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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房间准时灭灯。
几个人在此之前,除了喝酒划拳,找女人,其他夜晚除了睡觉还是睡觉。
“是啊!我说当家的,这伙人会不会通过什么其他方法,将消息传出去啊?我也在纳闷呢,在半路上他们跟我说的话,不可能有假吧?又不认识,他们又不知道我是哪里人,去马家荡那家!”
“其他什么方法,嗯,我想一想......”
屋檐下,他们家的鸽子窝里一阵骚动:“咕咕咕”里面的几十只鸽子顿时有了互动,孙雨超心头一震:“有了,莫非,莫非他们用的是飞鸽传书?”
“啊?他们会来这一招!”林卓娇有些不敢相信。
孙雨超对她摆摆手,示意她不要作声。他借用月光,将头伸出窗外,查看他们家的鸽舍。见得有一只鸽子,飞在鸽舍外边。要说这鸽子,属于群居鸟类,排外心理是所有鸽群的共同特点。当一群鸽子里面,被发现有一只是外来成员时,便会群起而攻之。
的确,有一只鸽子,被他们家鸽子赶出鸽舍。
尽管如此,还是有鸽子穷追猛打,将那只鸽子打得滚落在地。
孙雨超急忙对林卓娇说:“怎么样?还是你当家的充聪明吧,等一会,你就会知道结果了。”说完,他急忙轻手轻脚走出去。脱掉脚上的鞋子,一个人慢慢地从楼梯走下去,从地上捡起被他们家鸽子打得难以起飞的鸽子。
像做贼一样,孙雨超抓住鸽子,如获至宝。
他笑嘻嘻地来到房间,悉手悉脚。跨进门槛内,心花怒放地对林卓娇说:“夫人快来,夫人快来,你看看我逮到什么了!”他说的是低声哑气,温言细语,嘿呲嘿呲笑个不止。只因,不想被别人听出他们房间有动静。两口子秘气小声。
没想到他们房间的八哥,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醒来:“夫人快来,夫人快来。”
“去,你再瞎叫唤,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林卓娇对着鸟笼,发狠!呵呵,你还别说,那八哥真的低头,不敢正是视林卓娇,尽管房间没有开灯。
“啊!你真的抓只鸽子来了?”林卓娇迷惑但不希望结果想孙雨超说的那样,不知所以然。她拉起窗帘,点亮罩子灯,将火焰捻之最小的微光,仔细端详孙雨超手里的鸽子。“哎呦喂,好可爱的鸽子,怎么伤成这样。”
“唉,当家的,你仔细瞧,这鸽子腿上绑着什么东西?”林卓娇指着鸽腿说。
“噢,看来,真的让我猜中了啊!”
受伤鸽子的一只腿上,绑着纸条。打开一看“寅时,路口接应!”
寅时?我的天啦,快到啊!看着几个大字写得工工整整。孙雨超皱起眉头,他喃喃自语地对林卓娇说:“寅时,路口接应?马家荡的唯一入口处在北边,其余,都是水道。看来,在你娘家吃饭的许传奎说的话,真的是喝多了,酒后吐真言啦!”
“什么意思?你是说,他们要对孙家大院动手,是铁定的事实啦!”
林卓娇摇摇头,怎么也不敢相信是真的。这伙人却原来真的是来对付孙雨晴,只是寅时,指的是哪一天的寅时啊?“不对呀?这上面没有注明是那一天的寅时,我们怎么去跟孙雨晴说?”林卓娇有点踌躇不前。
“不行,宁愿信其有,不愿信其无!我们还是去孙雨晴他们家,将这件事告诉他们,万一,是今天佛晓的寅时呢?”孙雨超对着林卓娇说,手里抓住鸽子的他,来不及想那么大,带着鸽子就要走。他只知道当务之急是要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刻不容缓的去告诉孙雨晴。
林卓娇伸手将他拉住,她指一指对面的二楼。
虽然黑灯瞎火,鸦雀无声。但信鸽在他们手里,那伙人又怎么会去接应他们的来人?想到这里,林卓娇对孙雨超说:“啊哟,你急什么吗?现在离寅时还早着呢!你得想想让信鸽将信送给他们啦?就这么带着信鸽去孙雨晴哪里,那伙人怎么知道信鸽送来的消息?”
