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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一听师傅这话,就吃不下去了,而我和冷凌风眉都不皱一下,继续大口吃着,云清一脸鄙夷,说我俩恶魔,我俩说他虚伪,说师傅胡扯,这鱼都烧成这个样子,他怎知道哪条还剩一口气,哪条晕过去没醒来?
听到我们笑他,师傅却摇头,然后教我们怎么用柔劲,既震得河水翻滚,但又不至于震死鱼儿,有一段时间这小河成了我们练功的场所,小河的鱼儿天天被我们整得在半空跳舞,跳完就晕倒在河水里。
云清最后受不了我们,收起他的钓竿走人了,他说不出半个月,整条河流的鱼都被我们整死,此后这里冤魂不散,鱼儿的魂灵会在晚上成群结队,向我们索命,我们白了他一眼,说了一句傻瓜,就继续吃。
但被云清说得多了,我俩嫌烦,日后烧鱼吃,我俩避开云清,找一个偏僻的地方,静悄悄地架起火,边烧边吃,不知道是我们的技术越来越好,还是偷吃刺激,我感觉这鱼的味道越来越好。
“你们竟然躲在这里偷吃?”次数多了,还是被云清这小子发现了端倪,找过来了,他来的时候,我正把一条肥美的鱼,烧得金黄金黄,香味四溢,云清咽了一下口水,手就朝鱼儿掠来,但冷凌风出手更快,先他一步将鱼儿送到嘴里。
“你还是别吃了,如果你吃了它,它的冤魂今晚会向你索命。”冷凌风不阴不冷地说着,一边说一边吃,气得云清要死。
“就算我不吃,我跟你同床,那些冤魂说不定捉错人,那我可冤死了,为了死得不冤,我得多吃。”说完着小子自己动手烧起来,烧完大口大口地吃,吃得可香,我们本来就抓了两人的分量,他这样一吃,我们就不够了。
这天晚上我和冷凌风等云清睡着的时候,在他的身上挂着几条鱼,他半夜醒来,吓得他半死,在那里鬼哭神嚎的,结果惊动了师傅,师傅说我们身为师姐,师兄非但没有好好爱护师弟,反而恐吓他,要重罚。
师傅说重罚真的重罚,对我们两个,师傅一向严厉得近乎苛刻,于是我们每天早上从山上跑到山下,从山下爬上山上,一天要跑二十个来回。
刚开始觉得很累很苦,但慢慢我跟冷凌风比快,倒比出了乐趣,为了赢他,我试过夜深人静找捷径,没想到撞上冷凌风了,他跟我说他出来赏月,半夜三更出来赏月,鬼才信他?
爬山这个倒没所谓,最苦一个月之内不许吃肉,鱼就更加不能碰,而师傅与云清则天天在我们面前大鱼大肉,这两个家伙是故意的,怒。
为这事,云清半个月不与我俩说话,这家伙小气,只许他吓我们,不许我们吓他?
我俩也懒得理他,估计后来这家伙寂寞了,又跑来讨好我们,见我们不大愿意搭理他,竟然亲自烧了两条香喷喷的鱼给我俩送来,见他态度诚恳,我们大人有大量,原谅了他,三人和好如初。
在狂凤山,我叫冷凌风为小冷子,云清为小清子,云请倒没觉得什么,反倒还说这样叫也挺亲切。
“亲切?当你是太监还亲切?”冷凌风却叫一次黑一次脸,最后还因为这个跟我打了一架,但日后我跟冷凌风还打了一场更厉害的。
但偶尔冷凌风也会与云清共同对付我。
因为师傅不喜女娃,所以我每天都将头发束起,穿着男孩的衣服出现在他们面前,久而久之,冷凌风和云清有时也会忘记我是女的,有一次云清竟然搂着我的腰,要拖我同睡。
“云清,那是我们的大师姐,记得吗,是大师姐,女的。”冷凌风故意把那女字咬得特别重,云清一下子惊醒,忙松开了我的手,结果被我一脚踢翻了。
“记住了,是大师姐,女的,日后再敢侵犯,拆你皮,煎你骨,再踢你下山喂狼。”说完我拍拍手,头也不回就走了,云清在身后嘀咕,说日后谁敢娶此女,得练就一身铜皮铁骨,冷凌风说日后不知道哪个男人那么倒霉被我看上。
但一回到我的房间,我就脱掉男装,按照哥哥的要求去做,先是焚香煮茶,弹琴作画,指尖轻抚,悠扬琴音流泻,鼻尖呼吸着袅袅茶香,整个人变得柔和下来,就连心都变得很宁静。
004:吃光
我半年回家一次,每次回山谷,娘都会一大早就在出口处等着我回来,娘会抚摸着我的头问我,外面练武苦不苦?
我说不苦,练武很好玩。
柳丝就会牵过我的手,轻轻替我梳理着头发的发丝,问我外面漂不漂亮?有没有见过我哥哥?
