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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小空年龄虽小,却也是在江湖中看多了人情冷暖。
他能分辨出来,沈凉此时的笑,并不是“嘲笑”。
陶喜的“笑”,就更跟“嘲笑”这两个字沾不上边了。
只是司小空不太明白,沈凉为什么要笑。
难道他说的没道理么?
他那位连自己唯一的徒弟都不曾告知姓名的神偷师尊,在昔日对他的诸多教诲当中,最令其印象深刻的一句话就是——永远不要把自己的道看作是旁门左道。
没错。
即便他此刻自称所修之道乃是“旁门左道”,可从心底来讲,他从来没有真正这么认为过。
偷。
盗。
贼。
以上三字,是常人用以形容他和他师尊最多的字眼。
也是天下人公认的贬义形容,甚至连中性都远谈不上。
为什么会存在这般既定事实?
还不是因为所有沾上这些字眼的人,所行之举,所窃之财,全部拿来了满足个人欲望?
用不正当的手段,将他人辛辛苦苦赚来的银钱,以不光彩的手段取来,作为己用,长此以往,自然是将“盗贼”这类人,划分成了最为人所不齿的一类人。
但别忘了,司小空和他神偷师尊的信仰,从根本上就与这些寻常盗贼存乎着莫大差别。
“所窃之财,尽散之,不取分文。”
当初司小空跪地竖指,口口声声冲老天爷发了这么个毒誓,他神偷师尊才开始正式传他本事。
换句话说,如果当初司小空没有发这样的毒誓,纵使其天赋再高,他神偷师尊也定然是不会收他为徒的。
自学得这般本事至今,司小空可以拍着胸脯说,他以往偷来的银钱宝物,无论价值几何,全都拿去了劫富济贫。
所以在涿城地界,凡是有人谈起这位“少年盗贼”,哪一个不竖起大拇指称呼一声“司小侠”?!
当一个小偷,成为了一名百姓公认的侠客。
你还能说他所修之道乃是旁门左道么?
怕是这话让受过其恩惠的百姓们闻听,都得将那嘴上没把门的家伙,用无数口唾沫活活淹死吧!
既是这条路走成了一条“道”,那理论上就存在得道成仙的可能。
只不过就是成仙的几率,会比那些人们公认的“康庄大道”要难走一些罢了。
毕竟类似于剑修、刀修之流,他们本身就是主杀伐,说白了,就是属性点全都尽可能的加在了攻击力上。
而这些对攻击力需求比较大的“修士”,往往就会有更多的内驱力去驱使着他们不断精进体内真气。
真气是境界提升的根本。
境界提升到一定程度,才能引动雷劫,渡劫成仙。
至于司小空口中的“盗之道”,它本身当然也是靠真气内力作为技法支撑的,但这一道对于真气的需求,更多的还是需要修炼此道者手脚麻利。
你偷盗的难度越大,就需要你手脚越麻利。
可话说回来,不是所有修炼此道者,都像司小空那位神偷师尊一样这么……痴狂的。
谁会闲着没事为了证明自己,跑去大炎皇宫盗取炎珠公主的伴生宝珠?
那可是一失足就板儿没命的勾当啊!
相较于玩这么高风险的操作,何不在寻常那些富家公子哥身上多偷几次银钱?
也正是因为绝大多数人都会是这种正常的想法,所以修炼“盗之道”的修士们,就不会像剑修、刀修他们对自身真气境界的需求那么高、那么迫切。
甚至毫不夸张的说,往后不谈,且就往前数一百年,这一百年里,司小空那位神偷师尊,理应就算是这门道中的执牛耳者了。
而即便是这么一位惊天大盗,其修为也不过才刚刚迈入太一境而已。
太一境之上,是半步陆地神仙境,半步陆地神仙境之上,是真正意义的陆地神仙境。
只有修炼到陆地神仙境,并不断地精进修为,感应天地,方才有机缘引动升仙雷劫。
由此看来,从太一境到成仙,其距离说是十万八千里又有何夸张?
综上所述。
司小空认定的“盗之道”,其实的确不是一条说成仙就能成仙的路,除非司小空在认定这条道的同时,也认定了自己一定要尝试渡劫成仙,在此信念加持下,方能不断勉励自身,在不需要那么多真气支撑武技的前提下,还坚持不懈的凝炼真气,提升境界。
话锋回转。
司小空的说词,不是在跟沈凉开玩笑。
沈凉的说词,其实也一样不是在跟司小空开玩笑。
沈凉上辈子这辈子,从来都不是那种能占便宜却还非得要走“吃亏是福”那条路数的憨批。
银子花了,酒买了,最后半点便宜讨不到自己或者自己亲友身上,那不就是干赔不赚么?
忒不划算。
不过他也尊重司小空的信仰和理念,大不了就当这一百两银子丢进小湾村的母亲河里听响玩了,反正过去十八年,他在晋城里糟践的金银,早就不知有多少个“一百两”了,不差这一点。
三人聊着笑着,很快就来到了村口。
小湾村村口那棵百年护村柳树下,十年如一日的盘坐着那位麻衣老人。
陶喜还是如同上次那般,隔着老远就松开了被沈凉拉着的小手,甜嘻嘻的笑着,一路小跑过去,嘴里亲切的喊着。
“齐爷爷~”
那股子惹人怜爱的劲儿呦,别说是寻常老人还是什么江湖高手,哪个上了年岁的男子,不得被这脆生生的呼喊融化心房?!
齐姓老人听得呼喊,缓缓撑开眼皮。
单就这一举动,陶喜的面子就不知道比沈凉大出多少倍了。
陶喜小跑到齐姓老人近前,许是这孩子也能感受出齐姓老人和村里其他老人的不同,没有一下子就扑进对方怀里,只是来到身边,拉起齐姓老人衣袖一晃一晃,含笑撒娇。
齐姓老人神色平淡如水,却也能可分辨出几分悦色,看着小陶喜问道:
“吃过饭了?”
陶喜重重点头,嗯了一声,继而反问道:
“齐爷爷,我娘炸了花生米,还切了牛肉,大哥哥带了酒来,要给你吃。”
齐姓老人听罢,视线转移,与迎面而来的沈凉对上视线。
一双丝毫不显浑浊之态的双眼里,悦色霎时全消,只剩平淡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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