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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而凑近,嘴角始终噙着那抹无辜的笑,让人防不胜防。
“如果我说我不介意呢?缭绫是否考虑下?”单纯的眸,无辜的笑,没有丝毫的被绽,让人无从发现什么。
“景门主,玩笑便开到这里。有些东西,说过头了可不好。”我伸手不着痕迹地拨开了他的手。“即便是棋子,也有反噬的一天。”
我也并非任人玩弄之人,既然无法退让,那就迎面而上。
如果我此刻还是独霸一方的镜月宫宫主,如果我还是那个愿意为了夜倾城而牺牲一切的月缭绫,那么或许我和他之间真的可能联手。
可惜!我早已不是。
所以我们之间也不可能再有什么牵连。
他依旧当他地煞门的门主,而我依旧做属于自己的缭绫。
“缭绫还是那般伤人。”他故作委屈地朝我耸了耸肩,“不过天涯何处无芳草!所以你放心,我也不是那种无赖之人。”
我没有回答,只在窗边的软榻之上坐了下来,端起酒壶斟满两杯酒之后才抬首笑道:“景门主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喝一杯如何?”
他笑着颔首,在我对面坐了下来,伸手端起酒杯,不饮却只是拿在手间把玩。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如若不是知己.一个独饮和两人对饮又有何区别?
景纤尘从来都不是我的知己,我也无心和他把酒畅饮,于是也便随着自己的意,一杯杯地轻酌。
“缭绫。”对面的人突然开口,“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酒是锦凰收藏着的好酒,醇香醉人,愈饮愈畅然。
我斜斜地睨了他一眼,轻笑。“一开始,我可真是没有怀疑你,还以为你真的是锦凰的妹妹锦绣。”
“那为何又……”他的眼底多了几分笑意,颇有兴致地望着我。
“知道吗?我以前玩的最多的便是装扮游戏,所以一个人扮演另一个人的破绽很容易看出来,你若真的是锦凰的妹妹,又怎么不知道锦凰最讨厌的事?”我如他那般笑得无辜,伸手指着景纤尘腰间的香囊道:“锦凰讨厌月夜兰的味道,而你身上的香气却偏偏是月夜兰。”
本来我也并不知道锦凰喜欢什么,又讨厌什么,所以即便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也没做什么联想。
只是那一日,孟虎无意之间的提起,找才明白锦凰她讨厌月夜兰的味道。
孟虎只不过是好奇地问我,从几时开始不讨厌月夜兰了?
短短的一句话,我就明白了一切。
他定是闻到了景纤尘身上的香味,而我又没多说什么,才好奇地问出口的。
我只记得我当时漠然地道:“有时候即便真的讨厌也不能摆在脸上。”
孟虎自然不会多问什么,可是我却从中看透了锦绣的身份。
一旦有了疑心,便会事事注意,那么要看出一个人是男还是女不过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当时我虽然环疑了他的身份,却也不知道他便是景纤尘。
“原来,我真的不了解她。”景纤尘似有若无的微微一叹,似有万般纠结。
只是抬眸望去之时,他依然是那个他,没有一丝的异样。
他打量着我,还是那份随和的意,“就凭月夜兰的香味,你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我自然是没有那么厉害。只是我曾和地煞门的银月有过一面之缘,而门主那一日在玩耍之时,可用了银月的银月掌?”
银月掌,我曾看过夏月霄使过,自然也不会认错。
“哈哈,看来缭绫对地煞门很是了解。这一次我输了。”景纤尘大方地道。
可是这真的是他无意的吗?还是他根本就是故意让我发现的?
对于景纤尘这个人,自然不能用看常人的眼光来看他。
他最喜欢的就是设下一个圈套,让别人心甘情愿地在里面挣扎。
“景门主如果要认输,那缭绫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我很好奇门主和锦凰之间的关系。”我端起酒杯,朝他敬了一下才笑着仰首饮尽。
锦凰的离开,景纤尘的出现,君孟然的话,我可不会认为这一切都是巧合。
景纤尘又是否就是锦凰覆了天下也无法负的人?
