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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六子这话刚说出口,刘有庆就像猫被踩了尾巴似的!
我眼看他胳膊上瞬间冒出了鸡皮疙瘩。
他甚至不顾自己比江六子瘦弱,竟揪着他的衣服,惊恐道: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是她!是她要害我!”
江六子皱起眉头,随即拍开刘有庆的手,冷声道:
“襙,现在知道害怕了?就你这种人,把你皮剥了老子都不解恨!”
我太清楚江六子是什么人了。
他并不是可怜小翠才这么说,更多是因为刘有庆给我们添了这么多麻烦!
还好江六子做事有分寸,没有继续调侃他。
等刘有庆缓过劲之后,我们便带他上车,然后继续上路。
上车后,刘有庆像着了魔似的,时不时回头看。
见他这副德行,我好心提醒他:
“刘有庆,我们这行有规矩,走夜路,不回头。”
我估计他的胆早就被吓破了。
一听我这么说,他立马端坐得像个木头人一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脚尖,大气都不敢喘。
江六子不屑的笑了笑:
“你狗曰的也算刘家村一霸,混成这德行,传出去可咋办?”
他的话,明显就是在讥讽刘有庆。
但刘有庆一点儿想反驳的意思都没有。
甚至在江六子讥讽完他之后,他还连连点头称“是”。
这样一来,反倒让江六子没啥兴致了。
他给我递了个眼色,示意我把解决问题的方法说出来,看他同不同意。
确实,现在是个好机会,于是我对刘有庆说:
“要想安抚那对母子的怨气,你得听我们的安排。”
刘有庆微微抬起头,诧异得看着我问:
“什…什么安排?”
谁曾想,江六子居然直接停车,让他滚蛋。
这可把刘有庆吓得不轻,只好乖乖答应,说无论什么事,他都配合照办。
不过他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他再也不想回刘家村了。
他回不回去我们管不着,但要安抚五怨,确实少不了他。
于是我便把江爷在电话里交代的办法告诉给他听。
首先是灵堂,小翠毕竟是横死,但归根结底是他刘有庆造的孽。
所以灵堂一旦设好,刘有庆必须给小翠守灵。
同时,往后三年里,每年小翠的忌日,他都要三跪九叩,给小翠供满香火。
但仅仅是这样,还不足以平复小翠的怨气。
子母煞,一尸两命,刘有庆还得给孩子请尊观音回来。
可惜孩子的尸体找不到了,而且我也不清楚,那匹黄缎子能不能立个衣冠冢。
总之,紧接着就是要供上孩子,替他下辈子找个好人家投胎。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我给小翠缝尸的过程中,刘有庆得一直在旁边给她磕头赔罪。
有必要的话,我还得让他不停抽自己耳光。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些规矩得慢慢梳理,总之不会这么简单就完了。
但即便如此,我也只有五成把握能顺利缝尸。
毕竟小翠的五怨里,可不止这一股怨气!
说完解决的办法,刘有庆犹豫了一会儿后,勉强答应配合我们。
恰巧这时我们刚过西郊收费站,道路两旁也跟着亮堂了许多。
一进城,我们三个都松了口气。
这时,江六子再次提起刚才的问题:
“喂,姓刘的,现在可以说了吧?你都看见什么了?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刘有庆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我…我看见…看见她们母子俩了……”
“什么?你看见了?!”我惊呼一声,心想这绝不可能!
即便是走阴的师傅也不敢说自己亲眼见过这些凶煞邪祟。
像杨箐那样,生来就有阴阳眼的几率,恐怕是百万分之一。
刘有庆要真能看见子母煞,只可能有三种情况。
第一,他真的是阴阳眼,但几乎不可能。
第二,他就是吓破了胆,跟我们俩在这儿胡说八道,添油加醋。
至于第三……那就是小翠尸变,他看到的,是怨尸!
江六子应该和我想得差不多:
“你别跟我俩在这儿添油加醋的,还看见?你要真看见了还能活着逃出来?”
刘有庆连忙提高了声调,极力辩解道:
“真的,我真看见了,就在厨房里,我没骗你们!”
他情绪激动,眼神也不似作假。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认为他看到的肯定是怨尸!
刘有庆平复了一下情绪,随即告诉我们他看到的事情。
他说他知道我们俩是什么身份,毕竟他和驼子打过交道。
况且老江白事铺名声在外,江六子这张脸对他来说,并不算陌生。
所以我们去找他时,他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跟我们合作。
他毕竟做了这么多亏心事,害怕被追究责任也是难免的。
我和江六子离开没多久,他说他就后悔了。
刘有庆告诉我们,他家门口布置的那些玩意儿刚开始还有点用。
但挂了两三天之后就不灵了。
原来,子母煞早就来找过他,而且还不止一次!
为了保命,刘有庆决定还是和我们合作,想求我们回去帮他解决子母煞。
然而他刚一出门就打听到我们俩去了小翠她大伯家。
刘有庆心虚,立马又后悔了,于是折返回屋里。
不料,他刚进门就听见厨房里传来了案板剁肉的声音。
这些天他宛如惊弓之鸟,当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逃命!
可人都有好奇心,他没忍住偷偷往厨房里看了一眼。
结果就看见小翠背着孩子,居然在厨房做饭!
灶里起着烟,锅里还“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小翠嘴里一直在哼曲,在哄孩子睡觉。
说到这儿时,刘有庆打了个冷颤:
“我像魔怔了一样走到厨房门口,然后看了一眼那口锅……”
我心想,这应该是阴气太浓造成的幻觉。
就好像刚才那些先从小翠她大伯家溜走的人一样。
普通人对阴气的抵抗力非常弱,产生幻觉只是其中一种症状。
紧接着刘有庆满脸惊骇模样,似乎回想起了很恐怖的事情。
他有些失声道:
“那口锅里,有三颗被炖烂的人头,都糊着半张脸,一颗是我的,一颗是她大伯的……”
本来我以为,最后一颗肯定是那个肥婆娘的人头。
谁曾想,刘有庆顿了顿,然后满眼惊恐的盯着我,颤颤巍巍道:
“最…最后一颗稍…稍…稍小一些人头……是…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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