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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他却是打断了我的话,笑着道:“缭绫,是不是我怎么样你都不会怪我?”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我还是坚定地颔首,“对,不会怪你。”
他的唇边掠过一抹笑容,可是我却看不清看是高兴还是苦涩,那不过是一刹那之间的风景,等我再去看时,早已消散。
他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盒子,慢慢地打开,取出了里面的东西,放在手心,那是韶华,我当初没有拿走的东西,我当初留给他保管的东西。
他,想干什么?
“妹妹?”我诧异地望着他。
而他却再下一刻收紧了手,稍稍用力之后,在摊开了手,手掌之上的韶华早已化成了一团扮末。
风从车窗之中站入,韶华的碎末便如此随风轻扬,一瞬间便消散无影,只余下他的手心,上面是那道永远都抹不去的伤痕。
他,毁了韶华,毁了唯一能解开缠绵的东西。
然后他对我说,“缭绫,怪我吗?如今你是真的没有退路了。”
为何我总觉得他做尽一切都只为了让我恨他一般。
为什么?
我用眼神凝望着他,而他却是一把揽过了我,让我靠在他的腿上,淡淡地道:“缭绫,其实当初我也如此做过,因为当初夜倾城有事的时候,我也曾如此扮过他。”
他的指尖不断地在我的发丝中穿梭,一遍又一遍,孜孜不倦,好似要把一切的一切都做尽。
我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因为心很痛。一种熟悉和陌生的疼痛,不断地交织在我的身上。
是他的,亦是我的。
我很想告诉他,妹妹你骗不了我,除非你连自己的心都可以控制,可我终究还是没有道出口。
我怕他当真连心都控制住,那我当真是和他一点联系都没有了。
我怕,我怕这样,因为我知道只要他愿意,或许真的可以做到毫无情绪。
“妹妹,那我一直留在你的身边好吗?”沉默了许久,我才轻轻地问道。
他顿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很久之后,他才轻轻地颔首,“好,我们永远在一起。”
永远有多远?谁也不知道。
从来不轻易允诺的魅却给了我这么一个承诺,让我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而我,用了很大的心才下了这么一个决定。
不管最后结果如何,这都是我欠他的,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自私地放下他,亦无法凭他如今的所作所为而去恨他。
有些事,也只能到最后才能判出个是非曲直来。
我们一路回到了南陌国。
没想到上次独自出宫,一别就是将近二个多月,再回来之际竟也生出了几许物是人非的感觉。
别国的使臣早已回去,而朝堂之上分为两派闹得沸沸扬扬。
有人反对魅的夺权,而有人竟奇迹般地支持他。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不过短短的那么一段时间,竟可以拥有如此多的拥护者,此刻的我丝毫没有想到别的地方去,便是以为魅用了我所不了解的手段 那之后,我找来了文墨,问清了事情的缘由。
文墨告诉我,那一日我突然失踪之后,很多国家的使臣都蠢蠢欲动,大有联合起来夺取一切的意思,以至于人心惶惶。
这之间,西越国的国君楼楚玉一直没有动静,而最先动身回了西越,可没想到那些大声嚷嚷地没行动,那谁个默默不语的楼楚玉却杀了一个回马枪,差点就夺取了一切。
而这时候西越国的战候却全力保住了南陌国。
文墨说,那一次,他见识到了所谓的高人较量,楼楚玉不弱,可是战候却更胜了一筹,所以楼楚玉终于还是败了。
而他临走的时候,却落下了一句话,说一日为臣,终身便只会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最后,就是战候拿出王的亲笔信,以暂时代理国事而控制了南陌。
说完之后,文墨又不相信似的问道:“王,那个亲笔信是假的对吗?”
亲笔信吗?
我竟然不知道魅竟然会我的笔迹?
至于玉玺的印章,魅想要取得就更是轻而易举,当初再复杂的机关下,他都可以轻松出入,更何况只是一个皇宫而已。
只是楚玉临走时的那句话又代表了什么?
他要杀魅吗?
他就这么想要权势吗?连当初的情谊都不再要了吗?
我对他的救命之恩,魅对他的栽培之恩他都可以忘却吗?
