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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请问你要点乜呢?我们龙虎堂除了有健胃消食丸外,还有保济丸、黄道益……”
见李源进门,一个衣着靓丽的女孩子上前问道。
这间不足二十平米的店面,有三个导购员,其他两人也正在接待客人。
这会儿看到一个如此靓仔的帅哥进门,那两人都后悔接待跟前的客人了……
李源微笑问道:“听说你们的健胃消食丸是大陆龙虎山出来的秘方,怎么还卖保济丸和黄道益?”
不对啊,黄道益好像是今年才出来的。
女员工笑道:“黄医师是我们老板重金聘请的医生,在二楼看诊。黄道益是黄医生经过几十年悬壶济世研制出来的跌打止痛圣药,非常有效的。”
在港岛这个社团横行,打架斗殴为家常便饭的地方卖黄道益,想不发家都难。
李源惊叹道:“你们老板可真能干,连黄医生这样的港岛名家都请得来,了不起。”
女员工骄傲道:“那当然,我们老板好大方的!先生,你要点什么呢?”
李源微笑道:“我是你们老板的朋友,请问,她现在在这里吗?”
女员工讶然的打量了李源一番,目光中充满各种猜测,笑道:“先生,我们老板不在这,她要开车去接小朋友放学,还要回家辅导功课。”
李源想了想,问道:“陈经理在么?”
女员工笑了,道:“先生你果然是我们老板的朋友,不过现在陈经理不在龙虎堂做事了,一月份的时候,她就出去自己做事了。”
李源呵了声,也不觉得奇怪,道:“还在做绸缎庄吗?”
女员工点了点头,眼看又有新客人进来,她为难的看向李源。
她的薪水,可是和销售提成挂钩的。
李源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们老板家现在住渣甸山几号?”
“渣甸山,谷柏道二十五号。”
“谢谢。”
……
“阿生,高士美道五号和谷柏道二十五号距离远么?”
重新坐上黄包车后,李源开口问道,手里多了一包健胃消食丸,拆开细细品鉴了枚,微微颔首,比较满意。
港岛这边的中医传承,看起来不比大陆差。
阿生气喘吁吁道:“三分钟的路,从高士美道下来,就是谷柏道二十五号了!”
李源笑道:“阿生,为什么叫渣甸山,什么破名字?看看我们大陆,山分五岳,最次也有十万大山。”
阿生也有些摸清了李源的性格,和他所见过的大陆人都不同,这小子绝对是无厘头整蛊高手,所以也不在意他的嘲笑,道:“渣甸洋行当年的总部就在铜锣湾嘛,在山上设立了瞭望台,职员会上山眺望维港,指挥货船出入海港。当时还不叫渣甸山,叫烂泥山,怎样,是不是更逊?”
李源又东拉西扯了聊了半天,阿生却扛不住了,道:“大佬,渣甸山高四百多米,爬起来很吃力的,要不等到地方了再说?哇,你们大陆人整起人来,很不一般啊!”
就因为骂了内地人,今天好惨,被整了一天。
阿生发誓,一会儿这个大陆仔要是不给足工钱,他就要去找字堆了……
李源哈哈一笑,也不用他停车,翻身跳了下来,道:“算了,就当跑步锻炼身体了,一起爬上去吧,阿生,加油。我们大陆人还是好人多。”
“……”
阿生看了看道路旁的路牌,上面写着“高世美道1—6”,分明已经到了地方……
这个港岛仔,第一次对大陆人有了鲜明而深刻的印象。
见他生不如死的模样,大口喘息着,李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红色的港币,笑眯眯道:“现在大声告诉我,大陆人到底怎么样?”
一百块的港币以红色为主,港岛市民多叫其为“红杉鱼”。
五百面值的大牛和一千面值的大金牛一般百姓都用不到,红杉鱼就是他们心中的至爱。
如今黄包车生意越来越难做了,都去做电车了,像阿生这样的黄包车夫,一个月跑死跑活也挣不到两张红杉鱼。
看到眼前的红杉鱼,阿生眼睛都直了,盯着李源大声道:“吼啊!大陆人最靓仔,最醒目,最叻啊!!”
