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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些问题,王晋武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他总不能告诉自己的大舅哥自己的确上过战场,也杀过人,甚至不是上过一次战场,更不是仅仅杀了几个人那么简单?
之前,跟着朱慎锥走私盐的时候王晋武就好狠斗勇,后来又在几个戚家军老兵手上学到了不少战阵的经验。
等到了草原后,王晋武更是龙入大海,肆无忌惮惯了,在草原那一年多里,王晋武带着新军和手下的蒙古骑兵打了好几仗,每一战身先士卒,死在他手里的人何止区区而已?
王晋武的武艺除了自己平日苦练外,还有大部分都是在战场上领悟的。其中他的连珠箭就是从蒙古人手里学的,再加上不断地专研和练习,这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但这些却不能告诉自己大舅哥,王晋武只是憨直却不傻,草原上的事别说大舅哥了,就连他妻子也不知道,这可不是小事,王晋武自然不可能实话实说。
当即王晋武只能装傻,一口否认自己上过战场,只说跟着军户中的老军户学过,这老军户以前当过边军,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带了些战阵的意味吧。
至于连珠箭,王晋武更找了个许多年前从一个来大明的蒙古人手里学来的说法,至于这个蒙古人现在在哪里,王晋武早就没联系了,是死是活都不晓得。
他这番说辞漏洞百出,那男子听了心中觉得好笑,分明就是搪塞和谎言。不过既然王晋武不想说,那男子也没追问的想法,人都是有自己秘密的,没必要刨根问底,何况王晋武还是自己的妹夫呢。
比试完,在后院随便寻了个地方坐下,上了一壶茶,那男子和王晋武闲聊了起来,谈话中聊的更多的是关于之前武艺和射术的事,并向他讨教连珠箭的诀窍。
对此王晋武倒不隐瞒,在他看来这没什么可说的,当即就比划着把自己的诀窍告诉了大舅哥。认真听着王晋武的讲解,那男子眼睛越来越亮,有些诀窍其实就是一层窗户纸,捅破了也就那么一回事,只是他以前没人告诉他这些罢了,而且他本来射术就极其高超,对于连珠箭也有过自己想法,现在王晋武把这些告诉了他,他很快就领悟了其中奥妙。
兴奋之余,他甚至有想再去取弓来试试的想法,不过看着一旁的妹妹和妹夫,又把这个想法给压了下去,继续聊起了枪术的问题。
正聊的兴起呢,突然下人来报说有客人来访,王晋武一开始不以为然问来人是谁,等下人回答是王家村的六哥时,王晋武先是一愣,接着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就站了起来。
“六哥来了?快快!快请六哥进来……不!我亲自去迎六哥。”王晋武高兴道,更是情不自禁拔腿就要往前院跑,可跑了两步才想起来大舅哥和自己妻子还在呢,连忙停下脚步回头和妻子和那男子说了一句他先去接六哥,等会再聊,说完后急急忙忙地就走了。
王晋武的这番举动让那男子有些奇怪,虽然他和王晋武正式见面次数不多,第一次还是送亲妹妹成婚的那日,后面就是他前几日来平顺的时候了。
但这几天他住在王晋武家中,和王晋武每日接触,两人聊了不少,对于王晋武也算是熟悉。而且他是进士出身,和普通的读书人不同,孙家本就是军户人家,后来才转为书香门第,他文武双全,更洞察人心,看人极准,一眼就能看出王晋武是爽直重义的性格,也正是这样,这些日子他和王晋武的感情不错,也很欣赏自己这个妹夫。
但今天王晋武惊喜和急切的态度却是从来没有过的,而且他还注意到了自己妹妹脸上露出的差异之色,也就表示就连自己妹妹也是第一次见到王晋武这样失态的举动。
“王家村的六哥?小妹,你可知道这人是谁?”那男子忍不住问了一句。
孙氏微微摇头:“我也不知,不过既然是王家村来的人,或许是晋武的堂兄吧……。”
“你们成婚后没听晋武提起?”
