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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域。
大秦仙朝,定骞州。
李氏祠堂。
李氏的重要人物到场。
身在主位的不是当今的李氏家主,而是一位老者,上任家主——李怀绍。
他端坐在主位之上,精神奕奕,须发皆白,脸上布满沧桑的皱纹,两眼却炯炯有神,眸子中透露出威严,不怒自威。
李氏袭承至今已有六百多年,而李氏正是在他手中逐渐走向巅峰。
不仅在朝堂身居高位,更是与商家合作,掌控大秦仙朝境内数州商路,与山上往来密切。
而他不仅身在朝堂,更是一位炼气士,如今已是九境修为。
而在他身旁坐着的才是当今李氏家主,这个中年男人神色沉稳,双鬓斑白,但一双眼眸如同虎目,精光迸射,他不但是李氏家主,更是当今仙朝吏部左侍郎--李承旭。
身为正四品,他手中有绝对的权利与资源。
他的长子如今亦是朝堂官员,虽然不是同在吏部,但在礼部亦是举足轻重,掌天下礼仪。
一门双侍郎,在大秦仙朝的朝堂算得上一桩佳话,备受尊崇。
而李氏内部,则设置商殿,刑殿,天机殿。
商殿顾名思义,则是为李氏赚取钱财,由李怀绍的第三子-李承渊掌控。
刑殿掌管李氏内部的刑法之职,由第二子李承希掌控,相当于一座山门的掌律。
至于天机殿,则是李氏的情报网与暗杀组织,则是由李氏供奉-何罡月控制。
三殿各司其职,又相互配合,解决了李氏暗中不少麻烦。
李怀绍看向何罡月,缓缓开口:“何兄,让你调查的事情如何,高朗那孩子的伤势是否有好转?”
李高朗在数月前回家一趟,修为不稳,人身小天地紊乱至极,几乎就在跌境,这让李氏很是兴师动众。
当即便调动天机殿调查凶手。
何罡月摇头,叹声道:“没有什么线索,我也与二公子聊过,但一无所获。”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若说在场谁的修为最高,在修道一途见识最广,非他莫属,但却从他口中听到一无所获四个字,让众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能把一缕元神牵引离去,甚至让主人都无法察觉,这等诡谲手段闻所未闻,除非是……”何刚月苦笑摇头,觉得又不太可能。
李承旭目光灼灼地问道:“是什么?”
“上五境!”李怀绍为何罡月回答了这个问题。
众人眼中都充满了沉重。
李怀绍摆了摆手,看向李承渊,目光阴鸷:“这件事且先放着,先说说丘氏那边的情况!”
“丘氏已经全数收拢战线,现在正在接洽南方各个仙门,没有继续北上追击我们的打算,反倒是有种将战线往南转移的迹象。”李承渊缓缓开口,同时取出一份谍报将之交给管家手中。
李怀绍没接,反倒是让李承旭看看。
李承旭翻看过后,冷笑道:“他们也不敢鱼死网破,如今我们李氏已经与云顶天宫达成合作,更是与灵剑宗,以及元烈的灵剑山达成合作,如今燕云门也差不多松口了,届时有此两大仙门相助,北境之内除了云顶天宫,在商路上,就是我们李氏的天下。”
“不要轻敌,李氏不过一年,便瓦解了李氏数百年布下的根基,更是在正面交锋上不落下风。”李怀绍看向众人,沉声道:“证明他们有底气与我们一战,且他们身后的高人至今没有出面,若是轻视,后果不堪设想。”
场中唯一的年轻人缓缓起身,先是行礼,方才开口说道:“其实我们可以加快与云顶天宫的合作,同时暗中给丘氏留下几颗钉子,搅乱他们的布局。”
李怀绍道:“说说看。”
“丘氏拿下的不过是我们曾经的资源,但这些资源便当真牢固不可破吗?”年轻人侃侃而谈:“不尽然,否则我李氏又岂能会失算,不过是利益问题,只要李氏适时引导,我想丘氏必然要在其中吃个大亏,同时也为我们李氏未来南下做了铺垫。”
李怀绍却是摆手道:“不能轻视,但也没必要暗中使绊子,大秦仙朝太大,单凭李氏一己之力吃不下,李氏还没有那个能力,既然丘氏收拢战线,那此事就暂时告一段落。”
所有人都有些惊疑不定地看向主位,何时这位老家主如此好说话了。
李怀绍轻笑两声,眼底涌动着莫名的寒意,只听他话锋一转:“但丘氏在大军南下途中,受到大战波及,这就无可避免了,想必李氏也会心甘情愿地为大秦付出不是吗?”
