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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茁的胸部太大了。
青春,总有些尴尬不停地重现。
当年望舒初进大学也曾经以刚刚发育的身体为耻,总是耸肩耸背地想尽力藏起来,成长发育是一个自然而然的过程,并不可耻,可惜只有成长过了的人才能懂得这个道理。
为什么这些本应该由我们的母亲告诉我们的道理,她们全都疏忽了呢?
望舒擦干手,从镜子里看着蔡茁,似乎不经意地问她:“蔡茁,你身材很好,为什么要把背弓着?”
蔡茁看了望舒一眼,有点儿意外,也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后来想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喷怒了,“因为男的恶心哪。”她皱着长长的眉,恼怒地说。
望舒哦了一声,青春,除了相似的懵懂和青涩,想不到连恐慌和害怕都那么相像。
“也不用这么偏激,何必因为别人的变态而惩罚自己?”她笑着对蔡茁说,五年过去了,当年的那个总是弓着背的叶望舒已经长大了。
蔡茁显然不太愿意讨论这个话题,她拧着眉毛,满脸通红,[txt完本电子书下载_Www.Laiqi.Net]低着眼睛不肯说话,隔很久突然没头没脑地说道:“我是F。”
“啊?”望舒出乎意料,不懂。
“F杯。人家都说F是FAKE,可我这个是真的F,我曾经想过去做缩胸手术,可后来我爸跟我妈离婚了,我们没钱了。”蔡茁轻轻地说,声音里都是烦恼,“其实就算有钱,我妈也不会让我去做。”
“做什么手术啊!”望舒吃了一惊,想不到蔡茁竟然这么在意。
“我受不了那些男的看我的眼神!男人最恶心!”蔡茁眉眼间全是羞愤,估计从小到大,吃过不少亏。
“也有好男人的,你别偏激。”望舒安慰她。
“望舒你不知道,当初我们家有钱的时候,我妈本来想让我去国外读女校,可我身体不好,就没去。后来我爸被小三拐走了,我跟我妈没钱了,就哪儿也去不成。”她说到这里,叹息着问望舒,“望舒,你比我大一些,你说男人怎么这么恶心呢?我爸那个小三才二十一岁,我爸都五十六了,他们在一起跟父女似的,真不嫌丢人!”
望舒叹了口气,无言可对,很久才低声道:“人跟人想的不一样,或许有人觉得钱最重要吧。”
“是啊,本来我们家过的挺好的,就这么几年我爸发财了,家就散了,当初我妈是个出名的美女,我爸用尽了各种法子才把我妈追到手。如今她年纪大了,脸上有皱纹了,男人就被年轻的抢走了。我妈开始的时候想不开,还自杀过好几次呢,我到底也不会原谅我爸。。。。。”蔡茁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显然她跟母亲关系十分密切,因为年轻容易激动,眼泪在眼睛里滴滴转,一会儿就淌了下来,她用大袍子的袖子用力抹。
望舒心里叹息了一声,自己的花心父亲何尝不是如此?母亲精神上不太稳定,整整五年足不出户,甚至“瘫痪”在炕上一年有余,就是因为受了父亲乱搞的刺激,她习惯性地甩甩头,把自己的伤心藏好,压在心灵角落里,不去想它,伸出手拉着蔡茁道:“别伤心了,今天你还要给人家收拾屋子,我晚上也要家教去,我们先看一会儿书去。”
蔡茁点头,伸手把眼泪擦了,用凉水洗了脸,两个人一起去看书。她们从图书馆出来,约好了第二天西方文学课上碰面,蔡茁先跟望舒告辞,急着去给做钟点工的人家洗衣服打扫卫生,望舒则随便吃了点晚饭就去家教了。
平安的夜
西方文学是整个外语教育学院第一学年最轻松的课,任课的于老师刚刚博士毕业,年纪跟望舒差不多,尚带着年轻学者的倜傥风流之气,上课从不点名,学生爱来就来,不来他也不管,学年结束的考试,能过都给过,绝对不难为学生,所以他这节课很多人缺席。
望舒道学校来不是混学位的,缺席任何一节课对她来说都是莫大的损失,生活里还有什么比读书学本事更重要呢?她早早赶到学校,坐在阶梯教室的后面,等上课的于老师走进来,她没看见蔡茁,心里有点儿纳闷,但想着蔡茁也许像别的同学一样,缺席这节课罢了,心里并不如何着急。
可等到下一节精读课时,蔡茁仍没出现,她才隐隐觉得不对,问了跟蔡茁同宿舍的一个女生宿舍号,她趁着课间休息时跑去宿舍招人。
此时正是上午上课的时间,女生宿舍楼里十分安静,望舒按着门牌摸到蔡茁宿舍门前,听里面毫无声息,她敲门道:“蔡茁,蔡茁,你在里面么?”
门里有脚步声,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只见蔡茁眼睛通红,头发蓬乱地站在门口,好像整整哭了一个晚上,脸都肿了。
望舒吓了一跳,惊道:“你怎么了?”
