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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如实回道:“并不曾学习过。”
李渊眼中闪过一丝遗憾,随即点点头道:“这样啊,学了无用,还是不学的好。”
说着,他便将拿在手中的棋子丢回棋盒里,说道:“你知道我为何召你进宫吗”
秦寿笑道:“有些猜测,皇爷爷。”
皇爷爷。
这一声皇爷爷已然说明了一切。
李渊闻言喜笑颜开,点点头道:“那你且说下看。”
秦寿不卑不亢道:“民间有句俗语,叫做隔辈亲。”
隔辈亲,指祖辈与孙辈之间的亲情。
李渊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说道:“你这小子跟老二年轻时长得一模一样。”
“不过你有一点不如你爹,老二跟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开始领兵打仗了。”秦寿笑道:“我倒不觉得这样不好。”
“哦?”李渊微微挑眉,疑惑道:“何出此言?”
秦寿说道:“这不恰恰说明盛世太平吗?”
李渊微微眯眼,盛世太平?
也确实只有盛世太平,百姓才能安居乐业,无需舞刀弄枪。
这话似乎有说大唐日渐鼎盛起来的意思。
李渊轻轻抿一口清茶,轻笑道:“好一个盛世太平。”
“那我问你,你以为秦皇如何?”
秦寿眼睑轻敛,略作思索,答道:“有此帝君,皆是国之幸事也。”
李渊笑道:“史书记载,秦皇暴政,民不聊生。”
“国之幸事一说,又从何而来?”
李渊身为一国之君,又同为开朝皇帝,秦寿自然不认为李渊觉得秦皇暴政,如此想来,大约是在试探。
略作思量,秦寿轻声说道:“史书毕竟是人所撰写,难免会掺杂些个人情感在其中。”
“小子以为功大于过吧。”
李渊若有所思,事实上他对于秦始皇的观念亦是如此。
秦朝前,战国纷乱四起,百姓更是不得安生,而秦朝统一六国,结束了诸侯长期割据混战的局面。
而后统一货币、度量、文字等都是造福万世的举措。
修建长城为抵御外敌,其实说起来也不是大错。
“但万里长城工事劳民伤财,终究还是引得百姓第一次起义。”
李渊稍稍叹了口气,转念又想起了前朝,嘴角喝笑。
前朝皇帝何尝不是因为如此才被推翻的呢?
李渊看着一脸平静的秦寿。
自打秦寿踏进太极殿出现在李渊的视野时,他就一直在悄悄打量着这个皇孙。
虽有拘谨,但脸色一直淡然,不像是装出来的。
不如说更像是心性使然。
恍惚间,李渊的思绪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同样稚嫩的眉眼。
只不过,记忆中的脸庞多了些坚毅。
李渊端起棋盒,在手中掂了掂。
棋子在木盒内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
“我记得跟你这么大的时候,你爹每次征程回归,总会缠着跟我下棋。”
“你爹喜欢下棋,但偏偏那棋艺。”李渊眸中露出一抹笑意,其中意味说不清也道不明,”太臭了。”
“老二跟我下棋就没赢过。”
“那臭小子越是输,就越是爱下棋,脾气太肇,也不服輸。”
“你别说,到最后我还真没赢他。”
听到这话,秦寿知晓李渊这是在说玄武门兵变一事。
这事太敏感,秦寿不好接话。
而一旁的房瑶漪倒是把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玄武门兵变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却又不敢提及的事。
都说皇家最无情,这话可不是以讹传讹。
见到秦寿不说话,李渊无奈地笑了笑,兀自端起茶杯笑道:“你这小子,太谨慎了。”
“—点也不大气。”
“我是他爹,你是他儿子,怕什么?”
秦寿心中翻了白眼,就是因为你是他爹,我是他儿子,我才不敢接话。
你是他爹,他不敢怎么你。
我特么一个做儿子的,可不得装儿子。
你这话我没法接。
“皇爷爷教训的是。”
秦寿说的话,两不得罪。
李渊气笑道:“行,你不敢谈论你老子。”
“那我倒要问问,你觉得前朝的隋场帝如何?”
好家伙。
秦寿心中无奈,今个儿这是咋了。
自己这便宜皇爷爷是不是想着办法想整死自己呢?
先是问秦皇,又是嘲讽李世民,最后还得扯下前朝皇帝。
前朝皇帝是咋样的。
不管他是咋样的,你都把人给掀翻了,还想咋样。
秦寿作为现代人,没有听出李渊话中深意。
而房瑶漪因着房玄龄的缘故,却品出些不一样的意味。
太上皇是在试探公子的见识?
莫非是……
房瑶漪心中刚冒出这个念头,顿时浑身一颤,似水秋眸微动。
这细微的动作落在李渊眼中,叫老人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这丫头还不错,看来是猜到了自己的想法。
而后将视线落在秦寿的脸上。
秦寿装出一副苦海深仇的表情,说道:“荒淫无度,弑父杀母,彻头彻尾的昏君,残忍,暴虐。”
很显然,这并不是李渊想要的答案。
老人的眉头间皱起,厉声道:“这是你心中真正的答案?”
听到秦寿的答案,李渊眉头皱了皱,这小子怎么这么不开窍呢?
还是说这小子受史书的记载影响,当真以为隋场帝是个昏君?
若真是如此,那李渊就觉得有些期待错了。
不堪大用。
转念一想,这小子先前说史书记载不可尽信,又觉得秦寿这小子是在装。
思及于此,李渊突地一拍案牍,正色道:“你小子在皇爷爷面前还不说实话?”
“额。”秦寿一时语塞。
要说他心中的隋场帝,是暴君无误,但绝不是一个昏君。
这话他不能说啊,推翻隋坊帝的人就在面前坐着呢,他怎么能说隋坊帝的功。
秦寿略作犹豫,说道:“皇爷爷真要听实话?”
李渊点了点头。
见到李渊一脸严肃,秦寿幡然醒悟。
李渊是何人,自己这点小心思能瞒得过他吗?
既然李渊如此发问,想听到的绝不是什么迎合附庸的话。
但秦寿不明白,这样问又是出于何意。
是试探?还是别有深意?
来不及多想,秦寿拱手道:“既然皇爷爷真要听,那小子只希望皇爷爷听罢之后莫要怪罪。”
李渊点头道:“去掉皇字,你我现在只是爷孙闲谈罢了。”
秦寿缓缓吐了口气,如实答道:“隋场帝所做之事,不过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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