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里的丧尸和红区里的怪物相比，杀伤力大打折扣，肖翊宸一路杀进实验室，过程堪称轻松。

    尤其一个月前才经历过九级丧尸王引发的丧尸潮，王程基地里的丧尸就显得很不够看。

    为了提高效率，肖翊宸对“丧尸诱捕器”算是用上了瘾，只要一小块品质优质的肉，就能将丧尸聚集在一起，一招解决，出奇方便。

    本来以为要费一番功夫才能抵达的实验室，两人就这么径直地地闯进去了，之前所做的谨慎策划，除了谨慎，一个计划都没用上。

    实验室在基地的一幢大楼里。

    可惜楼都塌了。

    两人为了找到通往地下的通道，倒是费了一番功夫。

    通道口都被埋在了废墟里。体力当然是要省着用的，肖翊宸拿出丧尸镇压器，驱使那些低级丧尸帮忙搬运废墟，搬运完成后顺带贴心地送他们上西天。

    可惜他不是金属系的，不然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进入地下，阴森的冷气扑面而来，一同伴随的，还有浓重的血腥味。其中还夹杂着消毒水和酒精的味道，使得味道更加奇怪。

    整个基地都废了，地下更是一片漆黑，要不是两人都是异能者，打着灯都未必看得清路。

    地下也坍塌了很多，有的地方被落石堵住了出入口，时不时还会发出嘎吱嘎吱或是乒乒乓乓的声响来。

    哪怕元宝和八仔齐力勘测过，不会有危险，谢栀意还是免不得有些胡思乱想，万一上面的墙砸下来，把她和肖翊宸压在地底下怎么办。

    她没关系，本来就是来还债的。

    只是肖翊宸本可以不用陪自己的。

    肖翊宸敏锐地感觉到她有些情绪上的变化，默默松开握着她的手，改搂着肩，往前走。

    “吼吼吼……”

    “嘶嘶嘶……”

    地下安静，一旦有些声音都格外明显。

    两人对视一眼，朝着声源走去。

    走到头的时候，谢栀意看到眼前的一幕，捂着嘴差点要呕出来。

    之前杀丧尸的时候大概是脑海中接受的记忆已经让她习惯了这种感觉。

    但是眼前的生物却是她第一次看见。

    破损的监狱已经部分坍塌，有一些嵌合体已经跑了出去，剩下的嵌合体似乎都是一些残次品。

    与沿路遇到的健全体不一样，这些残次品苟延残喘着，嘴里嘶吼着一些语义不明的话。

    若是变异丧尸和变异植物嵌合的也就罢了，尚且还能入眼。

    变异丧尸和变异动物，甚至是人类的嵌合体，简直没眼看。

    而这些残次品俨然是被抛弃淘汰了，留在这里自生自灭。

    “等一下，这不是？”肖翊宸踢翻一块巨石，将电线和一些物品清理开，发现了下面的两具人类尸体。

    若是他没记错，这两人不正是程家和王家的家主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按理来说，这种人最是惜命，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自己，哪这么容易死。

    在原作里，这两人可是祸害遗千年。

    “喂……你过来……”

    肖翊宸正疑惑着，牢笼里的其中一具嵌合体突然清晰地发了话。

    肖翊宸下意识将谢栀意拦在了身后，举起了枪。

    “呵，我快死了，不用这么防备我……”嵌合体发出了自嘲而虚弱的声音，“杀了我吧，我受够这个世界了……”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两个是你杀的吗？”谢栀意走上前一步，“或许，我能救你。”

    “没必要，救了我我也是孤身一人，没有意义。”嵌合体似乎是自言自语，“忍辱负重，为的不过是这一天而已……”

    “那你有什么遗憾么？”肖翊宸自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世界，头一次表现出了一点人文关怀。

    “有酒吗。”

    谢栀意从空间里找了一瓶昂贵的葡萄酒出来。

    “要白酒。”

