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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法部,西剑大人手令,着西城县令孟津,全权审理陈寻一案,其余人等一律不得插手!
这是政法部电报,上面有西剑大人的签字,都督大人看一看吧。”
乔敏山说着,让段瑞麟拿出了电报递给了岳朗。
而岳朗看到的,却不只是政法部西剑的手令,还有盖着国防部大印的总司令刘强的手令,其措辞更加强硬:“着孟津审理陈寻一案,乔敏山总览全局,其余人等凡干扰审案者,一律记名与我。”
从其言辞可以看出,对于枪械外漏一事,他是非常愤怒的。
刘强的地位,资历,权势,震慑住了岳朗,让他不敢造次。
他深呼吸一口,压下了心里的不忿,转头看向陈寻:“陈寻,孟大人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如果你真的犯下此等大罪,本官决不徇私,伱、你府上的人,该砍头砍头,该流放流放······”
“啪!”
一声惊堂木,顿时打断了岳朗的话。
这让岳朗猛然回头,一张胖脸上没有半点阳光,只有无限的阴冷,一双眼睛里面仿佛含着锋利的刀刃一般锐利。
孟津目不斜视,视若无睹:“继续!”
周巡再次施以水刑。
“咳咳咳咳······”
咳嗽的声音中,陈寻甚至大小便失禁,顿时大堂之中一阵恶臭味。
衙役赶紧上前将脏污打扫掉,但是味道却一时之间散不尽。
十几分钟过去,陈旭已经被折腾的颠三倒四,大半条命都被折腾没了,但脑子里却紧绷着一条弦,刚刚岳朗对他的威胁,让他萌生了死志,只期望于赶紧死掉!
如果修为没有因为软筋散而失去了力气,他早已经用暗劲震碎了心脉,自绝于此了!
昏昏沉沉之中,模模糊糊的见到又有一个人影来到了大堂上。
隐隐约约听到她的声音,还是一个女人,说话还怪好听的。
“精神系异人怎能参与这样的案子,谁知道她是对陈寻审案,还是进行精神诱导?
陈寻经此刑讯,都未曾承认你所罗织的罪行,便是不能证明他的清白,也应当继续巩固证据,调查新的证据。
办案我们应该讲求证据,实事求是,而不是利用精神系异人,这样之得到结论如何能够服众?”
岳朗大声说道。
在衙门里,光天化日之下,很多盘外招都不好用。
当看到精神系异人出来的时候,岳朗心中终于急了。
陈寻是给他们干脏活的白手套,也是连接上下的一个关键节点。
以他现在已经昏昏沉沉的状态,这个时候精神系异人一审问,还不立马竹筒倒豆子,一股脑的把他们说出来!
枪械、青果,这两样都非常的敏感。
这样的案子,都不需要有确凿的证据,只需要有一个由头,就可以开始对他们进行立案调查。
而他们真的经得住查吗?
虽然组织精密,但朝廷里的能人太多了,通过陈寻交代出来的问题,剥丝抽茧很快就能找到证据,更何况如今各种各样能力的异人,为侦查工作锦上添花。
谁都不能保证自己是万无一失的。
“岳都督此言差矣,从去年开始,政法司已经在查案当中,开始启用异人。”
坐他对面的乔敏山说道。
岳朗不同意道:“但那些用以查案的异人,不论是五感发达的异人,亦或是其他异人,对于案件所起到的都是辅助性作用,而非精神系异人这种主导性异人。
起辅助性作用,我们调查者、旁观者,都可以对于案情有一个全面了解。但是精神系异人进行审问,我们如何判断其是正常审问还是诱导性审问?
而且,如今精神系异人数量极少,如果判案都要这些精神系异人来审问,那他们的手中将会自然而然掌握了审判权,干扰了司法权,这个时候如果他有私心,其余人能否发现呢?
我们是以主审官为中心,还是以精神系异人为中心呢?
法律神圣,能断百姓生死,能掌天下财物,如何能留有半点瑕疵?”
