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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袁喜乐,忽然觉得自己非常对不起她,如果她没疯,我一定被砍死了。
袁喜乐梦呓了几声,我帮她盖上衣服,发现她的发烧并没有好转,看着她的姿态,我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只能用冷水浇头,逼自己抓紧时间继续研究平面图,但还是看不出什么,忍不住想马在海在就好了,真是隔行如隔山。
我搜索脑子里的各种记忆,想翻出以前听他们商量时的一些知识,看着能不能有什么启发。
想着,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老唐和我说天线,实线的黑线代表电线,虚线代表的是天线,我寻找着平面图上的黑线,忽然看到了一个让我心中一动的东西。——难道,他们是这样让灯灭掉的?
所有的电灯都能亮,都是因为有电,要让灯熄灭最简单的办法是切断电源。但这里的埋线都在水泥墙壁里,而且一定采取了并联的方式,我们没有办法通过破坏其中几盏灯来使整个区域暗掉。但一定会有一条总电源线,只要切断那条线,事情就成了。
我顺着图上的黑线,一条一条看着,立即发现了那条总线的位置。我发现这里的一个房间里有一只电闸,几乎所有的线路都从这个房间延伸出来。
但是我比画了那个房间的位置,就一阵绝望,不管我在哪个可能的房间里,到达那里都必死无疑,因为我关掉电源以后,在黑暗里一定不可能及时回到这里。我合上结构图,知道这玩意儿对我没用了。
但是,这么一来,我几乎就没有任何办法了,我们会在这里饿死,不仅任务完不成,还会迎来一种最悲惨的死法。任务?我脑子里一闪。
立即摸了摸我的身后,我就想起,那卷胶片,在王四川身上。糟糕,我吸了口冷气,刚啧一声,忽然又想到了事情的反面。
不对,这未必是坏事,那卷胶卷,即使不在我身上,也是我离开这里最后的机会。
十六、亲昵
那卷胶片在王四川身上,那个敌特的目的就是胶卷,那么,他在一段时间以后,一定会进入到这个区域里来。
他虽然算计得非常精确,但是,他肯定不会知道,胶卷在什么地方,而他一定不知道这个避难所的存在(否则袁喜乐早死了),在他估计我们都死了或者疯了以后,他一定会进来慢慢找。我觉得他很可能在进来的时候关上灯,或者带上防毒面具,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这就好办了,人的欲望就是人的弱点,只要保佑他不是一下子就找到王四川,那么,我可以设一个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过这家伙一定没有这么快进来,我想了想,心中有了一个大概的计划。
活动了一下,我觉得四肢还是很酸痛,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即使那家伙进来我也没有办法制服,所以现在必须要休息。然后我抱起袁喜乐,把她抱到远离门口的最里面的床上。
袁喜乐的身体滚烫而柔软,散发着一股让人心跳的体香,一抱她的衣服就掉了下来,我用嘴叼住,竭力不去看。
但即使这样我还是觉得面红耳赤,把她安顿后花了一会儿才平复了下来,又把火罐也拿到她身边,这样既可以让她取暖,也可以把本来就很微弱的火光遮掩一下,不至于被人看到。
空洞的门口让人觉得没有安全感,但如果这样关上,反而会留下痕迹被人怀疑,我想着外面有水,无论谁进来我肯定能听到蹬水声,所以倒不用太着急。于是裹上衣服,我再次倒头休息,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次没有睡死,做了好几个梦,浑浑噩噩的很难受,半梦半醒间我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挣扎着醒过来,就闻到一股淡淡的好闻的味道,慢慢感觉身体很暖和,再打起精神立即发现,我的怀里躺着一个人。
我先是一惊,但马上摸到一个滚烫而光滑的背脊,立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怀里的,竟然是袁喜乐。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过来,缩在了我的怀里。我僵住了,立即从身体的很多地方感受到了她光滑的皮肤,还有她那诱人的曲线,她贴得非常紧,脸埋在我的脖子里,手死死地搭在我的腰上。
我僵硬了片刻,忽然就坦然了,拉了拉盖在我身上的衣服,裹在手里搂住了她。
我不了解女人,也不知道在什么情况下会发生这种事情,也不知道发生这种事情的原因,但已经是这时候,就这样好了,即使她醒来抽我巴掌也无所谓,即使她告我流氓罪我也无所谓。
