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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哪儿都要看着我到哪儿?”
被身后脚步紧逼着,念沧海被迫走入厨房里,小幽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站在门口,为难的绞着手指,“小姐,你别气,小幽怎么会是狱卒,小姐又不是囚奴。”
“我不是么?你家王爷不是收买了你让你看着我这个北苍送来的囚奴?”
“小幽可没有被九爷收买。”
“九爷?连称呼都和他们那么北域人一样了,还说不是?”
念沧海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从小到大,十年相随,生死不离,这么个当至亲亲人来疼来爱,掏尽自己性命来保护的小妹妹就这么背叛了自己,她的心是真的被伤得不清,就好像被一把刀生生割成了一片片。
转身在厨房里找寻着什么,冷光躲在角落里暗闪,念沧海抓起一把小刀,把小幽吓得三魂不附体,“小姐,你可使不得。”
“怎么,怕我是拿着它去杀他,不用担心,杀了他,我是死,我这是被最疼的妹妹伤了,一刀了结了自己算了。”
说着,念沧海仰头双手握刀向着自己的喉咙落下,“不要,小姐要是死了,小幽也不要活了。”
小幽踮起脚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刀,跪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小姐不要气小幽,小幽也是因为想要时刻伴在小姐的手里,才帮了九爷,呃……王爷一次。”
“说下去,让你侍奉在这儿肯定不是意外。”
是,的确不是意外,“醉大人昨夜找来翠园,问小幽要不要和小姐日日相对,再也不用看那些个嬷嬷的眼色,小幽当然想,他就说带我来这儿,这儿是王爷要赐给小姐的新阁,日后好好侍奉王爷和小姐就好,但是条件是昨夜,昨夜要……”
“昨夜要锁着门窗,把我和那个大**关在一起才行?!”小幽抬起哭得肿肿的大眼,犹豫又可怜的点点头,念沧海简直被气煞,“笨丫头,你知不知道,把我锁在里面,我要是被他——”下.
一句不耻地落不出口,小幽乌溜溜的大眼倒是贼贼的点上笑:“昨夜王爷是把小姐扑倒了?!”
“扑倒你个大头鬼!你这坏丫头,真是被洗脑了!”
念沧海面一红狠狠揪了下小幽的耳朵,痛得她两行热泪荡啊荡,“唔唔……小姐当真就对王爷没动心?王爷生得那么俊,一点都不比皇上差,小幽看王爷是真的爱上小姐了,夫妻成亲不圆房,王爷能忍耐到现在就看得出他有多疼小姐了……”
“哎,小丫头,你懂什么,什么……什么成亲不圆房……什么忍不忍耐……哎咦,懒得理你!”
念沧海脸越来越来红,舌头打着结,她到底是心乱着什么,把那个混蛋说的那么无私,就好像千错万错都真的是她不是似的!
他忍什么?要不是她每次顽抗到底,早就被他吃了一回又一回了。
转身又跑出了厨房,小幽急得追上去,“小姐,你又要去哪儿?”
“不许跟来,否则我自己逃出去再也不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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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端木卿绝站在案前手中执着笔在画纸上画着什么。
醉逍遥负手走了进来,扫了一眼,九哥是在画一个人——
一个小女孩,一身黝黑的肌肤,身形玲珑,脸孔平庸无奇,要说五官算得上是丑陋,却拥有一双比明珠还要耀目的眸子,像是一对黑曜石,给整个人物都增色了不少。
“有点儿意思,和那个‘她’很像。”他调侃道。
“就凭那张丑颜?”
端木卿绝草草勾下最后一笔放下手中画笔,瞧那不言而威的神色,醉逍遥神秘兮兮的笑靥散开,“在九哥的心里,那个她果然仍旧是最美的,谁都无法逾越。”
“不许再提她。”端木卿绝是一副被戳中痛处的表情,声音沉沉闷闷的。
“哪个她?”
“两个都。”
既然不许提为何又要画下她?!
醉逍遥没有追问,眼神飘向屋中的一座屏风,屏风是上等琉璃制作而成,屏风上是一副人物画,由九哥曾经亲笔画下,嵌入琉璃烤制而成——
画中人身穿红白相间的巫女袍,三千青丝发随风飘扬,纤纤素手摊开接住身边洋洋飘落的粉色樱花瓣。
那人儿,可用倾国倾城倾人倾世来形容。
任谁看了都会发出“世上真有这样的女子?”的感叹。
如墨的长发,如泉的肌肤,清澈妩媚,妖娆纯净,极致的两种美竟没半点冲突的融合得极好。
像极个白瓷娃娃,肌肤柔润如彩,粉红透白得就如是透明的。
不过就是个七八岁的娃儿,若是长大以后,又会是个如何倾国妖娆的美人儿?
