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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脚并用,稀里哗啦的,李湘怡连声说:“疯了,弄出动静来。我妈在隔壁,孩子们还在做作业,你,你,你轻点,轻点听到吗?”孙道良哪里听得进去,他故意装出久旱无雨,如饥似渴的样子。
不出所料,李湘怡慢慢的被孙道良的情绪所调动。
两口子,久别如新婚,不顾一切地销魂,令事后的他们紧紧地相拥着,进入梦香。
一个礼拜之后的一天清晨,射阳河外滩,给县城带来如同上海外滩的那般景色。
孙道良每每站在自己家的阳台上,鸟瞰射阳河外滩美景,颇有一种解甲归田的欣喜。是啊,久违了的县城,久违了的老家,兴许,这一辈子他这一次是最后一次回来。留念这里的不是什么射阳河外滩,更不是他们家的四室两厅的一百多万房产。
而是他和李湘怡留下的两个孩子,一个孙吉,一个孙密。
快了,孙吉已经大四;而孙密进入重点中学的高三。
光阴似指间流沙,怎么握总是从指缝偷偷溜走。他用玻璃反光照一照自己,两鬓依稀可见几根白毛。怎么啦?我难道来时衰老了吗?回想昨晚和李湘怡的嬉戏,才发现自己再也找不回以前的那种分手时的生离死别;见面时的如胶似漆。
年轻时的激情四射,血气方刚。加上头上长角身上长刺,能干的事,绝对不用嘴说;能说的事,绝对不用手干。一路走来,他差点被骗到缅北。逃出来,来到深圳工地打工。如果不是遇到老乡,他的命运不知道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旅程。
如果不是在建筑工地,他和杨晓楠可能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有怎么可能有孩子,有深圳这么大的家产?不能不说起因来自于李湘怡他们家的二十六根金条,靠它起家在深圳买房买车,紧跟着,有了杨晓楠的介入,孙道良青云直上。
命运,它就这么捉弄人!
建筑公司上千人的工资,都在孙道良的掌控之下。
他在深圳,引领整个建筑行业的兴衰。每年的楼盘,他是目不暇接,席不暇暖。市政府这一块工程,孙道良的建筑公司就难以招架。还好,建筑工地从来不缺的是农民工。给钱就干,不问脏活累活。人力资源的源源不断,给孙道良的建筑公司带来巨大成本上的节约。
他此时此刻不想感慨万千,至少是人在朝中心在汉。
说归说,笑归笑。深圳和老家都有属于自己的老婆、孩子和家,但孙道良举足轻重他是知道什么对他人生旅途最重要。事业型的男人,难免精神上的空虚。孙道良不,他走出一条和其他成功男人不一样的路径。在人生的鼎盛期,他既收获爱情,也收获仕途和前程。
有人说,他孙道良是遇到贵人。
要我说,孙道良是有责任心的男人。哪怕他私生活需要劈腿,在情感问题上我们说孙道良亦或不过关。如果,我们不站在道德制高点去评判一个人的话,我只能告诉你,你孙道良是众多企业家中的其中一个。试问,哪一个企业家、银行家、权贵的背后不是有着一大堆女人在陪伴?
“叮铃铃”手机响了。
“孙道良,我把菜放在楼梯口了,你出来拿一下,再迟上班就来不及了!”
“哦,我出来了嗄!”
打开防盗门,孙道良看到白色红字的马甲袋里,装满李湘怡从超市买回来的食材。
他拎回来放到冰箱,转身回梓桐尹的房间。老人起床了,正在厨房忙着捡蔬菜。他告诉老人家说:“外婆,我去外边有点事。刚才,有人打电话来了,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你姑娘回来问我时,您老告诉她一下哈。”
“哦,那你吃了早饭再走啊!锅里,有煮的煎蛋,还有下的面条,你随便吃一点再走。”老太太嘴里嘀咕着:“到人家去吃饭,哎呦喂,那个早迟的不是你说了算。胃子饿坏了,一辈子的负担。十人九胃,要吃早饭的呀!”她也不顾孙道良爱听不爱听,只管自己一个人在厨房里念叨着,头也不抬。
“哦,外婆,我知道!早饭我去外边吃,好久没吃老家的小笼包子了。您老在家慢慢的吃吧,我走了哈!”