我并不是一个很好奇的人,可是景纤尘刚才分明就在捉弄我,他定是想看我惊慌失惜的表情,那么我也不过是回以小小的反击罢了。
“缭绫吃味了吗?”他分明是怔了一下,可是下一刻又马上恢复了自然。
我慵懒地靠在窗台上,悠然而笑.“景门主,你虽是英雄年少,可并非我喜欢的类型,门主若不嫌弃,我们可以是朋友,门主若无心,那可否不要再开缭绫的玩笑。”
“江湖传言,镜月宫的宫主月缭绫很喜一些美男。看来我还入不了缭绫的眼。”他暧昧地凝着我,轻而易举地转移了话题。
相当初,我的确扬言要戏遍四公子,可这一切亦不过是为了让月缭绫这个名字在江湖上名声大振。
景纤尘如此而言,却不知讽刺多几分,还是调笑多几分?
“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我可还在等着门主的答案,你和锦凰之间是否发生了什么?”他不想面对,我却偏要他面对。
他景纤尘不是好惹的人,可我缭绫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
如果对付别人,我必定不会如此开门见山,可是景纤尘不是别人。他是最擅于玩弄心计的人,所以与其和他在暗里较量,还不如把一切摆到台面上。
“如果我说锦凰恨我,你是否会觉得开心一点?”依旧那淡淡的话语,似乎道的不过是无关紧要的话。
可是我分明看到了他眸底那一闪而过的复杂。
或许,这并不是假话。
沉默了良久,我才幽幽地开口道:“你说你不了解锦凰,看来你的确不了解她。”
“恨吗?”眸光停驻在他的身上,我一字一句地道:“她就算覆了天下,也始终无法负了你。”
我并不确定他和锦凰之间是否真的发生过什么。可是当君孟然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却奇迹般地觉得心酸。似乎单单从一句话之中,就能感受到锦凰的无奈。
所以当我用一种极淡极淡的声音道出这句话的时候。很满意地看到了景纤尘那略微有些难看的脸色。
他,和锦凰果真还是发生了什么。
我可以确定锦凰的离开和他真的有关系,是在逃避还是……
“你如此大肆地在赌场里面闹事,是为了引锦凰出来吗?”我没有等他回话。而是一字一句地问道。
如果真的如他所想,那此刻锦凰是否就掩在暗处,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到头来,我亦不过是她的一块挡箭牌。
有些事很难说清到底是谁欠了谁。
“是吗?”我咄咄逼人,不给他任何回旋的余地。
“是又如何?”那一刹那之间,我们之间似乎开始剑拔弩张,有一股异样的紧张在四周弥漫了开来。
景纤尘终不是如表面上那般得无害,他是地煞门的门主,江湖上的魔头,他若真的要出手,那么我想我绝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当我坐在这里等他的时候,就已经牵扯到了里面,所以已然不容后退。
“如果你无法给她什么,那么就不要再来招惹她。”我以锦凰保护人的姿态,高高地俯视着景纤尘。
只是我并非为了锦凰,而是为了自己。
有些人,骄傲如景纤尘,他若败了,也只会愿赌服输。
我不想把命牵扯到里面,那么只有胜过他,哪一方面胜了都行。
景纤尘的脸上终究出现了几分愣然,用一种难以理解的眼神望向了我。
这一刻,或许一切都是真的。
一个人在情不自禁之间流露出的感情是连自己都无法把握的,便如此刻的景纤尘。
而我要的便是这种效果。
“女人的心很脆弱!一旦碎了,或许再也无法完整了。”我悠悠地望向了窗外,用一种近乎飘渺的声音说着。
演戏的话,我并不会比景纤尘差。
他想让我走入他营造的氖围之中,可是此刻陷入的却是他自己。
只不过他对锦凰或许真的有什么吧,不然他不会连自己都暴露了。
“所以你想得到一些东西的时候,必定会失去一些东西。”我起身,走到他的身边,淡淡地道:“你真的选择好了吗?”
他来找锦凰是为了什么?
在他的眼中,我看不到人痴狂,所以他的选择绝不是锦凰。
“缭绫,真的,我低估了你。”他突然恢复了清明,笑得格外的迷人,“只是,有些时候,明知道会失去一些东西,我们也无能为力。”
就在我品味着他的那句话的时候,他却已然离开,只余下一句戏谑随风飘敢。
“缭绫,若我们早一点相遇,你或许真的会是我景纤尘的妻子。”
景纤尘,若我们早一点相遇,那么此刻你可能早已身中剧毒,我望着他消失在夜幕中的背影,淡淡地勾唇。
那时候的我,把夜倾城看得太重。
而那时候的他,手中有太多对夜倾城有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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