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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娄家门口。
新式婚礼嘛,很多东西就没有了,不过娄家的亲戚还是在门口有不少,都等着看新郎官呢,高振东对于他们大部分来说,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今天就想好好看看被娄母吹上天的女婿,到底是个什么三头六臂。
看见高振东他们下车,几个小孩一边往娄家院子里跑,一边大喊:“来了来了,新郎官(姨父/姑父/姐夫)来了。”
也不知道这些小孩是哪儿论的亲戚,喊什么的都有,娄家是京城老坐地户了,稀奇古怪的亲戚多,倒也不奇怪。
高振东刚走进院子,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就响起来了,这年头,不禁燃放,运气差的,还能听见枪声。
一进院子,高振东就懵了,两辈子就这一次,晕乎乎的。
反正是别人叫他做啥,他就做啥,这年头又没婚闹,娄家更丢不起这脸,放心跟着规矩走就行了。
得亏规矩已经是简化的,高振东觉得时间漫长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才在指引下,终于见到了娄晓娥。
没有红盖头这些,娄晓娥一袭红衣,巧笑嫣然,甜甜的看着高振东。
在大家的簇拥下和小孩的欢呼声中,娄守行从另外一个门背着娄晓娥出门来。
这是取此生唯一,不走回头路之意,所以进门的路和出门的路不能是同一条。
把自家妹子背上了婚车,娄守行转过头对着高振东:“好好对她,要不然我不.”
说到这里,可能是掂量了一下武力对比,也可能是对高振东完全放心,卡壳了。
嘴巴张了几下:“总之,你俩要好好的。”
高振东狠狠的点了几下头:“大哥,你放心。”
娄晓娥坐在车上,开开心心的和亲友们打招呼,在她看来,这就是换個地方住而已,爸爸还是爸爸,妈妈还是妈妈,又没离多远,来往方便得很,没什么好伤心的。
看着车上笑颜如花的娄晓娥,娄父有点惆怅,和他相比,娄母反倒没有太伤心,而是乐呵呵得的。
别人都是嫁出去,但在她看来,以高振东的情况,娄晓娥是嫁了,但是没出去,我们家也不亏啊是不是。
高振东家和娄家距离并不远,几公里而已,逢年过节,肯定还是要回娄家来的,过段日子再抱上大孙子,娄母想想都觉得美滋滋的。
娄守行醉心事业,特别是去港岛大展拳脚之后,看他的样子一时半会儿也没有结婚的心思,这抱孙子的主意,也只能往娄晓娥身上打了。
在一阵鞭炮声和哄闹声中,婚车缓缓启动,向着高振东家开去。
来的时候是三辆,回去的时候却是十来辆,娄家的亲友,也在车上跟着车过去。
后面还跟了一辆卡车,车上是娄晓娥的嫁妆,也是他俩过日子用的家伙事儿。
没过一会儿,婚车队在离四合院还有一段距离的胡同口停下了,再往里,车子就进不去了,只能走进去。
早就有望风的小孩子在胡同口看见,一路高喊着“来了来了,高叔叔的新娘子来了!”“高叔叔和娄阿姨来了!”往院子里冲去。
高振东给娄晓娥打开车门,娄晓娥全然不顾什么规矩讲究,双手一伸:“背我进去呗。”
高振东哈哈一笑:“好嘞!”
娄晓娥靠在高振东宽厚的背上,觉得无比的踏实。
没走几步,院子里得到了确切消息的李副厂长一声:“鸣炮!”