李源哈哈一笑,将“红杉鱼”收了起来,拿出一张十块面值的“青蟹”来,递给阿生道:“以后要积口德,大陆几亿人,就算有些坏人,也是少数,骂坏人就好了,不要一骂骂几亿,妈祖和关公都不保佑你了。阿生,再见了。”
阿生眼看着“红杉鱼”变成了“青蟹”,心也碎了,不过十块钱,也比他往日一天赚的多的多,心里舒服稍许后,又开始悔恨起来,干吗长舌嘴贱,白白丢了一张“红杉鱼”,遇到贵人都把握不住机会啊……
……
李源顺着门牌号,找到了高士美道五号屋。
一栋三层别墅,大门是西式的,典雅风格。
门前停着一辆奥斯丁汽车,应该是中介公司的。
李源进去后,公司门店经理和售楼小姐阿珍都在,见李源到来高兴道:“李先生,房间生活用品基本上都更换完毕了,要不要我们陪你看一看?”
李源道:“谢谢,给我介绍一下屋里水电煤气就好。”
门店经理和阿珍一起带着李源逛了一遍别墅,最后签了接房契书,剩下的事中介公司就能办妥。
两人有些不舍的离去,其实如果李源这个大陆仔忽然向她们求婚,她们应该不会拒绝二女共侍一夫。
口袋充盈不说,还靓的没有天理。
可惜,这个叫李爱国的男人一点都不识趣,暗示了那么多,都跟木头一样无动于衷……
等两人走后,李源一个人在房间里转了圈后,开始布置起来。
一张又一张的大幅素描被拿出来,挂在了墙上。
从最开始,娄晓娥戴着口罩找李源看病时的画面,到两人结婚时的模样,到李源做饭、娄晓娥在一旁喜笑颜开的样子,再到娄晓娥生下李幸,一家三口的幸福模样。
又有李幸刚出生时的难看模样,在娄秀怀中抱着奶瓶喝奶的样子,尿裤子哇哇大哭时的样子,骑着木马和李源一起挥舞木剑开心玩耍时的样子,临别之际,在汽车上大声喊爸爸时的样子……
还有娄秀淡雅如菊,明眸浅笑的样子,临别拥抱时候的画面……
最后,是李思在襁褓里被娄秀抱着的样子……
二楼墙壁上,挂的满满当当。
又将客厅里的沙发茶几悉数用空间挪移到天台上,再将北新仓胡同五号院客厅里的陈设一一取出,摆放开来……
整个别墅,都大变了样。
最后,又将几束从四九城带来的月季花和海棠花插了瓶,摆在了桌子上。
一切准备妥当后,李源去了厨房,又忙了半个多小时后,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六点了。
他深呼吸了口气,前往了谷柏道二十五号。
……
“叮铃铃铃!”
“叮铃铃铃!”
客厅里,谭月梅正在和娄振涛说话,旁边坐着他的大儿子娄英、二儿子娄俊,一家人看起来气色都不算好,内线电话铃声响起,引来众人关注,今年三十多岁的娄英面色又难看了几分,拿起电话沉声道:“什么事?”
门房兼司机说道:“先生,门外来了客人,说是……说是从四九城来的故人,前来拜会。”
娄英闻言微微松了口气,不是债主就好,他道:“什么人,有没有说叫什么名字?”
娄振涛在一旁道:“既然是京城来的故人,就先请进来吧。”
电话里道:“是个年轻人,说他叫李爱国。”
众人都觉得莫名其妙,谁也不认识这个人。
这样的名字,在大陆是烂大街的,可他们认识的人里,显然没有这人。
娄英的妻子刘琴和娄俊的妻子赵慧从厨房里出来,招呼人去餐厅吃饭,听到动静后,刘琴倒还罢了,赵慧却心头一动,道:“姓李?会不会是……”
不过随即就苦笑摇头,怎么可能。
谭月梅对赵慧道:“去楼上叫秀儿、晓娥和孩子们下来吃饭吧,吃晚饭再做功课。”
赵慧答应了声,上楼去叫人。
娄振涛原本还没多想,但二儿媳妇的一句话,让他微微眯了眯眼。
按理说是绝不可能的事,可再想想自家那位姑爷办过的事,哪一件在常理之内?
他站起身道:“我去看看吧,如果真的是混的不如意的京城逃港者,前来求助,一百二百的,总要接济一些。亲不亲,故乡人。咱们再怎么难,也不在意这点。”
娄俊不放心,跟着出去了。
等娄振涛、娄俊出去后,娄英对谭月梅急切道:“妈,您和大妹谈的怎么样了?”
