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李建成笑了起来，“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之本性而已。至于名分之争我懒得想太多，正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诗酒且图今日乐，莫管门前是与非。人在乱世，礼仪崩溃，君不君，臣不臣，父杀子，弟杀兄。今天能活着，就是幸运；至于明天能不能活着，那全靠运气了！此时，有美女尽量追求，有美食尽量品尝，有好酒尽量喝，免得死去的那一刻，留下遗憾！”

    “原来，你是一个登徒子而已……”商秀珣冷笑道。

    “登徒子又如何？”李建成笑道，“乱世没有好人，只有伪君子，还有真小人。做伪君子太累了，何不做真小人！”

    一句真小人，立时将商秀珣堵住了，想要说什么，也说不出来。

    “咳咳！”商鹤干咳了两声，生硬的扯开话题，说道：“对了，李公子。如今天下大乱，不知何时才能安定？”

    “自从魏晋南北朝三四百年之间，战乱频仍，烽烟处处，千村万户，尽数填埋沟壑。如今大隋统一天下，本来是人心思安，若是没有意外，隋朝将延续三百年国运，只可惜一些人不想要天下安定……”李建成幽幽道，“只要那些人，不想要天下安定，天下就太平不了！”

    商秀珣叹息道：“若是当今圣上，能起安定之心，天下岂会大乱！”

    当今皇上的名声很差，只是飞马牧场却是念着他的好；若不是当今皇上庇护，飞马牧场岂能有如此规模，过得如此安乐！

    李建成道：“天下黎民百姓人心思安，只可惜决定天下命运的不是黎民百姓，而是皇上和门阀世族。我弟弟说过，君王如舟楫，百姓如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在我看来，不过是无稽之谈，草民什么时候都是交粮纳税，都是底层的苦哈哈，当皇帝没分，当官为将又是受到门阀打压。其实，君王如舟楫，门阀如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这才是常理！”

    “主导天下命运的是门阀，是皇上，只要他们不想要天下太平，天下必然大乱。隋朝两代皇帝，都是极力的削弱世族，想要加固皇权，对外虚弱北方草原民族；而门阀世族，却是想着扩大家族权力，甚至是成为皇族。于是，天下想要安定，难比登天，有了今天的大乱。天下大乱，杀来杀去，杀得尸山血海，十室九空，死上几百万，上千万，那时一些世家灭亡，一些世家削弱。死得人太多了，死得人多的野心家都是发抖，那时一些人会清醒过来，认识到自己有几斤几两，不再想着当皇帝；当然若是没有认识清楚不要紧，手下的弟兄们会裹挟，帮助他认识清楚！”

    “野心家少了，于是天下也容易太平。而最为重要的是蛋糕不变，可是吃蛋糕的人却是变少了，于是每个人分到的蛋糕变多了，人人也变得满足了！”

    十室九空，几百万，甚至是上千万人死去。

    想着这副画面，商秀珣和商鹤等，就有不寒而栗之感。

    商秀珣道：“难道就没有不死人，或是少死人的法子吗？”

    似乎为了恶心人，似乎为了打破少女和平的幻梦，李建成道：“汉朝延续了四百年国运，而晋朝短命而亡，隋朝也是短命而亡，商姑娘可想过为什么吗？”

    商秀珣道：“晋朝有八王之乱，而隋朝有远征高丽之败，故而亡国！”

    “这只是表象！”李建成说道，“真正的原因是，晋朝得江山太容易了，司马家篡夺人曹魏的基业，而吴国蜀国等又是衰落，统一天下，没有花费太大力气，没有死亡太多人；而隋朝得国更是容易，几乎就是仗着自己国丈的身份，欺负孤儿寡母，篡夺的江山，统一天下，没有花费太大力气。晋朝、隋朝得天下太容易了，故而失去天下，也是容易至极！”

