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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是财大气粗的苏晓樯请客。
路明非倒不是没钱,但在人家的地盘,跟东道主抢着付钱,多没礼貌啊。
老船长的鳕鱼比市场价贵了点,但也不算是漫天要价,船上的鳕鱼品质比一般的鳕鱼要好很多,何况不仅有厨师给现场烤鱼,而且还免费提供柠檬汽水、啤酒和朗姆酒。
路明非也是这才知道,那些摆在迷你吧台上的朗姆酒竟然不是海盗船风格的装饰,而是真的可以喝的。
夜幕降临,满天星斗倒映在海里,船像是航行在夜空上。
已经做好了防火措施的篝火就这么燃烧在甲板上,路明非几人围坐在篝火边,厨师用篝火烤鱼,路明非几人时不时接过厨师烤好的鱼,火光照得大家脸蛋通红,不起眼的角落里摆着灭火器。
老船长也坐在这里,吃着他自己“自费”买的烤鱼。
按他所说,这种在易燃区域用火的场景他必须全程在场,一旦出现意外方便第一时间指挥救火,再不济起码作为船长他还可以葬身大火跟船共存亡。
路明非说您老别闹,那是维多利亚时期海盗们的作风了。
老船长吃得满嘴是油,拍着胸口说小哥你很有眼光,我祖上其实就是海盗,而且当年威名赫赫,乃是传奇海盗。
路明非吐槽为什么祖先是海盗你却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老船长则得意的表示他祖上那是海盗中的侠盗,从不劫掠物资,只靠着探险还有运送贵重物资来维持生计,而且还会打击那些不讲规矩的海盗,保护平民。
路明非咂摸了半天,一拍大腿说“你别忽悠我,这特么不是海贼王吗?”
老船长一下子就激动起来了,说对对对,当年他祖先纵横四海的时候,就有“海贼王”的美称。
一般来讲这种对话不会出现在十四岁以上的成年男性之间,奈何篝火边上有酒,大家都喝嗨了,什么离谱的东西都往外吹,厨师还说自己曾经在海里见过传说中的大王乌贼,它从船下游过,阴影像一座漆黑的小岛。
楚子航科普大王乌贼只生活在深海,起码海平面两百米以下,厨师看到抹香鲸的概率倒是更大一点,厨师大着舌头说那我下次说抹香鲸。
正说着,老船长突然站起来说自家祖先曾留下了佩刀,现在就挂在舱内的墙上,他去拿出来证明自己不是在吹牛。
他“噔噔噔”跑进客舱又“噔噔噔”跑出来,手里多了一把海盗弯刀,刀上全无装饰,但光似皎月寒如霜雪,一看就是真真的杀敌宝刀。
“据传我的祖先当年在海上遇到了塞壬……你们知道塞壬吧,就是长着鱼尾的美丽女人,会用歌声把水手们迷惑过去吃掉,”老船长也醉了,大着舌头道,“我的祖先无与伦比地正直、勇猛,他不受塞壬歌声的影响,把自己的水手们用蜡封住耳朵,绑在在桅杆上后,独自拎着这把刀去面对塞壬,把她们从腰部劈开,一分为二……”
路明非打断他说你别扯,塞耳朵绑桅杆那是希腊神话里的俄底修斯带着水手们干的,他要是你祖先你们家族史得追溯到《荷马史诗》去了。
老船长嘟囔了两句,又把弯刀拿回去了。
甲板上弥漫起快活的气氛。
兴致起来大家就围着篝火唱歌,先是流行歌曲,然后是经典金曲,苏晓樯和苏茜合唱一曲《大海啊,故乡》,女孩们的嗓音空灵美好,就是偶尔打个酒嗝比较影响节奏。
路明非想要倾情献唱一曲《水手》,但奈何他只学过小提琴没学过唱歌,才唱了两句,醉到满面酡红的苏晓樯就飞身而起,一条胳膊挂住他的脖子,一只手捂住他的嘴,额头抵额头,醉眼朦胧但也刀光剑影地威胁他收声,不会唱就把嘴闭上,万一唱出海啸来大家谁都跑不了。