    “要求还挺多。”肖翊宸心里默默吐槽了一下。

    谢栀意换了瓶白酒出来。

    肖翊宸谨慎地用枪顶到他面前。

    嵌合体伸出已经被替换成变异狼爪的手，抓住了酒瓶，一饮而下，开始自述。

    王程两家丧心病狂的实验自很久以前就开始执行了。

    原本只是普通病毒，但在迅速的变异下彻底失控，爆发了丧尸。

    为了收割普通人，两家制造了解毒剂，但表面上，却还包装成爱心企业。

    随后在资金和物资的堆砌下，建立了基地。异能者的出现让他们继续研究异能增强剂，获得了源源不断的来源。

    但外界动植物和丧尸的变异速度远远超过了异能者的升级速度，严重威胁到了基地生存。

    在这种情况下，王程两家又开始疯狂地想出了狗屎一样的方案，决定将厉害的变异动植物与丧尸嵌合并试图驯化，以此服务人类，抵御丧尸潮。

    而肖翊宸面前的人，就是在尚未完全丧尸化的时候被抓去了做实验。

    因为解毒剂的作用，至今尚未完全失去理智。

    在痛苦的折磨下，倒是硬凭着改造过的身躯杀进了基地最深处，把这两个罪魁祸首拖到了这儿。

    肖翊宸和谢栀意不由对视一眼。

    他们两人早就熟读原作了，可能因为原作的时间线是重启过的，根本没有这种剧情。

    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步变化，让剧情出现了如此巨大的偏差。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来这里。”嵌合体喝了口酒，继续自嘲，“呵，贵点的白酒也不过如此，酒精没有一点用。”

    “曙光基地，报仇。”肖翊宸言简意赅，不爽地看了眼地上死透的王程两人。

    就是这两人一句话，谢栀意被谢玲意抓去了做实验，白白抽掉那么多血。

    要是抽血是为了拯救人类，谢栀意就算心里有气，也能表示有点理解。但自己被抽血是为了做这些反人类的实验，谢栀意就完全不能理解共情了。

    “怪不得……”嵌合体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你们基地，资助了很多解毒剂。我本来还想杀过去找你们基地算账呢，只是现在不太可能了……”

    要怪，就怪那些人太蠢了，以为嵌合体都是完全没有智慧，只是听命于人类的工具，所以做实验的时候，从来没刻意避着聊天话题。但谁能想到，还幸存了一个像他一样没有失去智慧的。

    肖翊宸大概能梳理清楚了。

    只凭王程基地的产能，大概是做不出那么多解毒剂用于实验的，所以和谢玲意达成了部分交易。

    要是缺了解毒剂，王程基地的实验还未必能做到现在这个程度，也未必能等到这个有智慧的嵌合体向基地复仇，顺便间接阻止了嵌合体的发展壮大。

    在重启的时间线里，可能就是缺了曙光基地这一环节，反而导致嵌合体的疯狂变异，最后反而给人类带来了巨大威胁。

    肖翊宸心情顿时复杂了起来。

    万事都是相辅相成的。

    如今的时间线里，嵌合体虽是灭亡了，但同样的，无论是曙光基地还是王程基地，普通人都付出了巨大的牺牲。

    只是换一条时间线就一定好吗？

    这也未必。

    原作里的重生时间线，他和谢栀意提前阻止了谢玲意，但因为不知道王程基地，没能提前阻止他们，反而在后期造成了更大的麻烦，依旧有很多人在与嵌合体的对抗中失去了性命。

    嵌合体的身体已经足够虚弱，本就缓慢无力的声音更加小了：“我叫纪锐，给我个痛快吧，等死太痛苦了。”

    “谢谢你，我们会记住你的。”肖翊宸点头朝他致意，举枪，对准他的脑袋，“我开枪了。”

    “谢谢……”

    话落，扳机扣动，枪声在黑暗与寂静中回荡。

    旁边没有智慧的嵌合体突然爆发出更加剧烈的动静来，想要冲破牢笼。

    肖翊宸没有丝毫犹豫地发动了范围异能。

    在一片电光火石中，实验室彻底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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