蔡茁转身出屋,坐在椅子上,低头不肯说话。
“你出什么事了?”望舒追问。
蔡茁动也不动,好半天地板砖上多了一滴滴的眼泪,她垂头把睡衣的袖子挽起来,雪白的胳膊全是重重的划伤,还有大片的淤青,血凝结在伤口上,形成一道又一道丑陋的黑红色——
“这是怎么搞的?”望舒大惊失色。
“昨——昨天我去给那个男的洗衣服,他突然——突然。。。。。。”蔡茁哽咽着,十分伤心地哭出了声。
“他欺负你了?”望舒脸色变得雪白,手有点儿发凉,头跟着晕了起来。
“嗯。我没——没——想——想到他会在家,平——平时他都很晚才回来,那时候我都打扫完走了。”
往事像拨不出来的棘刺一样,又闪现在望舒脑海里。
她看着蔡茁雪白丰满的胳膊上那丑陋的伤痕,好几个地方皮开肉绽,似乎是蔡茁拼命挣扎的时候,被男人的指甲割进了肉里。
望舒脸色雪白地看着伤口,起身拉着蔡茁道:“走,我们去报警。”
蔡茁在椅子上不肯起来,挣脱了望舒的手,哭道:“不用了,我挣跑了,他没把我 怎么样。报警的话,我妈知道了怎么办。。。。。”
望舒咬着嘴唇,看着蔡茁胳膊上皮肉翻出的地方,自己想了很久,才有勇气说出来,“蔡茁,其实我以前跟你一样,也出过这种事。。。。。。”
蔡茁抬起头,惊讶地看着望舒,望舒盯着她哭得红肿的脸轻声道:“我当时胆子很小,被那个人堵在路上欺负了两次,那个变态当时是学校某人的亲戚,我。。。。。我找学校也没有人帮我,就被吓破了胆子,后来甚至一路被吓回了家乡——现在我最后悔的就是当初不敢直接找警察,其实被人知道了笑话又有什么,错的又不是我们!”
蔡茁认真地听着,她刚才重重的抽泣声轻了些,“那个变态没——没把你怎样吧?”
“除了把我吓坏了,没怎么样,其实我如今长大了,才知道这些变态男人心理扭曲,胆子最小,如果我当时能有勇气大喊一声,恐怕他就不会一直盯上我了——”
“那后来呢?那变态怎样了?”
“被警察抓起来了。”可惜报警的人不是她自己,望舒惭愧地想,年少的时候,总有些错误会让人遗憾一生的,当初没有勇气为自己站出来就是其中之一。她从架子上拿下蔡茁的衣服,让蔡茁换了衣裤,蔡茁之前被吓破了胆子,才会不知所措,这时B Bs· JOOY OO.nET 候听了望舒的经历,不知不觉止住了哭泣,似乎有了个壮胆的伴儿一般,一边擦泪一边跟在望舒的身后去了警察局。
足足耽搁了一天的时间,验伤,照相,录口供,接受一拨又一拨的询问,整个过程里,望舒都陪在蔡茁的身边。后来她见短时间内无法离开警局,拿下蔡茁的手机给同学打电话,让她们帮忙请假,她自己想了想,又拨了刘国志的手机,想麻烦他通知一下自己大哥,今天她要晚一些回家。
“望舒,有什么事么?”刘国志不放心,听了望舒的话,追问了一句。
“没有,就是我同学有些麻烦,她家人不在身边,我得照顾她一下。国志,又麻烦你了。真是过意不去。”事涉蔡茁的隐私,望舒只好含糊其辞。
“没关系。你同学叫什么名字?万一你妈问起来,我好有话说。”
“蔡茁,这手机号码就是她的。”望舒道,过一会儿挂了电话,回头对蔡茁道,“也不知道今天晚上还能走出去不。”
蔡茁折腾了一天,心理和身体都十分脆弱,她把头靠在屈起的腿上,摇头不做声。
等值班的警察最后说她们可以走了时,已经是半夜了,两个人出来,看着黑洞洞一个人影都没有的街道,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去哪里才好。
宿舍同学那里已经告知蔡茁回家了,蔡茁母亲那里是绝对要瞒住的,这三更半夜两个人唯一能去的地方,只有望舒家了。
“去我家吧?”
“不要了,半夜三更的,我不想打扰太多人。”蔡茁低声答。
望舒猜她是怕惹人多话,自己为难地寻思了良久,想起刘国志那层时常空着的楼房来。
“把电话给我,我给朋友打个电话。”望舒道。
“谁?”蔡茁狐疑地问。
“一个绝对不会多话的朋友,你放心吧。”
蔡茁迟疑着把电话递给了她,望舒拨了刘国志的手机,听他迷迷糊糊地喂了一声,望舒低声道:“国志,我同学有点麻烦,我——我跟她能不能今天晚上在你空着的房子里歇一晚?”
“什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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