孙雨超一听,急忙刹住自己要跨出房门的脚步。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说着,他仔细查看信鸽。
翅膀算是被他们家养的鸽子打得不能起飞,但可以走路。应该是信鸽误入他们家鸽舍,被他们家鸽子发现后,群起而攻之。所以,信鸽才有目前的惨状。他将纸条恢复原状,继续绑在鸽子腿上。
继续回到三楼半掩着的窗户前,观察二楼的动静。
还是和刚才一样,寂静无声。孙雨超掉过头,对着身后站着的林卓娇说:“哎,你说我们怎样才能将信鸽丢给他们,且,不会引起他们的发现呢?”
林卓娇皱着眉头,她不是不想动脑筋,而是一时间这个问题还真的将她拦住。
她将头从孙雨超的后背挤出窗外,估摸着将信鸽扔进那伙人的窗子里,是否有多大的成功率。在林卓娇认为,信鸽绝对不能起飞了。即使能起飞,因为误入他们家鸽舍,失去方向感,它也不一定找到二楼那伙人的窗户。
“有了,当家的,要不找根竹竿将信鸽送到他们的窗户里。随着信鸽在地上扑腾,肯定有人会听出动静。这只信鸽,肯定是早就来了。因为它误入我们家鸽舍,和我们家鸽子打斗期间,耽搁了送信给它主人的时间点。现在,要想让它的主人发现它,且,知道是意外受伤而耽搁时间,那就一切安好了!”
“对,我去找根竹竿,将信鸽送到他们窗口。这样,信鸽就会知道自己到了熟悉的地方了。它咕咕发出信号,这伙人肯定会知道。好,就这么着!”孙雨超将伸出窗户的半个身子抽回,林卓娇也退回房间。
两口子忙合一阵,再看到鸽子从窗户进入那个包间时,她们俩还是不放心。
将自己观察那伙人的窗子,关上,然后留着一条缝隙,继续观察。
“咔嚓”一声划火柴的声音响起,紧跟着,房间有了动静。
“好了!这一下,我们可以去孙雨晴那里了!记住,走后门,不要发出声响。”
“笨蛋,无论走前门还是后门,都要惊动开大门的人。我有办法,翻墙头出去,再翻墙头入内。这样,就没人知道了。”
“你,那你行吗?”
“不行也得行,谁让我和孙雨晴是一家子的呢?我走后,你关窗睡觉吧!估计,我明天才能回来。”
“啊对,注意安全噢!”
“没事,这点小事能难倒我?嘿嘿......”
“咚咚咚”孙家大院里面没有动静。
“咚咚咚”看大门的打开大门上面的一个小窗口,露出半个脑袋瓜子问道:“谁呀?都什么时候了,还来敲门?”
“是我,孙雨超。快开门,我有事要找孙雨晴商量!”
“回去吧,明天再来!我们家小少爷这一会也睡着了,你就甭来打搅他做美梦吧!”
“我可把话跟你说清楚,如果你不开门,耽搁大事,一切后果可都是你来承担。那,我就回了啊!”
“哎哎哎,你别急着走啊!我,我这不也是为了小少爷好嘛!给你开门还不行吗,真是的!”
“吱呀”大门打开了,孙雨超瞪一眼看大门的,来不及和他搭讪,急着就要走。
那看大门的可没那么容易相信一个人,他从房间里提出灯笼,对着孙雨超的脸照一照,嘴里哼着一句话:“啊哟,果真是少东家啊!你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要不然,我睡下了,你要走,还得起床给你开门,烦着呢!”对孙雨超挥挥手,这才放心地将大门重新关上。
然后,自己找出大烟袋,吧唧吧唧地抽起大烟枪,拿着小板凳,在屋檐下。
“孙雨晴,孙雨晴,快开门,快开门啦!”
孙雨超急促而又紧张地喊着孙雨晴的名字,听到有人敲门叫自己的名字,孙雨晴一个翻身,从床上做起。他用手揉一揉眼睛,然后,急急地听着外边的动静。等孙雨超再次呼喊他时,孙雨晴以最快的速度披衣下床。
“哦,是大哥呀,来了,来了......”
“啊哟,急死我了,住在我们家的人,用信鸽和外边联系了。亚拉个巴子的,我这几天正纳闷着呢,你说这伙人白天打扮成生意人,在你们家里里外外晃悠。是哪路神仙,也说不清道不明。直到刚才,才从鸽子腿上看到什么绑着一个纸条,一看纸条上面的字,恍然大悟。”
“哎呀,不说废话,直接说纸条上面写的是啥吧!”