岳朗一席话,也有一些道理。
乔敏山一时也找不到反驳他的理由,所以也没对此论点反驳,他看向大堂之中站着的那个扎着马尾辫,身上穿着黑色马面裙的明眸皓齿的姑娘。
“精神系异人,只是从陈寻的嘴里问出线索而已,至于结论我们也是会寻找证据,以证据说话,求真务实,实事求是嘛,这是大王所说的话,我等万万不会忘记。
玉环姑娘,请吧。”
乔敏山解释了一下,朝着大堂上的姑娘说道。
“是!”
玉环抱拳说道。
“慢着······”
岳朗往前一步。
“西剑大人手令,命孟大人全权审理此案!刘强大人手令,让我总揽全局,做好配合!
怎么?岳大人如此作为,是需要本官给刘大人发一封电报?”
乔敏山也站了起来,为孟津挡下了岳朗的锋锐。
“继续!”
孟津在乔敏山的庇护之下,毫不动摇的继续朝着玉环姑娘说道。
周巡隐隐挡在了岳朗的跟前。
玉环走到了被锁在板凳上的陈寻跟前。
此时的陈寻,迷迷糊糊的再也没有了厅官的体面,口眼歪斜,口水横流,鼻涕淌进了嘴里。
虽然屎尿已经处理干净了,但他身上的臭味无法掩盖。
就在玉环摆开了架势,要对陈寻施法的时候,木栅栏外面忽然又有人大声呵道:“慢着!”
“嗯?”
孟津和乔敏山等人皱眉看去。
岳朗脸色先是一喜,后又露出苦色。
一群人将围观的人群推搡着挤开,一个穿着便服的老人走了出来。
此君身材清瘦,精神矍铄,白色的胡须打理的极好,给人一副中正平和之感受。
任谁也得夸他一副好卖相。
“原来是陈鸣大人!”
乔敏山连忙站了起来。
孟津也再次从他的主审官位置上站起来,跟在乔敏山的身后,和陈鸣见礼。
不过,此时两人的心中,都不由“怦怦”跳。
此人,在旧景时候是南都兵部尚书。地位是仅次于礼部尚书陈修正的,现在陈修正做了楚江省的总督,而陈鸣则是楚江省副总督,论起职务级别,不比西剑差多少了!
而如今,陈修正带着布政使王宗合外出招商引资,如今楚江省官职最高,职权最大的就是这位副总督陈鸣了。
而他这个时候站出来,难道陈鸣也与这个案件有关?
两人自然而然的往案子上面思考。
岳朗此时,自然已经知道这两人已经怀疑上了自己。如今陈鸣站出来,他既欣喜于自己这边有了一个重量级队友,却又担心陈鸣如今暴露出来,他们也就再无依仗。
陈鸣脸上带着三份笑意,朝着乔敏山和岳朗抱拳之后,笑眯眯的看向之孟津:“我刚刚在人群里看了一会儿了,对于案子瞧得真切。孟县令还是年轻,对于审案没有那么了解。
需知,这审案子审的不只是案子本身,还有为人处世、人情世故。”
“陈大人,我孟津只知道朝廷律法,只知道大王谆谆教诲,只知道人间正义,只知道天下万民,不知道什么人情世故!”
孟津拱手,语气坚定说道。
陈鸣闻言,脸色拉了下来:“满口仁义道德,孟县令这样的人,老夫见得多了。
不过官场争斗,势力倾轧而已。
如今,在这楚江省,乃至整个齐国,官员就分为新旧两派。
大王垂怜我等前朝老臣,让我等能有为齐国新朝,为天下百姓,发挥自身经验,为天子牧民的机会。
但你等新式官员,不断对我等老臣进行打压。我等一退再退,却被你们以为是软弱可欺,如今更是将陈寻抓来在这公堂之上如此侮辱。你们不过是想要以此案为契机,对我等老臣进行打压罢了!”
陈鸣一上来,就将这个案子提升到了新旧官员的对立问题。
同时,将自己以及所代表的老臣势力,与乔敏山所代表的新式官员之间,扣上了私仇的帽子。
你们审案,即便是审出了对我不利的内容,那也是你们要对我进行迫害!
你们搞我,是出于私心,你们如果要调查我,我就有理由反抗!