几个大小伙子各自点燃了自己眼前一大条鞭炮,鞭炮声中,高振东背着娄晓娥向不远处的院子走去,渺渺青烟随着鞭炮声在空中飘舞着,其他人跟在他俩后面,一同前行。
一路上,小孩子们的“高叔叔好,娄阿姨好”、大人的“恭喜恭喜”等祝贺之声不绝于耳,高振东笑得脸都有些僵硬了。
等到他背着自己新娘子走进院子,鞭炮声音还没停歇,院子里并没有张灯结彩,不过大大小小的红色“囍”字儿却是到处都是。
早上就在帮忙的亲友和陆续赶到的宾客,都在笑着看着他们两人。
万月芹、陈越红她们把份子钱的差事交给梁发明和刘荣国,在她们的指引下,高振东背着娄晓娥来到了卧室,把娄晓娥放了下来。
床和被子早就用娄家预先送来的部分嫁妆给换成了新了,红色缎面的被子上,绣着传统的鸳鸯戏水图,还有一个大大的“囍”字儿。
娄晓娥坐在床边,笑着对高振东道:“你先去忙吧,有嫂子她们陪我呢。”
高振东是要出去待客的,不过娄晓娥就不用了,她在卧室里等到仪式开始再出现。
虽然仪式从简,但是好歹还是有一个仪式的。
高振东来到外面,人还真不少。
运算所的人来了好多个,厉所长、池总工打头,乌泱乌泱十几个。
京钢厂的人也来了,除了当时NF车间的人之外,范副厂长能来倒还正常,不过谭厂长也来了高振东是着实没想到。
第三轧钢厂,研究室的人全到,技术处到了大半,赵、吴两位副处长都没落下。保卫科的人也来了一小半,张处长本人也到了,剩下的主要是作训、民兵队的人。
其他处室、车间的人也来了不少,高振东参加工作半年,还是结识了不少人,关系也还都不错。
还有高振东的大学老师,也来了几位,同学就不多了,都分配了,过不来。
至于院子里的人,就不用说了,基本上都在帮忙,刘海中看见这一院子的干部领导,眼睛都直了,话都说不利索。
聋老太是帮不上太大忙了,她能把自己照顾好就成,不过她除了份子钱,还送了两双鞋,两双鞋垫,针脚密实,鞋垫上还绣上了“囍”字儿。
大家一边帮忙,一边聊天。
“高处长这个阵仗可真不得了,来了多少领导啊。”
“开玩笑,你看他三天两头不是上广播就是上宣传的,人面儿广不是正常嘛。”
“他媳妇家是干啥的?看着挺有钱啊。”
“干啥的?解放前,我们厂子都是人家的。”
“这他也敢要?”
“公私合营了,都改造了,有什么不行的,我看那姑娘挺不错。”
“诶,怎么李副厂长都来了,杨厂长没来,他不是一向最器重高振东的嘛。”
“这你就不懂了,和李走得近了,难免就和杨离得远了,领导的事儿,你不懂。”
傻柱听不下去了:“胡嘞嘞什么呐,昨儿杨厂长招待客人我掌勺,杨厂长还向我说起振东这事儿呢。人家领导,忙!比普通人晚两分钟有什么奇怪的。”
这边还正说着呢,杨厂长人就到了。
到的人不止他一个,他和十七机部领导一起来的,郑良枢也暂时把迎宾的活儿交给了其他人,跟在了领导旁边。
不过大部分人都不认识十七机部领导,李副厂长却是认识的,心里暗道自己这个总管果然没白干呐。
他们一来,现场就一阵热闹,毕竟这里的人相当一部分都是第三轧钢厂的,同时京钢厂也是十七机部系统的。
十七机部领导和杨厂长在众人的招呼声中,笑呵呵的一边向高振东道贺,一边去交份子钱。
不多,和大家的金额都大差不差。
不过有趣的是,十七机部领导还送了一叠各种票证。
这就很有意思,这东西按照规定来说,是没有价值的,只是购买凭证,而且本身不能交易,送倒是可以。
送这些东西,在理论上没有任何违反规定的风险,实际上,这玩意却老值钱了,实惠得很。
要说拿捏,还得是领导啊。
顺便,他还带来了外商部领导的祝福:两块钱份子钱,以及一封手书的贺信。
高振东不可能去给外商部的领导发帖子,实际上,如果不是十七机部、防工委、十二机部的领导主动要求,他连这些人都不会发。
这是前几天十七机部领导和外商部领导开会,无意中说起这个事情,外商部领导委托十七机部领导带过来。为什么提起高振东?绕不过去啊,尿素钢出口的事情,十七机部负责生产,外商部负责出口,肯定会提起高振东来。
对于高振东这位出口创汇第一人,解决了大难题的科技人员,外商部领导还是非常欣赏的,得知高振东结婚,凑上一角,也算是一桩美事。
就在杨厂长、李副厂长等人因为这个而暗暗咋舌的时候,又来人了。
防工委领导带着草原拖拉机厂的贺信以及好多份份子钱过来了,一来就和高振东开玩笑:“振东啊,你一结婚,连草原那边都惊动了啊,哈哈哈。他们的何总还笑你不够仗义,堂堂副总师呢,结婚都躲起来结。”
高振东笑称给同志们添麻烦了,实际上心里一点儿不觉得,我这儿结婚呢,祝福我照单全收。
写完了份子钱,防工委领导又带着点儿神秘,拿出一个长纸盒:“这是我真正的贺礼,一副字。这幅字是我老领导题的,说起来由,还是因为伱们小两口写的那本为了普通群众的书,他看了很高兴,给那本书题的字。把它送给你们俩,也正是名正言顺,相得益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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