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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眼前再无了路,所以事到临头,便会说一句‘顺其自然’?
窦飞白疑惑的看向那道背影。
北域何时出现了一位‘剑仙’?
他这座小天地,就算是一些玉暇境炼气士都无法破开,但此人却是轻而易举的破入其中,与镇国公强势对峙。
而且,此人出现之际,那缕剑气宛若自天上而来,纯粹至极,毫无疑问的剑仙无疑。
难道是那个地方的人开始行走人间了吗?
要说北域何地剑仙最多,自然是镇妖关无疑。
镇妖关不仅汇聚了来自整个北域的剑修,城池中更是剑修无数。
那道关隘常年与妖族征战,借此磨剑。
除此之外,苍冥天下就唯有那一域之人,侠肝义胆,剑气如云。
但那一域与北域相距甚远,所以,离此地最近的就是镇妖关无疑了。
不过,看着二人似乎早就结怨了。
镇国公脸色阴沉,将言绍祺护在身后,看着唐生:“当真要与老朽为敌?”
“为敌又如何?”唐生嗤笑道:“斩你不过三两剑的事,难道还要我认真考虑吗?”
镇国公冷哼道:“别忘了,如今墨笙就在帝都,只要老朽腾出手来,拿捏他还不是如碾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此语一出。
天地间便又一剑落下。
镇国公的身影瞬间消散。
唐生淡漠地看向那重新凝聚出的虚影:“墨氏何时受人要挟过,而你又认为谁是蚂蚁?”
镇国公脸色难看至极,一张老脸抽搐着,显然已经愤怒到极致:“你当真要不死不休?”
“是又如何?”唐生不以为意。
言语间又是一剑落下。
这一次,镇国公没有坐以待毙,而是双手结印,一道印诀挥出,在天穹上化作覆盖百余里的屏障,阻挡剑光落下。
窦飞白自叹弗如。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势,可看到那白衣身影毫不犹豫地落剑,这才知晓什么叫强势与无畏。
镇国公可是当朝权倾天下之人,百官有几人不畏惧的。
眼下这白衣身影三两句聊不到一块儿,便已经落了两剑。
唐生头也不回地说道:“杀了言绍祺。”
窦飞白犹豫了一下:“前辈?”
他确实想杀言绍祺,但在镇国公的分身化影出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此事难成了。
至于自己的强势,其实也不过是故作姿态而已。
他只是想借此为梧州捞取一些好处,薅一点镇国公乃至言氏的羊毛而已。
真若杀了言绍祺,他窦飞白今后在梧州的日子可就难熬了。
况且,以镇国公的能量。
想要玩弄自己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唐生冷笑道:“你犹豫了,看来你还是畏惧强权啊。”
窦飞白解释道:“前辈,梧州十数城池,上千万百姓,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而将他们置身于水火之中。”
就在这时,他察觉到了小天地的异动。
转头望去。
墨修尘与另一个白衣身影出现在小天地内。
墨修尘冷漠的看着镇国公与言绍祺:“豢养诡异,出卖家国,此等渣滓,也配活着?”
镇国公一边抵御这唐生的攻伐,一边转头看向墨修尘,色厉内荏的说道。“黄口小儿,我言氏之事,何时轮到你评头论足了?”
“去你老娘的,就你这德性,你祖宗十八代上下都是黄口小儿,既然事情都做了,还不让人说了,一口一个言氏,你言氏是能只手遮天还是咋的,这么牛,干嘛不直接自己做皇帝,还巴拉巴拉在叫唤,老狗一条,坟墓选好了吗?”墨修尘闻言直接就开骂了。
“一张老脸跟老蛤蟆似的,也好出来丢人现眼,还镇国公,我看你就像一只哈巴狗,卖国求荣的玩意儿,畜生都比你有良心。”
一时间,场中寂静无声。
窦飞白愣住了,唐生本来要落剑的手也顿住了。
镇国公与言绍祺也呆住了。
谁也没想到这刚出现的小子,只因为镇国公一句话,就问候了言氏上下十八代。
唐生嘴角抽动着,心想这小子真是墨氏子弟,这嘴咋比他的剑威力还大呢?
言绍祺眼神森冷的盯着墨修尘,仿佛要用目光将之千刀万剐。
墨修尘与之对视:“看你爹干什么,哦不,我可没你这么逆天的儿子,我要是老子,早在你出生之际,就一把摔成一滩烂泥,怎么也不能任由了坑爹。”
“你给我死!”言绍祺再也无法忍受墨修尘的言语。
一道拳芒破空而来。
窦飞白冷哼一声,一步跨出,来到墨修尘面前,轻轻拂袖,将拳芒湮灭在虚空之中。
镇国公寒声道:“我记起你是谁了,云霞城的小卒子,口无遮拦,就算是李蕴也不敢与老朽如此言语,你很不知所谓。”
“怎么,想报复我,那我可真玩不起,不过你们见到你出手,我便明白如今的言氏为何是这般德性,上梁不正下梁歪。”墨修尘收敛玩世不恭的姿态,身躯挺拔如剑,不卑不亢地与之对视,淡漠道:“既然言氏敢做,就得承受这万夫所指,且你言氏要葬送这满城百姓,又为何你言氏之人死不得?”