所有人都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李承旭开口道:“如今仙朝南下之帅尚未定论,但各路军帐已经在开始谋划了,最近兵部召集各路将军议事不下二十次,呈报给吏部的名单多达上百份,确实可以在上面下文章。”
“礼部拨款那边我也可以吹吹风,届时可以让人肆无忌惮地开刀。”年轻人阴冷的出声。
李怀绍颔首:“这件事就交给你们父子去办。”
众人又就此事谈论了一番,李怀绍便就此离去了。
相继离场之后,李承旭带着年轻人走入一间小院。
这个年轻人正是他的长子,李阳宿。
李承旭坐在石桌旁,手中把玩着一柄团扇,看着正在煮茶的长子,问道:“阳宿,斩高朗分身的那小子如今有消息了吗?”
李阳宿将一杯煮好的茶递给李承旭,这才坐下缓缓开口:“那个人在一年前就仿佛失踪了一般,至今没有半点消息,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躲着。”
“这个贱种若是现身,一定要除掉,否则以他的成长速度,李氏未来怕是会沦为第二个青山。”李承旭喝了一口茶,冷冷出声,眼神中寒光四溢:“陛下在收集他的消息,一定要在陛下找到他之前除掉他,李氏的利益不容有半点损失。”
李阳宿点头:“我会联系战神宫那边,同时联系青山,只要那小子敢现身,这一次一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自从那具分身被斩,高朗的道心便有紊乱之象,虽然已入晖阳境,但依旧道心受损,若是不能解开心结,将来都不说步入上五境会有心魔阻道,就是无相境这一关,怕都难过啊。”李承旭幽幽说道。
李阳宿自然明白自己父亲的意思,于是道:“我会注意的,天机殿那边也会时刻关注。”
“朝堂上,近来有些声音对于李氏不太友好,我还需要去处理一下。”李承旭喝完茶水便离去了。
望着李承旭离开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李阳宿缓缓坐下,品着自己煮的茶。
眼神中闪烁着阴煞的光芒。
……
丘氏自从议事之后。
便放弃了北方的争夺,丘明远将主导权放给了丘志泽。
丘志泽毫无意外地采取了墨修尘当初给他的建议,更让秦骁从中斡旋,有了战王府与樊王府的支持,丘氏在山上的布局也顺畅了许多。
梧州。
窦飞白看着丘志泽给他的堪舆图,随着往后翻阅,脸色便越发凝重。
他问道:“丘氏这是想要学李氏,将南方的商路尽数纳入丘氏?”
“大人误会了,我们丘氏并不作此想,只是希望能与各方达成合作,我们借用资源,他们借助我们的商路,这样大家都能从中获益。”丘志泽缓缓说道,神色沉稳。
窦飞白看着眼前这位丘氏少主,赞叹道:“好想法,但为何丘家主为何不亲自与我详谈,而是世侄来此呢?”
丘志泽连忙起身,拱手道:“大人莫要误会,只是如今……”
“还是不禁吓,这可不行……”窦飞白连忙挥手道:“坐吧,如今你才是丘氏的实际掌权者,别被人一诈就露怯啊。”
丘志泽有些尴尬,但还是坐了下来。
窦飞白笑道:“好了,你的想法与布局我也大致了解了,接下来咱们就聊聊利益的问题。”
丘志泽顿时来了精神。
做生意嘛,他熟啊!
然后,堂内就传出。
“少了……”
“这还嫌少……”
“那也不能只想马儿跑,却不给马儿吃草吧!”
“那两成,不能再多了。”
“不行,三成!”
砰!
也不知道是谁先拍桌子红脸,反正府中的侍卫没敢进去。
最后,两人推开门走了出来。
窦飞白搂着丘志泽的肩膀,满脸笑意的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可不能反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丘志泽大笑着。
最终待到丘志泽离开,窦飞白收敛笑意,对府中侍卫道:“去召集各个郡城的郡丞前来议事。”
他看着丘志泽离去的身影,双手负后,眼神深沉。
“看来,天风门这个麻烦得尽快解决了。”
……
覆云书院。
墨修尘握着一卷书回到了自己的客舍小院
便见柏子默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墨修尘走到石桌旁坐下,问道:“有结果了?”