孙氏想了想又摇摇头:“成婚时王家村来了不少亲戚,但没听说有这个六哥,也未见过呢。”
那男子微微皱眉想了想,觉得有些奇怪。从王晋武对这个六哥的重视态度来看,这个六哥对他很是重要,而且双方的交情绝对不是亲戚这么简单,要不然王晋武也不会有这样的反应。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当初自己妹妹和王晋武成亲时,这个六哥就应该在,就算当时不在,成亲已经一年多了,六哥怎么着也得来家里做客吧?可一直到现在孙氏既没见过六哥,就连六哥都没听说过,这就有些不正常了。
一时间,这男子对所谓的六哥有了浓厚兴趣,他当即站起身来,朝着前院走去,他要看看这个让王晋武如此重视的六哥究竟是何许人也。
顺着回廊出了后院,穿过月亮门到了中院,再往前走了一会儿,就听得王晋武爽朗的笑容从不远处传来。
“哈哈哈,六哥呀六哥,你可算来了,让弟弟盼星星盼月亮,我还以为伱把我给忘了呢。”
“你这臭小子,什么叫忘了?忘了我也不会跑来看你了”朱慎锥笑着摇头道:“让你好好在家收心,这一年过的如何?瞧着倒比以前稳重了许多,看来这成了亲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不再是以前愣头青的模样了。”
“瞧你说的,难不成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愣头青?”王晋武有些委屈道:“这一年多在家都要闷出病来了,六哥你倒好,把我一撒手就不管了?我爹更是把我看得死死的,你弟妹后来有了身孕,我更是连出平顺府都难。六哥,弟弟和你说呀,你这一次来是不是打算……。”
接下来的话听不清了,似乎王晋武压低着声音在说什么,接着就听到王晋武的笑声又一次响起。
就在这个时候,那男子见王晋武陪同一个男子从前院走了过来,这个男子比王晋武略矮些,身上穿着的服饰普普通通,脸庞略黑带着风霜。
但一眼望去,那男子就觉得朱慎锥很不简单,朱慎锥整个人初一看和平常人没什么两样,可仔细一瞧就瞧出了不同。
朱慎锥的个头虽然比不上王晋武,可两人站在一起却分明就是以朱慎锥为主,王晋武在他身边只是一个陪衬。而且朱慎锥生的一副好相貌,四方脸高鼻梁,留着短须神色中不怒自威,尤其是他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气质,这种气质给那男子第一感觉只有在当年自己做官的时候上官身上才能感觉得到。
而且相比自己的上官,朱慎锥的这股气质更为明显,就连部堂大佬也略有不如,这一望之下着实令他心惊。
“这六哥究竟是何人?”正当他心里如此想的时候,王晋武和朱慎锥也看到了他,脚步略微一停,朱慎锥微微皱眉,远远打量起这男子来。
在朱慎锥的眼中,这男子同样不简单,身上不仅有读书人的儒雅味道,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这种气质和普通上位者的气质不同,是一种浩然之气,还有年轻人的锐利。
可同时,他的那种锐利不仔细观察又很难察觉,就像一把藏在剑匣中绝世名剑,虽掩饰的光芒,却隐隐露出锋芒,令人一眼之下难以忽略。
一时间,两人的目光对视在一起,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一抹诧异和惊艳,很快又变得平静起来,仿佛只是寻常人第一次见面一般。
“这究竟是何人?”
“此子绝非寻常之辈!”
类似的想法在朱慎锥和那男子心头涌起,同时都对对方的身份起了浓厚兴趣。
这时候,一旁的王晋武先回过神,他没想自己大舅哥会从后院来到这。他本来打算直接领着朱慎锥去堂屋坐,然后叙话说事,同时告诉他后院的客人。毕竟朱慎锥的身份不一般,他可是宗室,宗室是不能擅自离开居住地的,何况朱慎锥这些年的安排更不同寻常,一旦被外人知道麻烦不小。
朱慎锥在外用的都是化名,他所使用的身份也是王家村的身份,这点除了亲近的人很少知道。这也是王晋武一听说王家村来的六哥马上就知道来的人是朱慎锥了,所以他没打算马上让朱慎锥和自己大舅哥见面,打算做好安排后再让他们见面的。
但没想到因为好奇之下,那男子从后院来了中院,碰巧就遇上了朱慎锥,这一下两人直接就照了面,并且第一时间就对对方产生了浓厚兴趣。
看着朱慎锥和自己大舅哥目光相视,两人打量着对方的时候,王晋武心中暗暗叫苦,更责怪自己刚才出来迎接的时候忘记先交代大舅哥呆在后院不要过来了,现在好,两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撞了面,王晋武也不知怎么解释了。
定了定神,王晋武知道继续这样总是不妥,作为主人不可能不相互介绍吧?他咳嗽了一声,硬着头皮给两人介绍,告诉自己的大舅哥这位是王家村的六哥,也是自己的堂兄。
自己这个堂兄读书科举不成,后来去做了买卖,现在是一个行商。
因为行商的缘故一直在外奔波,所以两人虽然从小长大却见面的次数很少,之前自己成亲的时候堂兄恰好不在山西,所以没能来参加他的婚礼。这一次刚回到山西听说自己得了麟儿,这才特意来探望他们夫妻和孩子。
简单解释了几句,王晋武给朱慎锥介绍自己的大舅哥,正当他要说的时候,那男子摆手示意不必如此,随后上前几步,向朱慎锥行礼一鞠,接着就正色道:“代州孙传庭见过王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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