“你知道什么?”镇国公眼神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大秦半壁江山是我言氏死人死出来的,在东境边疆上,老朽手下死了多少二郎,难不成还抵不过这一座小城的贱命?”
墨修尘闻之一笑,拍着手掌:“真是个不要脸的老东西,半壁江山是你言氏打下的?你怎么不说大秦都是你言氏打下来的,你干脆直接请陛下禅位吧,这样你言氏就能登上那九五至尊之位了。”
墨修尘俯瞰山河,幽悠道:“就算你言氏战功显赫,可这也不是你们随意屠戮苍生的理由,更不是你们勾结星门的理由,而你们此举,即叛国。”
“所以,我再问一句,镇国公今日是打定主意要护下言绍祺吗?”
镇国公站直身躯,注视着在站在一条直线上的三人:“是!”
“那就是没得聊,杀了吧!”墨修尘也懒得继续与之对骂下去。
他更懒得去听镇国公口中的歪理。
镇国公以心声对言绍祺,沉声道:“我拖住他们,你找机会逃离。”
墨修尘轻易揭穿了他的想法,嗤笑道:“别想了,今日你谁也带不走!”
外界有石通与黎世阻拦。
小天地内有窦飞白。
就算镇国公能拖住唐生,但言绍祺拿什么逃出生天。
唐生淡笑道:“我第一剑还没落完,别那么着急。”
话音落下,唐生伸手朝着虚空一划。
便有万千剑芒照亮黑暗的天穹,如倾盆大雨直落人间大地。
镇国公祭出一件甲胄样式的防御法器,施展印诀将之铺展开来,借此防御万千剑芒。
唐生淡然一笑,指尖有一抹剑光一闪而逝。
无穷剑气冲霄而起,与那无穷剑芒汇聚在一起,凝聚成一柄样式古朴的法剑,撞击在那件甲胄法器之上。
刺耳的金铁交击之声响彻苍穹。
如洪钟大吕在炸裂。
星河在溃灭。
绚烂的剑芒撕裂了天穹,也将那甲胄法器与镇国公压得急急败退。
“当年真该将你们这一脉杀个干净。”镇国公低吼着,对身后的言绍祺喊道:“快走!”
“父亲!”言绍祺此刻才真正的慌了神。
唐生闻言看向镇国公:“当年大秦仙朝堂也有人出手,我一直以为是皇室之人,如今看来,其中也有你言氏的影子。”
镇国公双手翻飞,宛若两只虬结龙爪在舞动着,恐怖的气机自他身上爆发开来,朝着那件甲胄法器注入印诀,一股可怕的律动荡漾开来。
他眼神狠辣地盯着唐生:“有没有我言氏有区别吗?你墨氏如今还不是丧家之犬而已。”
轰!
唐生的剑法当场崩溃开去,剑气散落向四面八方。
窦飞白将墨修尘护在其中,以免被余波波及。
墨修尘问道:“唐生真能三两剑砍死这里老匹夫?”
“也许夸张了些,但差不了太多,毕竟是一位剑仙!”窦飞白感慨着,只是突然他的脸色就剧烈变幻起来,眼神惊异的盯着那白衣身影,与墨修尘问道:“你刚刚说他叫什么?”
“唐生啊!”墨修尘回答道。
窦飞白听闻之后,开怀大笑:“原来如此!”
墨修尘好奇问道:“他名气很大?”
“大?”窦飞白神色恍惚,眼神中无比敬佩,缓缓道:“如今的北域,若说最惊艳的人,大秦有珺王,而在大秦之外,亦有数名年轻剑修,以及几个宗门内亲传弟子。”
他转头看向墨修尘,激动地说道:“你知道当年的他在我们眼中是什么吗?”
他指着天穹:“他就是比天还高的存在,同境界绝对无敌!”
“哪怕是我们这些比他修道年月大一些的人,在遇到他之后,都会由衷地感叹一句,天姿骄子也不足以形容他了。”
墨修尘说道:“比如!”
“就拿当年在战神宫广场上,初入无相境的他,对待同境界炼气士,无论是谁,就只一剑!”窦飞白感叹道:“多年不见,他已经从那个小剑修变成了剑仙!”
“一剑!”墨修尘呢喃着。
他的脑海中回想起唐生出现之时。
同样只一剑,便破开了那小天地。
仿佛,他就是如此令人难以望其项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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