就并案处理;如果与张北行无关,那就给勐拉市警局一个答复。
这只是一个走过场的流程而已。
李文山并不认为张北行会承认,因为这基本是不可能的。
谁会闲得没事坐几个小时的飞机去另一个城市杀人呢?
然而,张北行却淡定地回应道:“知情,这个人确实是我杀的。但其他人,我是真的不知道。”
审讯室内瞬间陷入了死寂。
李文山瞪大眼睛,无神且茫然。他的动作停滞,身躯僵直,满脸都写着意外和错愕。
“你……你说什么?”他沉默了良久,极其不确定地问道。
张北行摊开双手:“我是说,勐拉市那个人是我杀的,但其他人,我是真的不知道。”
审讯室外,接连响起倒吸凉气的声音。
张北行下意识转头看向那片单向玻璃。
李文山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诧异地看着张北行:“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确实有点没想通,张北行是怎么做到从凤兰市出发去勐拉市杀人然后再返回凤兰市的。
这说明他们警方的部署显然有漏洞,而且漏洞还不小。
张北行叹了口气,开始讲述他刚到凤兰市时发现有人跟踪他的情况,以及他随后的全部过程和手法。
李文山以及审讯室外的一众警局领导、谭永阳、许泰然等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们直到听完张北行的计划后,才清楚地认识到原来他们的部署还有这样一层漏洞。
想想也是,当时他们刚布下严密的部署,张北行就已经离开凤兰市了。
在有这样明显的信息差和误会的情况下,确实不会有人想到这一点。
良久之后,李文山古怪地盯着张北行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了那个人?就因为他跟踪你?”
张北行摇了摇头:“并不只是因为他跟踪我。”
“哦?”李文山若有所思地诘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张北行转头看了眼那扇单向玻璃,好似能够看穿一般,肃声道:“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个情报,是关于金三角一个叫做拉歌的毒枭的。我知道他的老巢和近乎所有的信息。”
审讯室外,谭永阳脸色微微一变,眼底深处掠过一抹诧异。
金三角毒枭拉歌的所有信息?
他眯了眯眼睛,透过单向玻璃仔细打量着审讯室内的张北行。
拉歌确实是一名金三角的毒枭,也是他们边防军很早之前就在围捕的一名毒枭。
但此人非常狡滑,老巢根本不固定,每次都没能真正地抓住他。
如果张北行真有关于拉歌的所有信息,包括老巢信息的话……那无异于是帮了军方一个大忙。
但他真有拉歌的信息吗?他又是从哪里获得的呢?
“我要进去跟这小子谈谈。”谭永阳当即做出决定,转头说道。
许泰然微愣,随即点头。谭永阳打开审讯室门,迈步走了进来,坐在一旁的空位上。
他只是看了眼张北行,就开门见山地问道:“信息准确吗?”
张北行颔首:“大概率是准确的。”
“来源呢?”谭永阳眼角一抽,问道。
张北行紧盯着他的目光:“死的那个人就是拉歌的手下,我在他临死前套出了关于拉歌的一切信息。”
谭永阳沉思片刻,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死去的手下说,我杀了拉歌的人,拉歌很生气,所以派了手下来跟踪我,并且他还让手下来杀了我,我只能自保了。”张北行淡然地说着,就像是在说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接着,他抬起头望向李文山:“警察叔叔,我这样,应该能算正当防卫吧?毕竟那个手下连枪都掏出来了。”
李文山、谭永阳以及一众警察都愣住了。
在那种情况下,张北行不光能够从容应对,还能套出有用的信息之后反杀了对方。
就算他不是那四条命案的始作俑者,就光是这心理素质和应变能力,就不是常人所有的。
“构不构成正当防卫,那不是我们能说的算,一切还需要法律来判决。”李文山没有正面回应。
张北行颔首,并没有意外:“哦,对了,我还知道是谁把那些命案陷害给我的,就是拉歌。”
“又是拉歌?”谭永阳一愣,双手抱于身前,翘起二郎腿问道,“你有什么证据?”
“拉歌怕小弟无法得手,所以制造了命案,栽赃到我头上来。这样一来,假设我从他小弟的手上逃脱,他还可以依靠你们警方的力量除掉我。”张北行笃定地说道。
李文山愣了片刻,他刚想开口,就被一旁的谭永阳拦了下来。
“所以,你打算用拉歌所有信息的情报,来换取警方对你的宽大处理?”谭永阳试探性地问道。
这时,张北行摇了摇头:“并不是,我只是想要自保。只要拉歌还活着,就会一直追杀我,我很难保证他不会对我的家人下手。”
随后,他抬起头坚定地注视着眼前这位将官:“我也相信,你们军方绝不会对此事坐视不管的。”
谭永阳重重颔首:“我明白了,你准备一下,稍后把关于拉歌的所有情报都告诉我。”
“没问题。”张北行点头示意,双方迅速达成一致。
审讯室外,李文山古怪地看着这位边防军总军官,嘴巴翕动了几次,都没问出心中想问的问题来。
谭永阳主动提及话题:“李局长,你是不是想询问我,为何不建议告知张北行,首个死者已去世三天这一信息?”