他来到车库看一眼,红旗轿车不见了。原来,那个红旗轿车被李湘怡开走了。他看一下手表,顺手拦一辆出租车,直接去了马家荡。要问他干嘛选择今天去马家荡,是因为他要回深圳了吗?不是,他有十七天年休假,离开去深圳的时间,还远远没有达到极限。
那是为了什么?
为的是他夜里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人头戴礼帽,留着八字胡志,嘴里喜欢叼着大烟袋。但这个人长相并不赖,他偶倒孙道良的床边,梦境里一只手摸着孙道良的头顶,语重心长的说:“你呀你呀,那孙家大院下面,那么大宝藏,都没本事查出来,真是不争气啊!”
“啊,宝藏,在哪里?”
“你自己去找啊,我不能说。说出其,今生今世投不了胎了!”
“啊?那你能说个大概的位置吗?”
“你已经和它擦肩而过。”
“是吗,宝藏与我擦肩而过了......”
孙道良响铃好久,直到把自己急坏,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诚然,他不知道托梦给他的人即是他的亲生父亲小黑皮余伟钧。头戴礼帽,喜欢在嘴里叼着一杆大烟袋。留有八字胡,贼眉鼠眼,脸型瘦弱,身材修长,不却鼻子少眼睛,小黑皮算是个健康人。不赖、不麻、皮肤白皙,但又不令人讨厌的那种。
为什么说孙道良这个人,干什么都得成功?
他的秘籍不过是锲而不舍,坚持不懈。在部队,复习文化课,是这样;到二军大学分配到外科,他依然如故;到了深圳的建筑行业,孙道良依旧一干就是十多年;回到马家荡,他发现地下坑道,还是一样,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不受外人干扰,自家的事自己说了算。这就是孙道良不受别人左右的地方,也是他成功的秘籍之一。
这人呐,好人少,坏人多。笑你穷,又害怕你比他富。你指望别人能帮助你出谋划策,有好事人家会帮助你?自己得不到利益的事,他会对你实话实说,全力以赴?做梦,出主意也是馊主意,怕你不死。不去亲手谋害你,你就已经给你面子了。
人性的丑陋,是这个地球最恶劣的、极度自私自利的卑鄙动物。
他擅长算计,为了保全自身利益,不惜一切代价坑害别人。
他们嘴上一套,心里一套,鱼目混珠,浑水摸鱼。都说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就是人最丑陋的地方。孙道良通过在二军大接受的教训,从手机看到的招工广告,险些被骗到缅北。活生生经验教训告诉孙道良,人,超过地球上所有动物的残忍,和恶毒。
因为,挖空心思,是动物界无法完成的高级动物的思维。
什么小笼包子,他下楼买了一套大饼油条,放在嘴里就咬。
一瓶矿泉水,外加一套大饼油条,这就是他回到老家第一顿早餐。李湘怡以前再忙,也要陪他吃了自己亲手做的早餐再走。甚至,连孙道良动筷子,李湘怡也舍不得。一口口像喂小孩一样地喂他,李湘怡方能满足。
这一次的马家荡之行,虽然是为了丈母娘梓桐尹,为孙道良带来视觉和精神上的不一样,他不是感觉不到,而是不在乎。在他心目中,他在乎的是宝藏。
今天,他起床后,发现自己还是自己。
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李湘怡搂抱着他,那种生怕刮狂风将他吹走一样。所有细节,孙道良并不在乎。无论李湘怡有了什么样的变化,孙道良从来都不怀疑自己老婆会和他人劈腿。这一点,孙道良对李湘怡的人品绝无懈可击,无隙可乘。
从李湘怡见到他那种不要命的爱抚,孙道良深深体会到一个已婚女子的孤单寂寞带来的精神上的煎熬。
公交车到马家荡,只有五块钱。
出租车起步价是七块,在县城你别看不是什么大城市,但消费水平可不低。特别是饮食服务类行业,基本上引领一个地区的消费水准。你在深圳市,一次脚模八十分钟,也不过一百二十块钱。在老家县城,搞一次脚模不低于这个价。
倒是蔬菜一类的农副产品,要比大城市便宜一半价格。
孙道良如法炮制,他第二次进入隧道。不走西码头大戏院的哪条,而是直接从地下疾步走向马良寺的伙房背后的进出口。要说小南香带领的六扇门的人,擅长算计呢。他们留在西码头蟒蛇河的洞门,至今都没有人发现。马良寺的伙房进出口也一样,在一个人工堆成的土堆下面。