    “而汉朝得天下时，刘邦却是百战艰难，九死一生。刘邦只是混混出身，没有背景，一切全是靠着自己努力，而他的对手项羽太强大了，在于项羽争斗中，更是屡战屡败，经历血战之后，汉朝才建立。汉朝得到天下，太艰难了，故而失去天下也是艰难！”

    “吃一份苦，得一份收获；努力多少，收获多少。太容易成功，就是最大的失败，只因为成功来的太容易了，世人都是不珍惜；而经历了百战艰难，一次次血战之后，世人皆是知道成功不易，都会尽力珍惜，反倒是稳如泰山。”

    想象中国的某党，可谓是百战艰难，先是被盟友屠杀，又是自己人搞内斗，接着是长征跑路，又是打东洋鬼子，又是打常胜凯，又是打米国干涉，可谓是一次次血战，一次次奋斗，其中有些时刻，危险之极，差些覆灭，可还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最后，某党江山稳固，即便是有着两大国夹击，再加上太祖出错，还有奸臣作乱，可照样是走过了坎坷，迎来了阳光。

    而印度阿三摆脱英国，走向独立，太容易了，没有经过百战艰难，于是一直磕磕碰碰，不死不活。而东欧那些小国，只是随着苏老大，走向了社会主义，也没有经过百战艰难，建立起来太容易了，故而舍弃时，毁灭掉时，也一丝不心疼，故而一个剧变，旗帜更换。

    项羽有着好血统，有着好爸爸，又是有着好人脉，在战斗中百战百胜，简直是开着龙傲天模式，猪脚模式；反而刘邦似乎是配角、龙套，一次次被败北，一次次跑路，一次次受虐。

    可历史证明，刘邦才是猪脚，而项羽尽管开着龙傲天模式，可依旧是伪猪脚。

    虐主模式，才是猪脚模式；而龙傲天模式，是伪猪脚模式。

    龙傲天模式，看起来很爽快，可是得到容易，失去也容易；可能一路高歌，一路顺利，可是只要失败上一次，就再也爬不起来了；就好似项羽一生胜仗无数，屡战屡胜，可是只是失败了一次，就再也没有未来了。

    而在虐主模式下的猪脚，失败的次数太多了，被群殴的次数太多了，被轮流虐待的次数太多了，早就不在乎了失败了，失败不会打到，只会成为磨刀石，成为成长的养料。

    虐主模式下，猪脚往往是百战不死，逃命能力一流，保命本事高超。

    一个个天才死了，他还没有死了；一个个前辈大能都挂了，他没有挂了。

    他不作猪脚，谁有资格当猪脚？

    这般一说，商秀珣心中一震，重复道：“得天下容易，故而失天下容易；得天下艰难，故而失天下艰难！”

    仅仅是一句话，却是道尽头了王朝兴旺之事！

    李建成想要继续说什么，可是却看到，在场的人都是神情忧郁，有的欲言又止，商秀珣更是眉头紧蹙，心中不安。

    “商姑娘，我都说了半天，口水都要干了，不请我喝一杯茶么？”李建成洒然笑道。

    商秀珣这才醒悟过来，知道自己失礼了，道：“小娟奉茶！”

    这个时候，有了饮茶之风，是古老点茶之法，将蒸好的茶饼炙荣、碾罗、烘盏、候汤、击拂、烹试等等手段，还有一套复杂的几乎仪式一样的程序，给表现出来。与其说是喝茶，更不如说是一种艺术！

    后世的日本的茶道，就和跪坐一般，也都是从唐朝所学去。

    这近乎于修行的艺术，在这种近似繁琐到了极点的仪式化程序之中，修养气质和心灵。

    这般茶道，喝的不是就不单单只是茶本身了，更是其中的过程。

    只是李建成却有些不耐烦，他忙于算计人，忙于打架，忙于生存，才没有闲心修生养性，若是某一天无聊时，倒是可能享受这种艺术。

    “大道至简，简单的才是完美的，尝一尝我的龙井！这可是野生龙井！”说着，李建成取出一个瓷瓶，里面正装着龙井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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