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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怕吗?”
狄映忽然将面上的笑容扯大,忽然就反问了这么一句。
他轻捻着手指,然后再继续道:“既然袁正豪死不死的对你来说都无所谓,那你又何必杀他?
是怕他杀人的事情被本官查到、还是怕他侵吞公财的罪行被本官给发现?
你应该听说过本官的:但凡有享用到不法所得利益的人,都会因主罪的伏法而受到株连。
你也相信即便是你姓武,落到了本官的手里,享受了脏财的你也难逃一刀两断的下场。
所以,你当机立断地就杀了袁正豪了,是吗?
而且你杀人,连罪名都不用担。”
狄映说着,慢慢踱开了步子,然后突然转身,突然散发出浑身的威势,喝问向武双梅。
“武双梅,你究竟是哪一朵梅?是袁正豪的妻子、还是武双梅的姐妹?!”
武双梅双眼陡然睁大,眼里瞬间闪过不可置信和慌乱之色。
她向后仰了仰,扭开了头、眼皮眨动了两下后,回答:“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就是我、我就是袁正豪的妻子武双梅。这名字是父母给起的,仅此而已。”
狄映面上的笑容消失。
他站直腰身,双手置腹,看着对方,闲闲适适般地说道:“这世上,有健全的人、也有被碰坏了翅膀的天使;同样的,有健康的人,也还有病人。
本官见到过的病人有不少,包括五脏六腑出毛病的、手手脚脚出毛病的,当然也有脑袋里面出出毛病的。
国律有云:但凡精神出毛病者、可根据他们实际因病造成的后果、酌情定判。
意思就是:只要那些精神病人所犯罪行不是太大的话,可以不入罪、不判刑,只让其家人们将他们领回各自的家中、着人看管好就行。
本官见过这样精神出了问题的人犯,还见过的有不少。根据情况判罚也就是了,不算为难。
唯一让本官感觉到为难的只有一种:双性格、或者多性格的精神问题。
你说你是自己招认你有几种性格呢?还是由本官一一对你进行各种测试呢?”
众侍卫们听得一脸懵圈儿。
是人就没有单一的性格,也总是善恶并存,也会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长、心态的增长而出现性格上的变化,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怎么大人这话……问得这么奇怪啊?
而武双梅的反应是……
“你敢!”
武双梅猛地站起,色厉内荏地喊道。
狄映回之以灿灿的一笑,然后就是一摆手。
谢净一收折扇、就要闪动间,武双梅的瞳孔骤缩,立刻回答:“两种!”
谢净收住了脚。
武双梅忙不迭地继续道:“两种,只有两种。我是武双梅的姐姐,她并不知道我的存在。
是,袁正豪是我杀的,武双梅自己并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她软弱得很,非常软弱。
被袁正豪欺负着、无视着,连个像模像样儿的响屁都不敢放。只有我,只有我出现了,才能保护得住她。
袁正豪有杀人。申屠思源、郁文耀和柯莹莹,都是袁正豪杀死的。
申屠思源是最初跟袁正豪联手侵吞公财的人,可做着做着,袁正豪就发现:申屠思源有偷偷地私藏了一些银子。
这还是我给发现的。
因为自打我的出现后,就把袁正豪给把控得死死的了。我用我武家人的身份、吸引一心想往上爬的他、对我言听计从。
也是从那时候,袁正豪才对府衙公库的财帛动了大手脚。
我让他留证,他便把每次的真实账目带回家,让我过目重新计算过一遍之后、再藏起来。
我就发现了申屠思源在其中所做的手脚。
别这么看着我,我家虽然是武氏家族的偏房远支,但也有钱,我爹还是个县令,我自然就有读过书、学过数算。
其实哪个千金小姐没有学过数算呢?那是她们出嫁后掌事理家的基础保证,也是嫁人前被挑选的必会条件之一。”
武双梅一口气说到这儿,见暂时没了被押入死牢的威胁,便大喘了一口气后,坐下了身子,端起了架子。
再继续道:“可笑那个袁正豪,在我告诉他申屠思源私吞银两的事情之后,他还想找人把申屠思源打一顿、让其吐出脏银也便罢了。
我可不想养虎为患,更不想因此激发出申屠思源的报复心理。
一条狗不忠了,你打它,它只会反咬你。
我就让袁正豪去把申屠思源给宰了。
袁正豪会武,且武功不低,他本是军中的一个小小的百夫长,还是武双梅的父亲看重他的武艺和忠厚,将武双梅下嫁给了他。
因为武双梅弱嘛,是个没用得很的人嘛。
而我不同,我有智计、有心性、有决断。我还出主意:让袁正豪杀完人后带走尸体。
这样,没有尸体的案子、最终也只能被当成失踪案来处理。这比偷偷地杀了申屠思源、再偷偷地埋了尸的强。
大人,您有一句话非常出名您知道吗?
做过的、总会留下痕迹在。
而我记得这句话,我还由此就想到:与其想方设法地隐瞒痕迹,不如就直接先给事情定个性。
果然,我成功了,因为没有发现尸体、案子就被搁置了。
还是被当成失踪案给搁置的。”
武双梅……不是,应该称呼她为武大梅才对。
武大梅说到这儿,脸上的表情一时也不知道是自得、还是遗憾、还是惋惜。
总之,扭曲了一瞬后,才继续说了下去。
“郁文耀的死,其实……事后我细细想了想,恐怕真的还挺冤枉的。
顶替申屠思源司账位置的人、利全墨,是袁正豪的心腹,是……袁正豪送大礼后推荐了一下、再给扶上去的。
之后,他俩继续做假账贪银子。
但那日,袁正豪忽然回来,跟我说:‘利全墨正在做假账的时候,衙差郁文耀突然闯了进去。利全墨收账不及,他估计:有被郁文耀给看了去。’
我听到了,立刻将武双梅的意识替换成我自己的,然后就吩咐袁正豪,找机会除掉郁文耀。且要在除掉对方之前、派人盯着他,不能让他有机会向上举诉。
就这样,郁文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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