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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在之处是天台。
楼层似乎不低,风声呼啸,等顾然站起身,才发现自己错了,楼层不高,风大是因为远处在战斗。
无声的爆炸烟花似的一串接一串,彷佛活物一般在城市中游走。
顾然走到天台边,望着把城市当成蹦床一样蹂躏的巨大怪兽。
“什么情况?”他看向白色生物。
白色生物跳到天台的围墙上,猫一样蹲在顾然身边,眼前的破坏与毁灭在祂眼中彷佛真的是烟花,让祂露出笑容。
“这是另一种可能性。”
“说人话。”顾然道。
白色生物转过头来看着他:“教病人修炼,让他们自救是一种可能性,眼前就是另一种可能性——和我签订契约,变成魔法少女,击败怪兽,直接救他们。”
“为什么不是替身使者?”
“很抱歉,这是你的梦,我也无能为力。”白色生物声音可爱,笑容甜蜜,“怎么样,要和我签订契约吗?错过这次,可能再也梦不见我了哦。”
“有什么好处?”
“你会获得强大的身体素质,还有还算万能的魔力,以及一种特殊能力,比如说时间回溯。”
“好处这么大,坏处肯定也不小,说说看。”
“没有哦。”白色生物微笑。
“没有?”顾然问。
“对你来说没有,”白色生物看向怪兽,“成为魔法少女,唯一必须做的事情,就是不断消灭怪兽,对于想要拯救病人的你来说,应该不是坏处吧?”
说到最后,祂又看向顾然,红色的双目闪烁着纯洁光芒。
“你是什么东西?”顾然问。
“丘比。”
“真名。”
“丘比。”丘比微笑。
顾然陷入沉默,望着丘比头顶的标签,【原名:孵化者】。
不知道是因为祂不是人,还是祂厉害,【读心术】对祂没用,可【上帝之名】还有效。
“而且,”丘比微笑着继续说,“眼前被追杀的人是胡茜,正是静海的病人之一。”
顾然望向远处,怪兽原来不是在破坏城市,而是故意踩出巨大的轰鸣脚步声,戏耍般一步步靠近拼命奔跑的胡茜。
‘黑龙。’顾然心中呼唤。
黑鸟迅速从天空落下来。
“没用的。”丘比说,“虽然我说的是‘怪兽’,但那只是为了方便你理解,如果心理疾病以眼前这种形式展现出来,正确的名称应该是‘魔女’,只有‘魔法少女’才能在击败它们之后将其封印。”
顾然变成黑龙,与怪兽相比,黑龙显得娇小。
然而,龙炎轻而易举贯穿了怪兽,怪兽变成一枚黑色物体悬浮在空中。
黑色物体看上去像是球形钟表,上面有男性强迫女性的花纹,透露着邪恶气息。
黑龙再次吐出龙炎,龙炎穿过黑色物体,彷佛那只是幻觉。
黑龙挥爪,同样穿过黑色物体。
“没用的,只有魔女能接触悲叹之种,这是世界观的不同,不是你的力量不足。”白色生物漂浮在黑龙身边,“而且,没有及时封印的悲叹之种会重新孵化。”
黑色物体散发出的黑雾,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膨胀并具象成形,怪兽再次出现。
黑龙一口龙炎,怪兽消失,黑色物体出现。
不一会儿,黑雾再次出现,黑龙又吐出龙炎。
彷佛黑色物体是火种,黑雾是火焰,黑龙吐出的龙炎是灭火的水。
一次又一次,白色生物微笑注视着顾然的不断尝试。
最后,顾然感觉到心力衰竭,停手了,怪兽不受影响地继续破坏城市,用脚步声恐吓胡茜。
“确认了吗?”白色生物微笑着问。
“看来你说的都是真的。”
“要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吗?”
“但是我拒绝!”顾然道,“男人怎么能成为魔法少女!如果变成少女,拥有时间回溯的能力又有什么意义!”
他很认真地问白色生物:“你能让我成为魔法少男吗?”
“.呃,不能。”
“各退一步,穿着上我认了,愿意女装,但身体必须是男性,可以办到吗?”