她在我的怀里动了动,好像是回应我一样,抱得更紧了。我忽然发现我的胸口是湿的,她刚才哭过了。
我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忽然就有一股奇怪的感觉从心底涌了上来,我明确地知道那不是欲望,虽然我无法压制我身体的变化,但我知道那种感觉不是欲望。我就这么简单地,莫名其妙地,忽然觉得,我得保护她。
年轻人的恋爱,总是由一个非常小的点起来,然后迅速燃烧,那时候的爱是毫无条件和保留的,甚至是没有理由的,一切都源于那个小点。
我不知道自己这种想法是否就算是爱了,我抱着袁喜乐,对于一个经历了那么多,现在还没有走出恐惧,并且神志不清的女人来说,寻求一个拥抱和这种身体的相贴也许是不分对象的,即使换成了王四川,应该也会面临相同的局面。
但是,这对于我却大不相同,我搂着她,这种滋味超过我以往获得的任何一种美好,我不敢动也不想动,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有可能是借助了我的体温的原因,袁喜乐的额头慢慢开始出汗,呼吸平缓下来,体温也逐渐下降,两个人贴合到皮肤全是汗水,我才慢慢松开她,起来往烧着炭的罐头加了点柴火。
外面的灯还亮着,我喘着几口气,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接了点污水洗脸,袁喜乐在床上翻了一个身,显然躺得舒服了一点。
我又把烧着的罐头拿了两个过来,但不敢再放到她身边,怕她烫着,想了想就放了回去,开始琢磨详细的计划。这个地方非常安静,我必须设一个埋伏,把敌特引过来。
而袁喜乐在这里,如果单纯在这里设伏,一旦我失败,袁喜乐一定会被我连累,而且这个避难所对于我们来说很重要,我不能用这里来作为我的设伏地点,我得另找一个地方做一个陷阱。
我小心翼翼地走到房间外面,一边用水打湿裸露在外的皮肤,挥动手臂看手电前的挥动会否有折射,然后环视这个走廊的口子。
很快我物色到了个方向,尽头的几个房间离积水的通道大概有十七米的距离,这个距离能够保证袁喜乐的安全。那边可以做陷阱使用。
然后,我需要个办法,能让我暴露在毒气里不受影响的时间长一些,关键是这水,我不知道这些水是怎么和毒气反应的,但是这些水是关键。墙壁上的水量也不小,我用自己的短裤做了个口罩,弄湿了包在脸上,却不敢轻易尝试有没有用,因为还是有很多皮肤露在外面。我想起那些房间里中毒而死的尸体,估计皮肤露也不行。
正琢磨有什么更稳妥的办法,是不是也要把衣服弄湿,我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个东西打翻的声音,好像是袁喜乐起来了。
我赶紧跑回去,就看到袁喜乐没有穿衣服,站在房间的中央,另一边我用来取暖的罐子倒了一地。她正惊恐地发抖。
我赶紧走近,叫了一声:“喜乐。”
她看到我,一下就冲了过来把我抱住。她抱得极其紧,我能感觉到她浑身剧烈的发抖,意识到她刚才可能以为我扔下她离开了,心中不由得一痛。在这个地方,一个人困了这么长的时间,即使是男人都会崩溃,更何况是一个女人。
“放心,我在这里。”我叹口气,抱了她一会儿,想让她安静下来,再把她推开,但她死死地抱着我不放手。
我只好把她抱起来抱回到床上,捏着她的手看着她,解释道:“我不会走的,我在想办法让我们都能安全出去,不用害怕。”
她还是不放心地看着我,我看见她的眼泪顺着脸颊直接就下来了,要抽出手再次抱住我。
我暗叹了声,当时的我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种场面,她那种表情,铁石心肠也融化了。我狠不下心再推开,只能也抱着她,慢慢地发呆。也不知道抱了多久,她才逐渐安静下来,我指了指地上的罐头,示意我要把这几个东西重新点起来,她才犹犹豫豫地放了手。
我松了口气,起身把被她打灭的几只罐头全部拿起来,重新添入柴火点上。添柴的期间,我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我可能没法说服她在这里等我出去设计那个“敌特”,她在黑暗里也不知道困了多久,一个人困着肯定比两个人困着要煎熬得多,她看到我离开,肯定害怕得要死,我也不忍心让她再受惊吓。
但是她不说话,我没法和她交流,我得想一个办法,让她相信我一定会回来。但是,这办法一时半会儿肯定想不出来。
回去摸了摸她的额头,烧并没有退干净,亏得她经常雨里来风里去,体质十分的好,否则连这一关都过不了。接着我发现她的脸上和身上全是污迹,手脚很凉,而且脚上是水泡。
袁喜乐有一双很纤细的脚,这说明她的出身一定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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