以圡丘上面的树木花草作掩护,至今,无人问津。
要说隐蔽性,还要数西码头的河堤大石门。面对河谷,以码头石块叠加为掩护,大石门贯穿其中,很难被人从石头缝隙看出破绽。马良寺伙房小土丘上的进出口,就太明显了。如果,我说的是如果有人爬上小土丘,拨开树木花草,那地下的大木门,依稀可见。
怎奈,过去上百年,没有人有这个胆量爬上小土丘一探究竟。
因为,马家荡人流传的是:马良寺历代老和尚圆寂,都蹲在一口大缸里,而后将其埋葬在圡丘里。致使直到现在,都没有人敢靠近小土丘。从孙家大院来到小土丘,孙道良第一次已经走过,所以,在地下走起来如履平地,快步如飞。
他没有从马良寺伙房走出来,因为他知道马良寺的和尚,也不知道地下有如此巨大的工程。
至少孙道良是这么认为。
从马良寺拐弯,像西北方向的西码头大戏院走去。他想找出西码头到马良寺的塌方,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小南香带领的六扇门的人,为什么一定要将小鬼子的尸体藏匿于马家荡大街的地底下?除了方便劫煞鬼子外,会不会有其他图谋。
单凭小南香从京城官府那里得到造就,心灵手巧的小南香不单单是身怀绝技。
她更多的是擅长利用和领导六扇门的人,专打人家不平事。
将暗八门收罗门下,虽然是小南香死后,孙雨晴的功劳。如果,没有小南香给她儿子做了铺垫,单凭孙雨晴一个人,恐怕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日后他的水到渠成。至少,小南香给他开了个好头。
将有潜在于马家荡孙家大院有隐患的对手,小南香在去世界前,就已经给儿子孙雨晴荡平一切坎坎坷坷。
因而,凭孙道良的智商,他能想象到小南香这个人做事狡兔三窟。走路穿钉鞋,稳上不带稳。
他不相信偌大的坑道下面,只是为了孙家大院的安全和逃生。
却根本没有地下宝藏的收藏,说给谁,谁信呢?文革期间,有些肉眼可见的文物被造反派收缴。有关于孙雨晴的诨号多得去了,什么一张床睡了亲姐妹。姐夫睡了小姨子,天下不稀奇诸如此类,在周围各大乡邻带来更多的是负面影响。
有可能正是这一点负面影响,才使得文革期间的孙雨晴后人遭遇戴高帽,开批斗会,游大街,挂牌子......
事实上,孙雨晴终其一生,只找三个女人。
小兔小马姐妹俩算两个,加上赵玉香大夫人总共才三个。
比起暗八门的扛把子的江小鱼、姜汁莲、周德强、秦昊、赵世凯、二东成、马占奎、许传奎,八个人当中,你随便挑一个都比孙雨晴的夫人要多。人家小妾都有十个八个,夫人,少说也有五六个。
老婆多小妾少,老婆多小妾少,每一户人家不尽相同。正因为如此,孙雨晴留下的后人并不多。
和他的本家弟兄,沾着孙明源在京城做大官的光,驴毛虎皮,恃势凌人。
在马家荡,只要是孙姓人家,都说是孙雨晴他们家亲戚。狐假鸱张,攀龙附凤。外姓人家纷纷和孙家结亲,马家荡因有了孙家大院名扬四海。投其所好,爱屋及乌的人家,纷纷迁往马家荡入住。不能不说,孙雨晴时代的马家荡,小鬼子也未曾祸害得手。
因为小南香有的是方法,小鬼子要什么有什么。
送给他们什么,又从半路给他们抢回什么,嘿嘿,就这主意,男人,不一定想得出。
夷陵镇,当初只住进一个小队的鬼子。可是,整个夷陵镇上万人,居然没有人敢反抗。只有小南香带领的马家荡的六扇门和暗八门的人,才能和小鬼子明来暗去,白的进去红的出来,软刀子杀鬼子,小南香堪称经典。
按照孙彩菊老人家的叙说,孙雨晴应该是位腰缠万贯的大富豪。
可是,除了家产,粮食,土地,布匹被土改时洗劫一空。噢,还有文物收藏,那玩意也是价值连城。只可惜,孙道良小时候就听说被造反派抢走了。包括孙家大院门前的一对石狮子,被人用起重机吊上大卡车装走。
可能,现在县政府大院的那对大石狮子,就是当年孙家大院的那对大石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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