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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去了卫所?什么时候的事?他去卫所王家村那边谁负责?你什么时候来的这?”
朱慎锥一连串问,王晋武笑呵呵地告诉他不用着急,这个早就安排好了。
自从王晋武跟着王荣带王家村的子弟去了卫所后,王家村那边是夏冬和王初二负责,夏冬主要还是负责原来的一摊子事,再加了些王家村日常的琐事。而王初二协助夏冬,管着王家村的子弟,作为他的副手。
因为要来赵屋岭,王晋武找了王荣商量,提出调王初二来卫所代替他作为王荣的亲卫,同时在王家村那边重新安排人作为夏冬的副手。
王荣想了想,觉得现在卫所这边已经稳定了下来,自己基本已掌控了卫所,和下面的千户所也形成了利益团体,屁股底下的位置已经坐稳了。
在这种情况下王晋武继续留在自己身边也没意义,作为当父亲的,总希望自己的儿子更有出息,让王晋武依旧当自己的亲卫以后混不出头,既然如此倒不如让他去赵屋岭呆着更好些。
就这样王荣答应了王晋武的请求,把王初二从王家村调了过来,同时在留在王家村的子弟中重新选了个机灵可靠的人来顶替王初二作为夏冬的副手。
至于王晋武为什么要来赵屋岭,这事说起来也简单,这还得说到朱慎锥让周安民从义乌找人一事了。前些时候义乌那边找来的人不是到了么?王晋武那日恰好闲着,陪着周安民去接了人。
等接到人坐下这么一聊,得知这三个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老家伙居然是戚家军的老兵,王晋武顿时就来了兴趣。
也不知道王晋武是怎么和他们沟通的,反正第二天王晋武就有了来赵屋岭的念头,这才有后来说服王荣的那事发生。
前些日子,王晋武亲自把这三个老兵从卫所送到了赵屋岭,等到了赵屋岭后他就住下不走了,直接就这么留了下来。不仅是他,就连他的徒弟李佑也一起来了,这几天一直和陆义生等人厮混,日子过的别提多有劲头了。
“六哥,你找来的这三个人别瞧着不起眼,手上的本事可不小,你可算捡到宝了。”凑近朱慎锥耳边,王晋武很是兴奋道。
人朱慎锥还没见着,不过王晋武的这句话倒是引起了朱慎锥浓厚兴趣,自己这个表弟是什么样的人朱慎锥再清楚不过了,别看他平日里大大咧咧,可性子傲的很呢,要不是真有本事的,他是绝对不会服气。
现在居然这么说三个戚家军的老兵,还主动从卫所跑来赵屋岭,仅凭这足以证明这三个老兵的不同一般。
心头微微一动,朱慎锥顿时也来了兴趣,直接问人现在在哪里?
王晋武朝着百户所那边一指,说人已经安顿下来了,这些日子都在百户所那边住着呢。因为朱慎锥一直没回来,陆义生也不好做其他安排,就等着他来见了后再定呢。
“走!瞧瞧去!”朱慎锥丢下这么句话,大步就朝着百户所走去。
现在的百户所已颇具规模,四处都是新建起来的房子,布局也是经过精心规划,看起来和普通村子没什么两样,可实际上却是一个营盘格局。
整个百户所除了靠北边一个进口外,南边还有一个出口,出口连着一条道,这条道可以直接通往南边的赵屋村。
除此之外,东北方向还有一个比较隐蔽的小路,这条小路隐藏在其中一间院落的后院。那边有扇门,平日里关着的,如果打开口从那边出去,绕过一堵巨石,一条小路就隐藏在巨石后面,这条小路弯弯曲曲顺着崖壁而下,直通下面的林子,从这个林子一直走就能抵达羊头山附近。
另外村子的南北方向也不是一览无遗的,按照地势设计有着类似城墙的影子。不过这墙现在还没来得及建,因为整个百户所还未全部完工,再加上工坊和矿山那边依旧在继续布置,要等那边全部弄完后再考虑这些。
算下来至少还要大半年的时间,等这些全部搞完后,整个百户所就成了城堡的格局,进退有度易守难攻,只要把百户所的大门关上,凭借着城墙和里面的设施,就算来十倍的人也拿不下这个百户所。
进了百户所,朱慎锥仔细看着四周,心里颇为满意,边走边向身边的陆义生询问百户所这些日子的情况。陆义生早就有准备,对答如流,听完他的解释,朱慎锥很是高兴,着实勉励了他几句。
“六哥,人就安置这呢。”到了百户所其中一处小院,王晋武指着院门说道。
见他说完就大大咧咧上去推门,朱慎锥连忙拽住了,让他和陆义生暂时在外面等着,自己先进去瞧瞧。
走上前去一推门,院门是虚掩着的,一推就开了。
进了院门,一眼就看见有三个人正在院里坐着,其中两个人正下着象棋捉对厮杀,另外一人坐在一旁观看着,手里还没闲着,拿着一把稻草不知在编什么玩意。
这三人年龄都不小了,头发都已花白。
下棋的两人,其中一个没了一条腿,边上搁着一杆拐杖。另外一人没了一个胳臂,缺的还是右手。
至于那个观棋的倒是胳臂双腿惧在,但眼睛却瞎了一只,他的脸上有一条深深的刀疤,这一刀当年劈的很狠,直接就从额头向下斜砍到了耳根处,也是因为这一刀,他的左眼瞎了,虽然伤早就好了,但看上去却吓人的很,整个人的脸都有些变形,显得有些狰狞。
“楼老二!落子不悔伱不知道?怎么又耍赖?”断腿的那人突然喝骂道,伸手就按住了和自己下棋的楼老二的左手。
“我怎么耍赖了?刚才是大意了,大意了也不成?再说,我这还没落子呢,只要我这手没离开棋子就不算落子!”楼老二不客气地就回怼过去。
“屁!你这还不算落子?这手都抬起来了,抬手就是落子,这个规矩你会不懂?再说了,你这手在棋子上摸来摸去的是在摸娘们?你什么货色老子这么多年还不清楚?”