“寅时,路口接应!”
“就这几个字?”
“对,就这几个字,多一个也没有!”
“纸条呢?”
“我重新绑到鸽子腿上了啊!”
“他们收到消息了吗?”
“废话,不让他们收到信鸽,我能来你这里吗?”
“啊,对,走,我们俩一起找师傅商量去!”
“走!现在,现在安排还来得及!”
“嗯嗯,去征求一下师傅的意见吧!”
十四的月亮圆又圆,皎洁的月光,照在孙家大院的大青石上散发出刺眼的反射。
他们家急匆匆打开正方大门,大客厅隔壁,几乎都是师傅小南香的宿舍。孙家最不缺的事房屋,若大的院墙内,容纳上百间青砖小瓦房。丫鬟,佣人,看家护院的壮汉,以及远方的亲戚朋友,但凡来孙家大院的都得住上个十天八日。
哪里,曾经是孙明泉和胡川凤住的地方。
现在,由小南香入住。按理说,那间房子应该空着。关键是,小南香来了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孙明泉和胡川凤便主动住到偏房去了。那时候的孙雨晴还小,吃的奶,都是奶妈的奶。而自己亲生母亲的乳汁,孙雨晴从来没有吮吸过。
“咚咚咚,师傅,我是孙雨晴!”里面没动静。
孙雨晴和孙雨超两个人互相对视着,孙雨晴停一会继续敲门。
“咚咚咚,师傅,我是孙雨晴,我们有事要找您商量!”
孙雨晴加大声音敲门,里面继续没有任何动静。
我去,孙雨晴有些着急了。他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问题,莫非,师傅今天不在家?以往,无论什么时间,只要他孙雨晴来叫师傅,百应百搭。大哥哥送来这么重要的信息,碰巧师傅不在家,那可咋整?头脑里,应该不祥预兆,在孙雨晴脑海里即刻浮现。
“咚咚咚,师傅,我是孙雨晴,我们有要事和你商量!”
他不死心,继续再敲一遍小南香的房门。
房间里,依然没有任何声响。孙雨晴心里有些害怕,老实说,有师傅在,他做什么都得心应手。一旦知道师傅不在自己身边,孙雨晴还真有点不自信。至于背着师傅,带着小黑皮去横乌金荡地扫芦苇滩,那可是他知道自己师傅虽然不在家,但她也不会走远。
今天,突然间见不到师傅,且,遇到万分危急的事,孙雨晴犹豫一会,对孙雨超说:“怎么办?师傅不在家。”
“怎么办!自己做主呗,总不能束手待毙吧!走,我和你去叫家丁起来做准备。”
别无选择,孙雨晴只好带着孙雨超,直奔小黑皮的房间。
“走,我们去找小黑皮!啊哟,师傅突然间夜不归宿,那可是我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看样子,我们只能去找小黑皮商量对策了!”
要说小南香怎么会选择留下小黑皮留在孙雨晴身边呢,却原来,她仿佛有先见之明。
冥冥之中,她的一个不经意决定,却成就了小黑皮和孙雨晴兄弟般情谊。
你还真的不用小瞧土匪身上的那个匪气,运用好了,那就是你的左膀右臂。
是人,总归不可能一尘不染。是好是坏,不过在一念之间。我只相信环境造就人这句话,不是吗?你看看小黑皮余伟钧,他父亲余列中在余列中给人做管家,按理说,好歹也是个书香门第出生。但是,阴错阳差,他偏偏和那江湖之人马占奎搭上勾。
这不,被马占奎送到自己的弟弟马书奎的乌金荡,以为在乌金荡做个逍遥王。
结果被俘!
算是他运气好,被小南香几番三次试探,决定有他来陪伴孙雨晴身边的左右。
到了孙家大院,和孙雨晴相处,余伟钧小黑皮深受鼓舞。决心为孙家大院做牛做马,出力流汗,肝脑涂地。这不,关键时刻,孙雨晴终于想到他了。当然,孙雨晴也不是平时不烧香及时抱佛脚。和小黑皮背着师傅在乌金荡的芦苇滩亲手击毙马书奎,小黑皮可是冲在最前面。
看来,一个人再坏,遇他的成长经历有关;还有就是他的生活环境是否健康,也起到决定性作用。
“小黑皮,醒一醒,醒一醒!”
“喔,是少爷啊!”扑通一声下床,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直接来开门。接下来,才开始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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