“这不是可以谈的条件,是必须满足”
“废物。”
在自称丘比的白色生物头顶,除了【原名:孵化者】只有,另外两个标签分别是【工作之一:骗人变成魔法少女】、【工作之二:让魔法少女绝望变成魔女】。
“看来你是拒绝了。”白色生物微笑,“既然这样,那就再见了,如果还有见面的机会,希望你能改变主意。”
◇
顾然醒过来,趁着记忆清晰,坐在书桌前把梦从头到尾写下来。
写完之后,认真读了一遍,不禁感到费解:这样的梦意义在哪儿?
难道说,梦境也像玩棋盘游戏,除了获得500万、迎娶白富美、升职加薪、拜高手为师等‘好格子’,也有这样的‘陷阱格子’吗?
每次做梦都是掷骰子,这次运气不好,恰好走到了‘陷阱’。
顾然将这一页放入《梦境纪录本》,与日记本一起锁在保险柜中。
望着半满的保险柜,顾然忍耐不住自语:“大人物们最重要的是日记或者账本,这一点我已经满足了,只差足够的权和钱。”
靠着这样的心理暗示,顾然自我感觉良好的继续睡觉。
晨练结束,为庄静按摩的时候,顾然一直催眠自己:梦见静姨梦见静姨梦见静姨。
按摩结束后,庄静看他的眼神怪怪的,顾然做贼心虚,不敢问为什么。
难道自己无意识中不小心按了不该按的地方?可静姨也没说啊。
早饭依旧吃草料,昨晚吃了太多烤鸭,顾然觉得草料的滋味真不错。
“之前说的三位病人的第三位,今天会送过来。”庄静说。
“没有病历吗?”苏晴问。
“没有,是第一次,准确地说,是我强迫她过来的。”庄静喝了一口果汁。
“嗯?”别说严寒香,连何倾颜、顾然都很好奇。
庄静也会强迫人?
“是我一位朋友的女儿,那位朋友前不久去世了,她出现了一些问题,所以我让她过来。”
“静海环境这么好,有病没病住两天,对身体都有好处。”顾然点头。
苏晴看他一眼。
【静海】环境是优美,可认为只要住在这里就会对身体好的,可能只有顾然一个人。
招牌是【静海心理疗养所】,但却是实实在在的精神病院,哪怕是病情较轻的疗养楼,偶尔也会出现严重的自残现象,甚至杀人或者自杀。
“什么朋友?我不认识?”严寒香问。 “高中老同学,虽然不联系,可感情在心里。”
“心理问题是因为父母去世吗?”苏晴问。
庄静笑了下:“你们亲自去问吧。”
吃过早饭,众人开车去【静海】,今天是个阴天,海城的色彩暗淡下来,犹如一张放置了数年的照片。
查过房,今天轮到陈珂与格格一起去海城国际高中。
目送载着两人的车走后,苏晴自语:“人手不足,是不是该推掉那边的工作。”
“那边的工作不重要,关键是格格,不能让她一个人待在学校。”顾然说。
“那就让她在病房自习,以她的成绩,自习也能考上海城大学。”何倾颜道。
“这么随意嘛”
“你以为她像你,全靠背景和努力?人家是真正的天才。”苏晴笑着说。
“我说的‘随意’不是考上大学,是随意安排她的行程等等,靠背景?你们两个在自我介绍吗?”
“喂!”何倾颜笑骂,“和我有什么关系?全校几乎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好不好,只有苏晴等少数人知道。”
“少数人里一定包括校长。”顾然说。
苏晴与何倾颜只是微笑。
竟然是真的,顾然只是吐槽而已。
故人之女约好上午九点到{静海},然而直到九点半也不见人影,苏晴去打电话确认安全,顾然去找模特姐聊天,何倾颜跟着他。
自从安遥来了之后,沸羊羊护士、年长男护士、李笑野、阿秋上师都开始使用眼药水了——偷瞄模特长腿耗眼神。
不过那双腿确实够长的,从下往上看,任何人都会在这个过程中产生一个疑问:怎么还看不到腰?
用李笑野那拿过各种文学奖的语言来形容,便是:得劲!艹!