路明非小声嘀咕再难听也不至于引发海啸吧,楚子航在一旁冷脸点头赞同,说声波不会引起海啸,只可能在雪山引起雪崩,但也那只是因为震动,跟唱得难听没有关系。
老船长只会葡语和英语,听不懂这几个人的中文歌,为了融入人群表示自己可以教他们一首海盗的民谣,这首歌的来源早已不明,但在大海上流行了几百年。
大家一合计,在海盗船上唱海盗歌,很应景,干脆再一人举上一杯朗姆酒——这是海盗钟爱的酒。
在老船长的带领下大家围着篝火载歌载舞,唱起海盗的民谣:“我们是海盗/凶猛的海盗/左手拿着酒瓶/右手捧着财宝/我们是海盗/自由的海盗/美丽的姑娘们/请来到我的怀抱……”
直到苏晓樯被这股豪气感染,一口干掉了手里用来当“演出道具”的朗姆酒。
五十度蒸馏烈酒下肚,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干脆利落地倒在身边路明非的怀里。
路明非连忙跟苏茜一起把她带去女生的卧室休息——船上两个客人卧室,一个归女生一个归男生。
苏茜其实也醉得差不多了,把苏晓樯放到床上之后,她也蒙头栽在了床上,但仍有一丝清醒,还不忘提醒路明非帮她们把卧室的门锁好。
路明非拿了钥匙,出门,把门反锁,然后揣着钥匙回去甲板。
走到甲板上,他转眼就看到师兄也喝倒了,厨师也喝倒了,只剩下老船长还在月光下拿着酒瓶傲然挺立,月光如霜披在他身上,当真是高手寂寞如雪。
楚师兄虽说也是混血种,但他极少喝酒,又是老实人,有人劝酒他就喝,不倒才稀奇。
路明非扛着楚子航送他去他们的卧室休息,然后顶着醉意回甲板看看老船长需不需要帮忙。
虽说老船长一身腱子肉,但也一脸白胡子,万一老胳膊老腰扛不动厨师了,他也不介意搭把手。
但走到甲板上,路明非发现厨师已经不在原地了,而老船长正站在船弦,朝着某个方向满脸虔诚地做礼拜。
路明非愣了一下,眯起眼睛朝那个方向看去,海面上似乎真有一个黑漆漆的建筑,但因为距离太远看起来像块乐高积木。
他随手拿起甲板上的望远镜——这本来是给游客欣赏海景用的。
今夜月光明媚,借着月光和望远镜,路明非终于看清,那里是一座孤零零的海上小岛,有一座类似于宫殿或教堂的露天建筑。
“那是安国尼娅圣母的神殿,我们本地的信仰,”老船长已经完成了礼拜,拿着瓶朗姆酒走过来解释道,“她是渔民和出海者的守护神,在维亚纳堡城镇里也有她的神殿,那是最初的神殿,以前这座神殿没建成时,我们总会去那里祈祷她的庇佑。”
老船长不懂中文,但大家用英语还是可以做到基本交流的。
“在海岛建座神殿,得花不少钱吧?”路明非感叹。
那座神殿离海岸线不算很近,肯定要花不少钱,而且估计很难收回成本。
“听说是圣卢西亚山上的圣心大教堂出资的,”老船长道,“他们很有钱,在维亚纳堡投资了很多产业,据说安国尼娅圣母神殿里的神职人员现在也是他们的人。”
“真有钱呐。”路明非不禁感叹。
“是啊,现在信仰他们的人比信仰安国尼娅圣母的人多好几倍……咳咳咳咳咳……”老船长说到一半突然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腰都咳弯了。
路明非一惊,心说莫非这是亵渎神灵遭天谴了?
本地的神明这么小心眼儿吗?
他连忙过去扶住老船长,许久之后老船长停下咳嗽,满手掌的血。
清冷的月光下,鲜血在黝黑粗糙的大手上并不特别显眼,像是老屋子的地板上多了一块污渍。
“您……牙龈出血很严重吗?”路明非试图活跃一下气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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