“放屁,老子是悔棋的人?老子打生下来就从来不干这缺德事。再说了,老子说没落子就是没落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子缺了条胳臂就剩一只手,刚才下棋时候突然觉得脸上痒痒挠了那么几下不行么?这也算落子?你颜老四别血口喷人。”
“我呸!”颜老四不客气一口唾沫就飞了过去,一副鄙视的模样:“你楼老二这辈子没干过缺德事?糊弄别人也就算了,这话还当着老子的面说?我问你,当年在宣府你小子和蒙古人打仗的时候弄了几个蒙古娘们?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再说这个话。玩蒙古小娘们也算了,就连五六十岁的蒙古老娘们你也没放过?这还能是人?还有呀,有一次你带人抢老子的战功还记得不?明明是老子带人打赢的,趁着老子喘气的机会,你小子居然偷偷去割老子的战功首级,你这辈子缺德事干太多了!”
“这算什么缺德事?”楼老二洋洋得意道:“玩几个蒙古老娘们这算缺德?怎么着?又不是干你老颜家的女人你跳这么欢快?蒙古人能杀我们大明的百姓,抢我们大明的女人,凭什么老子就不能玩他们的女人?”
“一报还一报,老子这是报仇!报仇你懂不懂?再说了,割首级的事也能怨我?你自己不去割放着那边浪费,老子还以为你不在乎这些呢。好心带几个兄弟去帮忙,你不说声谢谢反而是老子的错了?这天地良心,好人也做不得?”
说着,楼老二扭头就对一旁边编东西边偷笑的老头问:“老金,我问你刚才我说的对不对?这打仗靠的是自己本事,战场上向来就是谁下手快谁占便宜。他颜老四下手慢怨得了谁?便宜了外人还不如便宜自家兄弟,是不是这个理?”
老金嘿嘿一笑,轻描淡写道:“这个事别扯上我,你们两个老货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半斤八两,哥们谁都不用说谁。”
“老金,我这话就不爱听了,什么叫都不是好货?怎么着?这天底下就你是好人?”楼二老斜着眼打量着老金,语气带着嘲讽:“你老小子屁股下面屎的可不比我们少,想当年你带着老刘他们干的那些勾当全忘了?那把火烧的,好家伙!一下子就弄死了好几百。对了,去朝鲜时那边友军的功劳你也没少抢,还偷偷摸摸杀了几个棒子充军功,当初大帅气得不行,差一点就砍了你的脑袋,要不是我们几个兄弟求情。你吃饭的家伙早没了!”
“这话说的……这话说的……。”老金的笑容顿时僵住,再加上脸上的刀疤看着尤其别扭,有些恼羞成怒道:“在说下棋呢,怎么扯来扯去扯老子身上了?这都多少年的事了,好汉不提当年勇,过去的事再提有意思么?下棋下棋,我是观棋的,观棋不语真君子……。”
“哈哈哈。”颜老四大笑起来,指着老金笑得前俯后仰,一手还不住拍着自己剩下的那条大腿:“你这老货大字不识几个还咬文嚼字,怎么着?打算考秀才当举人不成?还观棋不语真君子?呸!你老小子这辈子就没干过一件君子的事,当年的老兄弟里,要说谁最阴非你说老二没人敢当老大,怎么了?现在老了老了?小人反而成君子了?得了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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