“丘氏已经开始行动了,梧州那边传来消息,天风门的事很快就会有结果。”柏子默揉着眉心说道:“李蕴传回的消息,那位让我赶紧给你瞧瞧。”
墨修尘拿过谍报,仔细看完后,浑浊眸子中精光爆闪,凝声道:“立刻传讯帝都,周玄王朝已经北上,若是天赫王朝被对方吸纳成为附属国,那将来大秦南下之举,将举步维艰,当务之急是破坏各方平衡,打破眼下周玄王朝的布局。”
柏子默叹息道:“但是如今我们的速度,想要快速南下实在太难了,先不说天赫王朝这层屏障,就是周围附属国便足够我们喝一壶了。”
墨修尘闻言一愣,直直盯着柏子默:“在这等着我呢?”
“陛下的意思是,让你直接去帝都,然后率兵南下。”柏子默双手一摊,耸着肩头说道。
墨修尘佝偻着起身,幽幽道:“李氏不灭,我不会南下,更何况我如今这般情景,长途征战耗不起。”
柏子默眼神一亮:“那你呆在书院不也没有什么作用,难道你每天去给学子们授课便能恢复吗?”
他走到墨修尘身边,拍着他的肩头轻声道:“去了帝都说不定有机会。”
墨修尘闻言,思量道:“我考虑考虑。”
从那份飞剑传讯出去之后,他便知道自己藏不住多久。
但没曾想来得如此之快。
他如今这副身躯倒是恢复了一些,但是寿元并未有增多的迹象,勉强算是一个养筋境炼气士而已。
气海天地中,天地灵力刚刚铺满海床,尚未达到巅峰时期。
数月时间来,他终于明白为何‘金枝玉叶’为何会那么快速成。
一切都是因为他早早便能汲取星辉之力修行。
只是不自知罢了。
而星辉之力能快速帮助他修行,恢复实力,这才让他看到了恢复的希望。
几大法门也终于能动用了,不再是废人。
而这一切,还要得益于柏子默给他吃下的那颗九转逆生丹,若不是稳固人身小天地及时,自己怕是真的要废了。
所以,他十分感激柏子默。
柏子默坐下,无奈道:“你虽然年纪尚浅,但你经历如此之多的事情,想必也明白,如今天下并不太平,或许下一刻大乱就会来临。”
“停停停……老子知道了。”墨修尘闻言没好气地说道。
柏子默嘿嘿笑着便走了。
走出院子,他神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
前些时日。
他依稀记得墨修尘讲的一个故事。
那是荆轲刺秦。
秦王问荆轲,为何刺他。
荆轲答:我为天下之百姓。
而秦王曰:诸多卑鄙的勾当,都假借老百姓的名义,你去翻翻那些历史帐簿,哪家的宫廷斗争里没有刀光剑影,看看哪个君王的手上没有血迹,勾心斗角,争权夺势,我不杀他,他便杀我。这样的故事过去有,现在有,将来也不永远不会绝迹。
荆轲答:秦王你穷兵黩武,发动战争,侵占邻国土地,扩大秦国版图,暴秦不灭,天下不能和平,我为了诸侯刺你。
秦王曰:你以为刺死朕,天下就太平了吗?哪个国家强大了不对弱国动武,哪个女人漂亮了不被男人惦记,利刃在手妄动杀心,权势无边必然腐败。
荆轲曰:侠士一出,驷马难追,我既答应了燕太子,焉能有反悔之理,我为了侠士之荣誉刺你。
秦王曰:尔总算是说道事情的根本,你们这些所谓的侠士,其实是一些没有是非,没有灵魂,仗匹夫之勇,行沽名钓誉的可怜虫罢了。
……
当时柏子默就在讲堂之外,他陷入了沉思。
他不知道对话中的两人谁对谁错,好像谁都有理,但好像谁都站不住理。
可将之放在大秦仙朝,好像那位秦王并未有错。
但那侠士错了吗?
他站在门外听了许久。
墨修尘的答案是:这世间没有绝对的对错,也没有绝对的正义,不过都是在找中间的平衡罢了。
战争会发生,死亡会如约而至,暴虐无处不在。
站在君王的角度,秦王没错。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荆轲身为燕人,看燕国百姓流离失所,流血漂杵,哀鸿遍野,所行之举,站在他的角度,亦是无错。
深究其根源,一切不过一个道字。
观天之行,执天之道。
顺势而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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