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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坊城东北方向,凤河北岸日军‘一字蛇形’炮群阵地,左后侧半里。
清军临时关押战俘营。
当城内的‘老虎团’骑兵集中在北城门内,大碗喝壮行酒的时候。
侦察连两百三十七名身穿青黑粗土布,化装成百姓装束的士兵,已经悄悄的拔掉了四个日军外围警戒哨。
摸索到了俘虏营地东北三百米处,在一片荒坡草荡子上潜伏下来。
日军第1军从昨天下午3点到凌晨4点,进行了整整长达13个小时的艰苦行军,然后又是各部按军令进入各自预定阵地。
一直折腾到清晨6点时分,才得到休息的军令。
这些日军士兵确实被熬的太狠,一个个裹着被子倒地就睡,连廊坊城震天的爆仗响,很多的士兵都死睡着不愿意睁开一丝的视线,望一望是不是炮响。
而那些倒霉被命令负责警戒的日军士兵,更是一脸苦相的叫苦不迭,在警戒哨上更是满眼干涩,哈欠连天。
被侦察连袭杀的四个日军警戒哨上的哨兵,几乎个个都是疲倦的摇摇晃晃的坐在草地上打瞌睡。
有得士兵直到被一刀活活的捅死,至此至终都没有睁开一下眼睛,直接在梦中见了阎王。
这也是因为日军对战俘营的忽视,根本就没有放置足够的交叉警戒力量,负责警戒的哨兵也极为麻痹大意。
在正常的思维里,谁能想到敌人在面临诸多更加诱人的选择时(比如旅团,师团,甚至军团司令部),会图谋这没有任何‘油水’的战俘营。
在战俘营前方的炮兵阵地,其北,东两翼后方的警戒,都是要远远高于战俘营这处,跟随警戒的日军尉官不断的一脚踹翻发迷糊的士兵,然后大吼着命令士兵用冷水洗脸清醒。
更别提那些师旅团部核心处,都是三步一纲五步一哨,士兵别说打瞌睡,警戒都是站着一直不间断的游走。
侦察连根本没有任何偷偷靠近的机会。
此时,在侦察连连长许卫节的眼中,野草离离的战俘营荒草地上面,躺满了正在睡大觉的清军俘虏。
那近两百名看管日军,除了负责站岗警戒看押的士兵,别的也是正在躺在枯草地上睡大觉。
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从通州到廊坊,漫长的苦力和鞭打,这些战俘一个个都累得要死,此时身上都是随便的裹了一床破烂棉被躺在草地上面,蜷缩着身体死死入睡。
营地里不时的传来一声声此起彼伏的痛苦惨呼声,不是战俘在睡梦中身上疼得惨叫,就是做了白天的那种噩梦。
而那些看管的士兵,显然也是没把看管这事儿太当成一回事儿。
在他们看来,现在这些累得半死的清猪,就是用刀子逼着,都不一定能够把他们弄起来,更别提哪个还有力气逃跑?
近两百看管日军,除了执勤的四十几人,环形的分散在毫无遮挡的战俘营四周打着瞌睡马虎警戒,其余的日军士兵也,也都是裹着被子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这也不是日军掉以轻心。
就算是正对廊坊城门的日军阵地,在他们看来,就算是抗倭军主动出击,2里的路程反应,也足够集中着的日军游刃有余的组织起成功的防御。
唯一算漏的,就是没有考虑到骑兵对分散炮营的快速突袭,还有抗倭军的步兵会‘啃’战俘营这个‘鸡肋’。
“全体躬身弯腰起立,隐蔽小跑,目标日军战俘营!”
随着许卫节的下令,两百三十余条侦察连的汉子均是纷纷弓腰站起,双手持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冲向战俘营。
“敌袭,敌袭!”
“砰!——”
“敌袭!”
这一次,侦察连再没有之前的好运气,冲锋队伍刚刚冲了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就被打瞌睡的日军警戒士兵发现,一边惊呼大吼,一边朝着天空开枪示警。
这一道枪声,在辽阔静幽的天地间传得遥远而且清晰,整个廊坊战场上,无数人都是悚然而惊,望向枪声的源地。
“全力攻击!杀倭狗!”
“杀倭狗啰!”
随着许卫节的大吼,所有侦察连的士兵们都是立即挺直了腰杆,大吼着扑向战俘营。
“八嘎,起来,起来,拿起你们的步枪,射击,射击!”
负责战俘营的日军炮兵第1重炮联队的步兵中队,在中队长千坂智次郎大尉的死命大吼下,纷纷睡眼迷糊的爬出了并不温暖的被窝,晕头晕脑的去找自己的步枪。
而四千七百余名清军战俘,都是又惊又喜的猛然掀开破烂的被子,坐在地上寻找救援的士兵在哪里。
“解开脚上的绳子,解开脚上的绳子!”
黄家山一边飞快的去解开进入战俘营时,被命令绑在双腿上面的粗麻绳,一边扯着嗓子大嚷。
“解开脚上的绳子,解开脚上的绳子!”
得到启示的清军俘虏们,无不是惊喜得声音发颤,大手发抖着手忙脚乱的去解开脚上的麻绳。
“射击!”
“砰,砰,砰——”
五六十和已经拿起枪支的日军士兵,在千坂智次郎命令下,举枪朝着冲击过来的侦察连开枪。
顿时,战场上面硝烟一片,有三个侦察兵中枪倒地。
“医疗兵去救治,伤员尽快朝北撤离战区;其余的给我继续冲!”
许卫节大吼着,一马当先的挺刀猛冲。
此时,距离日军战俘营的北线边缘,已经不足六十米。
“上刺刀,上刺刀!”
千坂智次郎一看这么近的距离,甚至已经能够看到冲锋清军那一张张凶狠狰狞的脸孔。
他强忍着心里面的巨大恐惧,嘶吼着命令士兵不要再装弹浪费时间,而是上刺刀准备和抗倭军进行白刃战。
“杀!”
在一片大吼之中,侦察连的士兵挺着刺刀,和惊魂未定的日军士兵,狠狠的撞击在一起,搅起团团血花。
“逃啰!”
而那些首先解开脚上绳索的清军俘虏,不是拿起地上搁着的撬杠助战,而是纷纷大嚷着,蜂涌着朝着东,北,两面的原野逃去。
“士兵们,你们假如今天逃走,你们将会是一辈子的可耻的俘虏加逃兵!你,你的父母家人妻儿,一辈子当个孬种懦夫被人嘲笑辱骂看不起;”
侦察连的军法长宋牧洲少尉,看到成群的清军俘虏在挣脱脚索以后,都是拼命的朝着战区外面逃跑,不禁又悲又怒的大吼着:
“是个男人的拿起地上的棍子,砸死这些狗倭夷!你们就不再是一个俘虏,更不是一个羞耻丢先人的逃兵,而是一个站着杀敌,顶天立地的男人!”
随着宋牧洲的大吼,一些逃跑士兵的脚下就出现了一丝迟疑,有的更是一连挣扎的站在原地。
此时正在和一个满眼眼屎的日军军曹拼刺刀的许卫节,一个挑刺,刀尖顺利的扎穿那个军曹的脖子,嘴里面大喊一声:“我们抗倭军!”
“战无不胜!”
在战俘营里面,所有和日军拼刺刀的侦察连的士兵们,全部都是扯着嗓子骄傲的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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