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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出去一趟!”
连穗岁逃也似的跑了,楚知弋从床上坐起来,喊了一声疏影。
他手里握着义善堂私藏的百官把柄,又在仁和当铺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没有一个人怀疑到他头上?
这就有意思了。
义善堂背后的人不着急,百官也不着急,等了这么久,没有一个人露面找那些东西,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问题了?
“杜翰音那边还没消息吗?”
疏影摇头。
“回主子,还没消息。”
曲平那边也没有任何解释,他的确瞎了聋了,这种不安全的感觉让人心里发慌。
或许只是想多了,没有人知道东西在他手上呢……
疏影想劝一句。
但楚知弋只相信自己的直觉,他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看他,知道他的一举一动,不清楚是敌是友。
“流萤……”
天牢里那个死于流萤之毒的人是谁,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昨晚又梦见流萤满天的场景,梦见义善堂的管事临死前说的那句话……
“你出去吧。”
他的状态让疏影有点担心。
连穗岁从房间里出来,看见季瑛在院子里站着,似乎有话要跟她说。
“王妃娘娘,借一步说话。”
季瑛如果是从宫里出来的,肯定知道很多楚知弋以前的事情,连穗岁觉得她既然跟楚知弋搭伙过日子,有必要了解一下他的过去。
有关他的传闻很多,但大多数都是他怎么从天之骄子一夜之间跌入泥里,她对楚知弋的了解十分有限。
“王妃娘娘,王爷出生时早产,从小体质弱,安太妃对王爷的教养,难免严格了些。”
嗯?
见她脸上疑惑,季瑛继续说道,“王爷小时候吃了鱼虾身上就会起疹子,安太妃就……要求王爷顿顿都要吃鱼虾。”
啥?
“太医说王爷体质弱,太妃就让王爷从小练习骑射。”
“一开始王爷的身子的确吃不消,总是生病,夜里身上起疹子痒得睡不着。后来就好了,王爷不再挑食,什么都能吃,也没再起过疹子。太医再也没有说过王爷体质弱,王爷成了每次都能打胜仗的王爷,但王爷有一个毛病改不了。”
“王爷在外面雷厉风行说一不二,但是回到家里很听话,安太妃说什么,王爷都没有拒绝过。”
“对王爷来说,您跟故去的安太妃一样,都是王爷心底里最亲近的人,所以王爷不会拒绝您给的东西。”
“奴婢想恳请您照顾好王爷,王爷太苦了,如今只有您一个亲人了,请您一定要照顾好王爷!”
季瑛跪下磕头,言辞恳切,连穗岁扶起她,虽然不认同安太妃教养孩子的方法,但是已经故去的人,已经造成了痛苦,她又能说什么呢。
“照顾王爷本来就是我的职责,你放心吧。”
“奴婢替太妃娘娘谢过王妃!”
跟季瑛聊过之后,连穗岁觉得楚知弋真可怜,明明出身高贵,从小却没享过一天福。
对鱼虾过敏,却被要求天天吃那些东西。
体质弱,却成长成了战无不胜的战神。
辉煌时,可与日月比肩,差一步登上皇位。
一朝跌入泥里,摔得粉身碎骨。
怪不得他总是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当她提起安太妃的时候,他会露出那种表情……以后对他好点吧!
“三姐姐!”
连晓小在院子外面喊她。
连穗岁被打断思绪。
“三姐姐,王爷身子如何了?没有大碍吧……”
连晓小眼中的担心藏不住,她也怕楚知弋有个好歹,特意过来看她。
“喝了药睡下了,没事了。”
连穗岁想起一件事来。
“连嘉良最近没有为难你吧?”
连嘉颖考中状元,最近应酬不少,总是出门不在家,连嘉良没考中,可是天天住在家里,前两天还联合贺氏在她的婚礼上闹了一场呢。
“父亲每天都要检查他的作业,他现在没空搭理我。”
“对了,祖母闹了两天,今天稍微正常了一点,她对你意见很大,你别往她跟前凑。”
连晓小好心提醒一句。
话音刚落下。
“你个小蹄子,在背后说我坏话?没大没小,粗使丫鬟养的,就是没规矩!”
没看见贺氏的人,她有穿透力的声音从院子外面传进来。
“小贱蹄子,跑到这儿数落起我来了,你这种搬弄是非的人都得下地狱!”
贺氏说话一股子泼辣味儿,连晓小被她骂怕了,躲在连穗岁身后。
“你个小贱蹄子,跟你那个娘一样不是好东西,抱着我们连家的财产嫁给病秧子,晚上睡舒服了?”
贺氏指着连穗岁的鼻子骂。
她的话太难听,一般人都听不下去。
连穗岁嬉皮笑脸道:“祖母,您还是别骂进自己了,我们都是小贱蹄子,那您是什么?老贱蹄子?老贱蹄子生一窝小贱蹄子,照祖母这么说,咱们连家风水不好,要不要找个人回家里看看,把祖坟换个地儿!”
“多烧烧香,多冒几股青烟,保佑咱们家里多出几个状元!”
连嘉颖考中状元,张氏心里当然不服气了,在府里散播了不少谣言,说连嘉颖只是运气好,是他们连家祖坟冒青烟烧错地方了。还说状元本来该出在连嘉良身上的,是马氏背地里扎了小人,诅咒连嘉良,这才让他身体不舒服,没考中……
这话听起来荒唐,但架不住有人信,贺氏原本还觉得连嘉颖有出息,考中状元给他们连家光宗耀祖了。
被张氏在耳边念叨几天,贺氏彻底信了这套说辞,又重新宠爱起连嘉良,相信他只是没发挥好,不是本身才学不行。
“你个小贱蹄子,我撕了你的嘴!”
别看贺氏上了年纪,她手脚麻利,一个箭步冲上来就要打连穗岁。
连穗岁反应快,躲开了。
“你敢骂老娘!你爹都没骂过我,你算什么东西!一个赔钱货,占着嫡女的身份,拿走了那么多的嫁妆,你不怕撑死!”
连穗岁回头朝她吐了吐舌头。
“撑死是我的事情,反正我是个赔钱货,撑死了也跟祖母没有关系,祖母不用担心!”
贺氏气得狠了,抬起一只脚脱了鞋,拿鞋子扔她。
满院子王府的下人什么时候见过这种粗鄙蛮横之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阻止。
连穗岁躲开她的攻击,嗤笑道:“祖母,您看您这样像什么话?我院子里的下人都没有您这么泼辣的,这要是传出去,丢的是我爹的脸面,到时候他要是被人弹劾丢了官,就可以带着一家子人回老家,天天在您跟前尽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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