当初见着这幅画的时候,他和九哥不过八岁,他问九哥这画中人是谁,他只笑不语,两年后,他跟着九哥被端木邺带回北苍,圣女坛下,他才知她叫“忘莫离”,北苍大国的“圣女”,庇佑北苍时代盛荣的巫女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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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在位期间是不能与男子亲近的,雪山脚下,他用这双眼亲眼看着九哥和莫离小心翼翼的护着对方,爱着对方,哪怕远远不能触及,他们的眼神,他们的心都不曾分开。
九哥虽然什么都不说,但他知道,这庭院小筑是为了莫离而造。
因为她曾说过,不再是北苍圣女的时候,要和九哥远走天涯,在过神仙眷侣,与世无争的日子。
这儿到处飘散着叫做“忘莫离”的香,院子里种满她喜欢的薄雪草,代表着重要的回忆,花语:念念两不忘。
其实看端木卿绝提笔作画,醉逍遥还是有点讶异的,因为二十多年过去,他从未见九哥再画过任何人。
若不是动情,莫不是因为憎恨?
“她当真自小就那么丑?”
端木卿绝的声音来到身后,醉逍遥收回眼神毕恭毕敬道:“是。”
“那红瘢也是生来的胎记?”
“是。”
面具下的脸上闪过一抹似若惋惜的神色,“今个儿九哥怎有如此好兴致,对王妃似乎‘兴趣’满满?”他问着,言中另有它意。
端木卿绝抿唇勾笑:“夫君想要了解自己的妻室就让十弟那么不解,莫不是十弟有何私心?”
九哥记性真是好,还没忘了他曾经说笑的那些话。
妻室么?今个儿又一个让他惊慌的词汇,“九哥已经将王妃当做了妻子?十弟记得九哥只为心爱之人作画的,不是么。”
端木卿绝心口微微一怔,看了眼手下的画,他都不知方才自己是着了什么魔,看她跑出屋子,他竟来到书房就提笔画下了她。
“草药呢?”
他岔开话题,收起画揉成团扔到一边,仿佛要将方才画下她的事实抹去。
醉逍遥从怀间拿出几株绿色的鲜草,这草叫做“仙人草”,生吞服下身子会发热,就好像受了风寒高烧不退,昨天他就为九哥带来了不少。
要说为了留住那个丑丫头,九哥是费劲了心思。
“九哥的烧退得也太快了,难怪王妃方才急得要跑回去。”
他有心试探,端木卿绝果真口吻一急:“让她跑出去了?”
正问着,他却听到屋外不远处传来匆匆跑来的脚步声,话锋立刻一转,“十弟,帮九哥做件事,将丹书铁劵放去‘鬼眼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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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逍遥眸子一转,和端木卿绝眼神一对,当下就瞥见门外有道拉长的身影,她正止步于门外偷听着。
偷听的不是别人,正是念沧海,她本气冲冲而来是为了和端木卿绝说清楚,她绝对不会在这个地方住下,倒没想有了意外的收获,她终于知道她要找的丹书铁劵会放去鬼眼搂。
“知道了,九哥。”“放在二楼的最里间的厢房。”.
“是。”
醉逍遥应着就先行离开,踏出门外的时候,外面倒是连个影子都没有,他嘴角却是隐隐勾着笑,俏俏瞥了下那拐角的深处。
躲在拐角里的念沧海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待醉逍遥走远才走了出来。
看来为了偷到丹书铁劵,还是留在这儿比较好,那个大淫/魔不放她走,他肯定也不会走,知道他的一举一动总好过被他暗箭所伤好。
待他夜半熟睡,给他来上一针,她偷溜出去就是神不知鬼不觉了。
打定主意,念沧海在小筑里逛了一整天,见夜暗下了才乖乖回了房。
推开门,端木卿绝坐在罗汉床上喝着茶,一副等着兴师问罪的架势。
“王爷。”
“爱妃,舍得回来了?”
“夜了,妾身想睡了,烦请王爷挪一挪。”
她看着床,示意她要睡这儿,麻烦他回到他自己的榻上,“爱妃莫不是忘了,还有笔帐,你没和孤王了清呢?”端木卿绝放下茶杯,眼神狡黠。
念沧海没吱声,他知道他旧事重提,是在问她那日偷地形图是为何了。
“爱妃可别说是因为缺银子而想偷值钱的宝物。”
他抢在她开口前说,掐断了她扯谎的路。
“老实告诉孤王你要什么,也许孤王不会怪你,还能如了你的愿。”
他抛出诱饵,可惜她念沧海不是愚笨的鱼,还是聪明的猫。
老实跟他交待?
哼,虽然她没见过什么世面,可光呆在北苍后宫的半年,见识了寻常百姓一辈子都见不着的勾心斗角,暗算陷害,她算是将深宫里的人的心给看透了。
她若和他说,她是来为端木离偷丹书铁劵的,难道他会乖乖交出来,然后再放她平安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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