人说,王者不需要仁慈,可忘尽一切情感之后,放弃一切朋友之后,当真会快乐吗?
我真的再也不懂那个别扭而倔强的少年。
不懂他为何可以变得如此彻底,也不懂他所做的一切。
他明明说过要不择手段的把魅留在身边,可是转身之后却又想杀他,是因为魅的不同意而惹恼了他吗?
“不,是真的。”想了许久,我才笑着对文墨道:“是本王把一切暂时交给他的。或许以后会完全交给他也说不定。”
“王要离开?”文墨吃惊地问道。
这个一直以来都忠于秋家的臣子,或许在某些方面我会让他失望。
我,终究不适合当一个君王。
可是魅也不适合,或许让南陌消失也好,只要南陌国的百姓可以安居乐业。
那一个诅咒,那一个我并不是真的相信的诅咒却始终还是犹如一根细刺时时的在我心头硬着,无法拔去,也无法忽视。
再怎样,我都不希望魅替我承受那个诅咒。
再怎样,我也不希望任何人无辜地承受这个诅咒。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一愣。
难不成魅知道这个诅咒?
所以才想替我承担一切?
“王。”许是见我许久不语,文墨又再一次唤道。
我收回了思绪,望着眼前这个年过半百的臣子,淡淡地问道:“墨叔叔,若这南陌不再是秋家的天下,但南陌的百姓却可以安居乐业,你觉得怎样?”这一次,我是以一个晚辈的身份和他商量,而不是以一个王的身份要他回答。
或许,我唯一能替南陌国百姓做的也只有这个。
我想若以后我当真如此做的话,父王母后也不会怪我把。
王,作为一个王,最重要的还是对得起百姓。
天下本就一家,又何必执着谁才是真的主人?
或许当初我也错了。即便毓哥哥是南陌国的仇人,即便背负上懦弱的罪名,我或许也不该杀回南陌。
只要百姓安定就好了不是吗?
或许说到底,只是自己不想背负起那个罪名,不想自己成为秋家的罪人,不想一直放那谁个仇恨在心头。
毓哥哥说的对,有些事等做过了才不会后梅,即便结果如何,不管选择几次,或许都会一直重复最初的选择。
所以当时那种情况,再出现多少次,我都还是会杀回南陌吧,就如毓哥哥所说,当初那谁种情况,他再选择多少次,都还是会选择报仇。
要怪也只能怪天意弄人。
该恨的恨不起来,不该爱的却也爱上了。
若是没了这些情爱纠缠,或许一切的事情都会简单很多。
文墨顿了一会,才开口问道:“王,你要放弃南陌国?”
“不是放弃,只是想让它更长远的存在下去。”我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墨叔叔,我不适合当一个君王。”
可是文墨却不改其固执的思想,一字一句地对我道:“王,你足以成为一个君王,只是你自己不想去做而已。但微臣只忠于秋家。一生无法效忠二主。”
突然之间,明白了王者为何寂寞,因为一切也惟独依靠自己,没有人会去想他们的王也会有累的时候,他们总是以为王无所不能似的。
而对于文墨固执的忠诚我也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沉默了许久,我才开口问道:“那文大人,本王招西越战候为夫可好?”
我知道或许比起墨叔叔,他更喜欢我唤他文大人。
不过是一声唤,他却是感动地抹了抹眼睛,道:“王,微臣以为如此甚好。”
是的,因为他知道我不会离开了。
是的,我也决定暂时不会离开,而那之后的事谁又能说清楚?
魅若是想要权利,那么我就给他,他想要怎样都行,可是我不会把王这个头衔让给他,我不希望他替我承受那个诅咒。
我想让他明白,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再让他为我牺牲,我想让他知难而退,懂得替自己想想。
“那婚礼的事就交给文大人去办了。本王先去和战候商量一番。”我交待了几句,然后文墨喜滋滋的离开。
我知道魅也算名动天下,若可以归南陌所有,对南陌国来说也算是如虎添翼,所以文墨没道理会不同意,相反还会很开心。
只是当真如此嫁给他吗?
明明已经下了决心,可是想到姬流潇的时候,还是免不了微微一黯。
那一次他为何要离开?而这一次他当真是没听到消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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