也不知道是因为精神病,还是因为李笑野这个人的问题,当然,也不排除文字工作者都是这副德行。
强调一下,写检讨不是文字工作,至少不是顾然的本职工作。
安遥与悠哉小姐坐在花园里的秋千长椅上织毛衣,透过镂空栅栏,能看见阴天的大海。
“能聊聊吗?”顾然与何倾颜走过去,李笑野、阿秋上师彷佛护士似的跟在他们后面。
年长男护士、沸羊羊护士为了防止李笑野闹事,跟在后面的后面。
四个人男人的目光同时落在安遥的腿上,就算她穿着病服,那双腿也像裹在透明保鲜膜一样极具存在感。
“我也正好找你聊聊。”安遥说。
然后,她偏头看向顾然身后,稍微提起一截裤腿,露出雪白的小腿,对众人道:“散了吧。”
“啊呀,今天真不错啊,是不是阿秋。”
“李施主有慧根啊,常人都说晴天是好天,阴天是坏天,这是被浮云遮蔽了双眼。”
两人闲聊着走开了,两位男护士一脸严肃也跟着走了。
何倾颜觉得好玩。
“想和我聊什么?”顾然说。
“知足这么平凡的事情,为什么我就是做不到呢?”安遥露出困惑的表情,“就算以后我不能再靠身材挣钱,但我银行卡里的钱已经足够我过一辈子了。”
存款三万的顾然说:“知易行难,就连去钦慕已久的地方旅游,很多有时间有钱的人,都难以真正地付出实践,更别说平凡但不简单的知足。”
“有时候,我想,自己是不是很懦弱?没办法摆脱妈妈的控制。”
“真正懦弱的人不会生病,更不会主动来{静海},你已经做了你所能做的,这还懦弱吗?”
“你很会安慰人,谢谢。”
“顾然也喜欢腿。”何倾颜忽然说。
安遥笑起来:“那我也给你看一下腿吧。”
她提起起裤腿,比之前更高。
“别,别,别,使不得,我是医生!”顾然伸手挡住眼睛,只是五指岔得有点开,别说漏风,就是带壳的核桃都接不住。
突然接到电话,故人之女来了。
“再见。”顾然说。
“你忙。”安遥道。
顾然与何倾颜一起走向疗养楼。
“今天天气真不错啊。”顾然说。
“怪不得阿秋上师说你有慧根。”何倾颜道。
身后,悠哉小姐的表情彷佛看见了一坨大便。
但诸位想必不会误解,应该看出顾然的自我牺牲精神了吧?不会以为他是好色之徒吧?
故人之女十九岁,高中毕业,没去读大学,穿着宽松的运动服,看起来像是刚从被窝起来、又要睡过去的样子。
长相如果去相亲,大概每个男人都会约她第二次第三次,主动与她接触,但被拒绝后,也不会太过于惋惜。
总之,还算清秀。
名为:刘姿君
咨询室。
“我们没有你的病历,所以一切要从头开始。”苏晴说。
“嗯。”故人之女小指扣扣鼻孔,又看了眼小指,确认有没有鼻屎。
苏晴视而不见,问:“你有什么烦恼吗?”
“你们能体会我的感受吗?”
“什么感受?”
顾然、何倾颜也好奇。
故人之女抽出一张纸巾,随意擦拭小指:“银行卡上的零,我看得眼花,数好几遍,每次到在‘十亿’与‘百亿’之间迷糊,忘记到底是‘十亿’还是‘百亿’。”
顾然觉得自己需要心理治疗。
苏晴的手肘,赵文杰梦想的迈巴赫,谢惜雅真实的迈巴赫,现在又是被零模糊视野的刘姿君。
有钱人那么多,多他一个难道会让世界金融体系崩坏吗?!
“所以——”苏晴看着她。
“我停止了思考。”
“停止了思考?”
“我不学习不工作了。”刘姿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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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日记》:十月十四日,周三,静海
有钱真好。
不不不,顾然,你怎么这么想,学习工作可不是为了钱,而是为度过有意义的一生!
可是,因为没钱而被迫学习和工作,算得上有意义的一生吗?
结束,结束,人生的意义这种事没必要思考,工作、学习、吃喝、玩乐,沉浸进去就行了,多想容易变成哲学家。
厉害的哲学家基本都是精神病(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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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日记》:
阿秋上师说戒色,其实他自己难掩好色之本性。
(庄静批语:没有根据的话,不要随意说,尤其是评价一位出家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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