我会答外面很漂亮,哥哥偶尔会回来看我,说到我的哥哥,柳丝秋水般的眸子柔情万种,然后喃喃地问,你哥哥什么时候会回来看你的爹娘?
我摇头,我连哥哥在哪都不知道,其实我也特别想哥哥,对哥哥的依赖还多于爹娘,我喜欢哥哥看着我微笑,我喜欢哥哥牵起我手时的温暖,教我弹琴时的温柔。
我每次在山谷只能呆两天,两天之后,楚寒剑就带我回楚府,那是一座很雄伟的府邸,我我爹娘住的地方好多了,里面还有很多侍卫、丫鬟,走出楚府有很热闹的街道,有此起彼伏的吆喝声。
“什么时候可以把我的爹娘接出来?”我问。
“快了,快了。”楚寒剑笑着说,但眸子却黯然,他说很快,但却漫漫无期。
无人的时候,楚寒剑就叫我公主,有人的时候,我们父女相称,我八岁的时候,知道了自己是一个亡国公主,知道了爹娘为什么这辈子都住在谷底,因为她们长着一双血眸,只要一出现在人群,就会被人发现捕杀,也就那一年,我隐约明白为什么他们总喜欢仰望苍穹。
楚寒剑带见了我们的军队,看着那一排排、一列列的士兵,我呆住,我第一次见那么多人,楚寒剑说再过两年,等我十岁,这军队就交到我手里,他们的命运就掌握在我的手中,我们族人的存亡由我来捍卫,年幼的我有点怕。
那一天哥哥与楚寒剑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哥哥说我还只有八岁,不该让我有那么大的心理负担。
楚寒剑说要让我们整个血族的人光明正大的活着,仅仅钱财是不足够,还要有一个人站出来,强大得能捍卫整个族群,而那个人只能是我,因为我哥哥自小并不喜习武。
“我总有老去,死去的一天,我死了我们的族人怎么办?你与西凌公主生的那个脓包,能站在你这边抵抗西凌?你别忘了,她身上流的血有一半是西家的。”我第一次见楚寒剑那么大声对我哥哥说话,而我第一次见我哥哥发怒,因为楚寒剑骂她的女儿为脓包。
“西凌公主以权逼人,你娶她,我不怪你,你是男人,受不住诱惑,要了她,我也可以理解,但你必须再娶几个血族女子,诞下子嗣。”
“你嫌麻烦不娶也行,今日我府中就有十几个美貌女子,你一晚一个,在我这里住半个月,让她们怀上你才走,你跟西凌公主一次就怀上了,估计在这里住半个月,起码也有三两个怀上的。”
“胡扯——”哥哥大怒,俊美的脸发红。
“你不是爱上那西凌公主,还想为她守身如玉吧,你不看看她淫荡成什么样子,简直是人尽可夫,你不看看她娶了多少男人?这样的女人跟青楼的妓女有什么区别,甚至连妓女都不如。”
“不许这样说她。”那天哥哥红了双眼,如一只发怒的豹子,楚寒剑知道言行冒犯,双膝跪地,但眼里是浓浓的失望,而哥哥则一脸痛楚。
那年我虽然已经八岁,但从小生活在谷底,再大一点就送到了狂凤山,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妓女,什么是人尽可夫,但我却听出那女人对哥哥不好,因为她还娶了别的男人,哥哥那么好,她还不满足?
那晚哥哥走到我的房间,抚摸着我的脸庞,说他的女儿也与我差不多大了,笑起来很可爱,哥哥说这话的时候特别的温柔。
我知道哥哥心情不好,所以我弹琴给哥哥听,弹了一首又一首,哥哥看着我出神,他说可惜欢儿不喜弹琴,但哥哥不知道,日后他的欢儿,经冷凌风点拨一下,弹得比我还好,因为她尽得他的灵气与天赋。
哥哥那天晚上连夜走了,没有碰楚寒剑为他准备的血族美人,楚寒剑将大厅的茶壶扔得稀巴烂。
哥哥走后,楚寒剑带我去看他们练兵,三天之后我回了狂凤山,从此更加日夜勤加苦练,不仅因为喜欢习武,更因为我要让自己变得更强。
我问冷凌风什么是人尽可夫?什么是妓女?结果山上三个男人像怪兽那般看着我,师傅说不知道,云请撇撇嘴,说我装无知,无知还要装?这家伙真是傻的。
最后只有冷凌风留下来,给了我最详尽的答案,那天之后,我对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才有点懵懂的认识,也终于明白哥哥为何会如此动怒,哥哥是在乎那西凌公主的,要不怎么会如此在意?
我十岁,冷凌风十五岁那年,师傅将我逐下山,他说他要教的都已经教了,要我们别再赖在这里,吃光他河里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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