围观的百姓们听不出双方之间的唇枪舌剑,但是副总督这样的大官也出现在了这里,往日里见都见不到的人物,都在这里一副剑拔弩张的气氛,好生热闹,让他们露出了赚到了的兴奋表情。
一年到头,哪有见过这样精彩的场面。
回去以后,这谈资都能翻过来覆过去说上一辈子!
陈鸣的到来,有些出乎乔敏山和孟津二人的意料。他们此时当然明白,这应该是案子背后组织的反扑!
什么人情世故?
不论是乔敏山还是孟津,对此都很了解。
在以前旧景的时候,一些案子一旦涉及到某些官员,除非有人特意推动,否则往往都是会将案卷卷宗直接封存的。这些卷宗汗牛充栋,即便被封存了往往不会激起半点水花。
如果在旧景的时候,这种底层流通的东西,不妨碍朝堂上衮衮诸公的事,即便是很多百姓家破人亡又如何?大人们的眼睛看不到,看到了也觉得碍眼。
但新朝不一样,大王亲手所写“黎元为先”的题词,现在还在齐王大厦前的广场石刻上,巨大的字体,每个进出齐王大厦的人都能看得到!
所以,他们不能同流合污,也不能装作没看见。
但是,陈鸣的到来,让大堂上的气氛变得焦灼不安。孟津两人也非常窘迫。
总督不在,陈鸣作为楚江省最高的官,以势压人之下,两人也实在不好受。
“怎么,你们还要一意孤行?”
陈鸣见两人没有动作,抬起手朝着齐都方向拱了拱手:“如果这个小姑娘审问也可以,但本官要上报殿下,得殿下同意了才行!
否则,都像你们这样,司法程序不乱了套?
都想你们这样为了打倒政敌,而急功近利,不择手段,齐国还不乱了套?”
显然,西剑的手令,并没有让他退缩。
现在这个时候,别说是西剑的手令,就算是西剑本人来了,陈鸣也万万不会让他如愿审理的。只要今天这一堂审判糊弄过去,机会就多了,不论是暗中除掉陈寻,还是销毁证据清理痕迹,都有回旋的时间。
至于乔敏山两人的怀疑,是不能将他打倒下的。
在他说话的同时,刚刚帮他挤开百姓的护卫也走到了大堂上来,站在了陈鸣的身后,一个个精气饱满,都不是弱者。
这一下,将乔敏山两人逼近了死角。
不过两人也知道现在不是退让的时候。
如今案件西剑、刘强两位大人都知道了,这个时候退缩了,他们两个以后都甭想着前程了。
“乔大人,这个案子既然涉及到枪械和青果,自然不是一个小案子。乔大人也别想着把这脏水泼到我们这些老臣的身上。但这个案子,是一定要破的,如果乔大人和孟县令能够放下成见,老夫倒是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
陈鸣也想到了两人对上不好交代,话锋一转。
“陈大人言过了,异人审案,也是提出线索而已,最后结论还是要经过证据佐证的,陈大人若有兴趣,不若一起旁听如何?”
乔敏山好像没有听到陈鸣所言一样,反而笑呵呵的邀请道。
“乔大人真要老夫请示大王吗?”
陈鸣眯起了眼睛,一挥手身后的人就已经围住了陈寻,将玉环姑娘隔绝在外。
不论如何,今日在大堂上,陈鸣是不允许乔敏山和孟津继续审理陈寻了。
现在下了最后通牒,一旦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事上报了大王,此事再没有回旋余地。即便是杀了陈寻,也容易被君王记住,而一旦被君王怀疑了,那日后也就再也没有安生日子可言了!
但在被君王厌弃动手之前,一个副总督的反扑,也足以让两人喝上一壶了。
“让他说。”
就在场上剑拔弩张的时候,从仪门之外传来一个声音。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很多人都觉得好像是在哪里听说过似的。
就连木栅栏外的百姓们,也觉得熟悉。
与此同时,数十身着黑衣,腰间悬挂着黑猫令牌的校尉,小步跑了过来,在仪门与大堂门前小院两侧站成两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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