谭月梅摇头道:“一点都没有松口的意思,阿英啊,你就别逼你妹妹了。再说就算她要改嫁,也不能让她嫁给社团的混混吧?别说你妹妹不同意,就是我也不同意。”
娄英一听脸都气红了,无奈道:“妈,您说什么呢?那不是社团的混混,是福义兴的坐馆龙头。港岛的字堆,就和公司是一样的,您就把大哥成当成爸爸那样的董事长就好。妈,去年我和爸在股市上栽了跟头后,家里的根基几乎消耗一空。公司想要发展,没有字头护着绝对不可能。大哥成自上次无意间见到大妹后,惊为天人,一直有追求的意思。可是大妹一点面子都不给人家……现在人家处处卡我们公司,太难了。再这样下去,只怕会血本无归。”
他妻子刘琴也劝道:“是啊妈,大妹来港岛的时候,我们可没亏待她。再说,如果要是阿英完了,这个家也完了,大妹又能去哪里?她早晚还要嫁人,嫁给大哥成,以后就不用挨欺负,还能享福呢。”
谭月梅闻言犹豫起来,她看了眼一脸疲惫的长子,叹息一声道:“我再劝劝吧……你爸爸不是把剩下的钱都拿出来,让你还债了吗?”
娄英苦笑道:“妈,您不懂公司运营,公司如果运转不利,多少钱都不够亏的……现在家里的生活,都是靠小妹的龙虎堂在维持。对了妈,听说爸爸在龙虎堂里,还持了三成股?”
谭月梅摇头道:“我不知道此事,光知道你小妹来之前,你小妹夫把所有的家产都换成了金条给你小妹了,连药方也是人家的。”
娄英这下说不出话了,他再不要脸,也不至于去谋夺亲妹妹的家业……
气氛愈发沉闷时,楼上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娄晓娥走在最前面,大儿子李幸和娄英的小儿子娄君豪、娄俊的大儿子娄家毫跟在后面。
李幸今年八岁了,脸上的成熟懂事却不像一个八岁孩子该有的,不时回头叮嘱弟弟,楼梯上不要打闹。
娄秀则牵着快四岁的李思,赵慧则牵着她和娄俊的小女儿娄淑珍走在最后,两人的精力主要在李思身上,要控制着他不要去偷袭哥哥们。
娄秀把家里的几个孩子都教的很好,下楼后都很有礼貌的问候几位长辈。
谭月梅、娄英、刘琴也不再说沉重的事,都是满面笑容的问孩子们功课做的如何……
娄晓娥看到少人,就好奇问道:“妈,爸爸和二哥呢?”
不等谭月梅开口,赵慧就笑道:“外面来了个人,说是京城故人,叫什么李爱国。爸爸说可能是老乡,遇到难处找上门来了,出去看看。如果确实困难,送个一二百块接济接济。”
娄晓娥听到“京城故人”和“李爱国”两个词后,心头便猛的一跳,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可能是真的有感应,她一句话不说,就急步往外走。
然而还没走到门口,人就定在了那。
大门打开,娄振涛满脸大喜的进门,二哥娄俊的脸上也是充满了惊喜,看着娄晓娥大声道:“小妹,你猜猜,是谁来了?”
娄晓娥脸上面无表情,但眼中的泪水开始往下滚落,眼中没有父兄,死死的盯着两人身后那道身影。
在她身后,娄秀也大吃一惊捂住了嘴巴,眼里满是不可思议的目光!
“爸爸?”
李幸轻声叫了声,然后用力揉了揉眼,再抬头看那张在照片上看了无数次的面孔,气息都喘息了起来,撕心裂肺的大喊了声:“爸爸!!”
话音未尽,已变成哭声,拔腿冲向了大门。
李源看着泪流不止的妻子,看着狂冲过来的儿子,也难忍眼中酸涩,他几步上前,一把将李幸抱起后,又上前将娄晓娥紧紧拥入怀中,感受着妻儿在怀中的嚎啕大哭,两滴眼泪也滚落在地。
陆四年、陆五年、陆陆年、陆七年、陆八年……
近五年的漫长分离,近两千个日日夜夜的思念,今日,终于再见面……
……
PS:这章写的我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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