李文山点了点头:“仅凭此事,就足以表明,并非拉歌策划命案来陷害他,他的辩解站不住脚。”
“确实如此,”谭永阳眼眸微眯,眼皮轻轻一掀,“但这同样也可能意味着,张北行对那些命案真的毫不知情。”
李文山轻笑:“或许他只是在故意装糊涂,企图蒙混过关。”
“根据目前掌握的证据,尽管无法直接证实张北行就是另外三起命案的凶手,”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但所有线索似乎都指向了他。”
事实正是如此。
警方手头的证据还不足以构成一条完整的证据链,以证明张北行就是那三起命案的凶手。
现场既无他的指纹,也无他的脚印,更没有能够证明他去过命案现场的其他线索。
因此,警方目前还无法逮捕他,只能暂时拘留,等待进一步的调查结果。
谭永阳对此并不关心,他转过身去:“李局长,你们继续调查吧,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既然已经得到了关于拉歌的信息,他就没必要再插手这边的事情了。
毕竟,相较于查清那些命案的真凶,消灭毒枭、确保边境的安宁才是他的主要职责。
望着谭永阳离去的背影,李文山无声地叹了口气,然后转头看向审讯室内,一脸淡定地望着天花板的张北行。
……
在边防军总部,得到谭永阳消息的边防军吴桐,立刻针对拉歌的消息召开紧急会议。
同时,他也迅速联系部署在金叁角势力内部的卧底,以核实消息的准确性。
在收到确切的反馈后,他果断地调集了特战部队,制定了作战计划,并部署了相应的行动。
整个行动过程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了所有准备。
……
在金叁角,缅国境内的一处普通民居内,一名戴着草帽、身穿布衣、扛着锄头的中年男子正向房子走来。
他放下肩上的锄头,走进屋内,先悠闲地给自己倒了杯茶,细细品味着。
接着,他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但电话并未接通。
“图布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吗!”
他皱眉看着手机屏幕,眼神中隐隐透露出怒意。
他正是拉歌,金叁角的一名小毒枭。
最近风声很紧,他一直躲在这里以躲避追捕。
别看这庄园看似只有他一个人,但在附近五百米的范围内,都有他提前布置的岗哨。
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不会逃过他的眼睛。
而且,这庄园内还有暗道,随时准备让他逃跑。
可以说,即使九州的特战部队来到这里,也无法真正抓住他。
然而,就在这时,密集的枪声突兀地响起,先是微弱地传来,随后便愈演愈烈。
拉歌猛地站起身来,那张从容的脸上早已慌乱了起来。
是敌对的毒枭?还是当地的政府军?又或是……早就想将自己杀死的九州部队?
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他立刻从一旁的柜子中掏出一把手枪,别在腰间。
紧接着,大门被一脚踹开,数名手下冲了进来,大声呼喊道:“拉歌将军,我们被包围了,敌人很有可能是九州的特战部队!”
拉歌张大了嘴巴,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怎么会……会是九州的特战部队?
他在这里的消息没有任何人透露出去,就算九州军方想破了脑袋也不可能知道他在这里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来不及多想,他赶忙让手下打开地道,顺着地道开始了逃亡之路。
然而,就在他们刚走进地道没多久,不足一分钟后,十几名荷枪实弹、身着军绿色迷彩作战服、手中各自端着新型95式步枪的狼牙特战部队涌入房间当中。
他们看着早已被打开的地道,没有丝毫慌张的情绪。
站在最前面的队长更是按下了耳中的蓝牙通讯设备:“报告指挥部,这里是狼牙特战部队,目标已通过暗道逃走,请及时进行阻拦。”
“指挥部收到。”
……
在凤兰市警局的审讯室内,梁绍科重新坐回审讯官的位置,他那双锐利的眼睛一如既往地盯着张北行。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梁绍科慢悠悠地喝了口水,疑惑地问道。
张北行无奈地叹了口气:“警察叔叔,你就不能跟我说说案情吗?”
梁绍科放下保温杯,就这么瞪着他。
说实话,他现在的想法还是跟之前一样。
张北行有重大嫌疑,但也仅仅只是到了嫌疑这一步,并没有达到笃定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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