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笑言坐在咖啡店里，还是那天同样的位置，不过今天只有他一个人。

    不出意外的话，那个人也依然会出现在同样的地方。

    看得出来，今天的他要比前几天要稍微焦虑一些。

    具体是什么原因，李笑言已经有了一个猜测。

    同样的时间，男人转身离去朝地铁站走去，却没有发现背后远远地吊着一个人，还有一辆黑色的别克从路边启动，汇入了车道。

    桌上的那份材料，李笑言已经看过了，跟他预想的结果是一样的。

    他轻轻转着杯子，努力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

    事到如今，他已经几乎可以确定，谁才是真正的主谋。

    可问题是，究竟该如何寻找到突破口，李笑言还有些犹豫。

    事关重大，由不得任何粗心大意，否则到时候满盘皆输，以后就很难再翻盘了。

    手机上弹出了一条信息，李笑言看了眼就有些哭笑不得了。

    柳思颜说了句：“剧本是你女朋友送给前妻的，跟我没关系哦，我就是个吃瓜的群众。”

    这个女人，每次都是她挑头，然后就在一旁看好戏。

    “那剧本哪里来的？”狠狠按下了发送键，十分用力。

    隔了好一会，才回了过来：“晚意看了说挺好的呀。”

    一句话就堵死了李笑言继续问责她的路子。

    眉心跳了跳，一种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有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这几个女人联合起来在隐瞒着什么。

    身边突然多了一股香气，柔荑如同藤蔓一样就绕了上来。

    “笑言，我来了。”

    李笑言往旁边一闪，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彭婉清眼神幽怨，昨天都那样了，还躲什么。

    “人走啦？”彭婉清朝外面看了看。

    “嗯，还是跟上次一样。”

    李笑言把报告推到了彭婉清面前，一脸严肃。

    彭婉清原本嬉闹的神色立刻消失不见，抽出那张纸的时候手还是微微有些颤抖。

    瞳孔猛地一缩，整个人都定住了。

    眼神晦暗，良久才缓了过来：“原来如此。”

    李笑言低声道：“你要有个心理准备，事情可能比你想的还要丑恶。”

    “嗯，有你在我不怕。”彭婉清一脸坚定。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两条路。”李笑言的声音低沉，“追求真相，是要付出代价的。”

    彭婉清缓缓抬眸，看着李笑言，神色紧张。

    “婉清，我知道这件事对你很重要，但是你做好了因此而毁掉别人人生的准备了吗？”

    一些人是罪有应得，但是有些人却被迫受到了影响，这就叫“连带伤害”。

    彭婉清一直以为在追求真相的这条路上，她是很坚定的。

    但是被李笑言这么问，她竟有些犹豫了。

    一旦丑恶的过去被彻底揭开，没有人能独善其身。

    李笑言看着踌躇的彭婉清，没有继续逼迫她。

    因为，这个问题本就没有答案。

    如同一个镜面，镜中的自己，很可能是黑化的另一面。

    手机震动了一下，只有短短几个字：“您可以来了。”

    附上的还有一个及时共享的地址。

    李笑言起身，对着彭婉清说道：“婉清，你如果下不了决心，那就等我的结果。”

    转身的瞬间，一只冰冷的手拉住了他。

    “笑言，我不怕。”

    两个人携手并肩而行，直面那残酷的真实。

    电梯缓行，一直往上到了11楼。

    一个黑衣人马上上前：“小公子，人在里面了，我带您过去。”

    李笑言点点头，手却捏了捏身边的女人。

    手心一软，那是彭婉清的回应。

    带着彭婉清一起走了进去，厚重的大门缓缓关上，门缝里，男人眉头紧锁的样子一闪而过。

    都是聪明人，为什么会碰面，都是心知肚明的。

    不过，这层真正的面纱还未揭开，心理博弈才是关键。

    “孙医生，久仰。”

    “我不认识你，为什么要限制我的人生自由？”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自己应该知道吧？”

    空气有些凝固，气氛陡然就变得紧张了起来。

    “我不知道，你们再不放我走，我就要报警了。”

    李笑言微微一笑：“手机不在你身上吗，现在就报警啊。”

    周建军嘴角一抿，脸色阴沉：“你们究竟是谁？”

    “我们是谁不重要，关键是你究竟是谁？”

    李笑言的反问有些绕口，却让周建军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冷汗慢慢渗了出来，周建军有些紧张了起来。

    “我是该叫你孙培源，还是周建军呢？”

    一石激起千层浪，把周建军直接拍在了沙滩上。

    “你究竟是谁？”这是周建军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他却忘了去反驳李笑言的话。

    不反驳，就等于是默认了。

    事已至此，周建军已经意识到真正的危险就在眼前了，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

    “金阳，周家屯，你应该很熟悉。”李笑言开始步步紧逼。

    “怎么，我换个名字不可以吗？”周建军不退反进，这套说辞他已经演练过很多遍了。

    “你犯什么事了，需要换名字？”

    周建军看着对面那个年轻人，故作坦然道：“曾经有过一场医疗事故，我替医院扛了锅，远走金阳，重新开始，不犯法吧？”

    “如果是正常的医疗事故，那肯定不犯法。”

    李笑言缓缓道，揭穿了他话里的漏洞。

    周建军主动出击，爆出了曾经的往事，就是想抛砖引玉，看看他们究竟知道了多少。

    “如果根本不是什么医疗事故，而是有人故意作祟呢？”

    一盆凉水从天而降，把周建军浇得透心凉，看向李笑言的眼神已经充满了恐惧。

    把有些颤抖的手慢慢缩了回去，环抱住了自己，形成了防御姿态。

    李笑言招了招手，背后的黑衣男人顺势递上了一个文件袋。

    抽出了几张照片，随意地扔到了台面上，散落在周建军的身前。

    时间慢慢流逝，在沉闷的环境中，走得极其得慢。

    周建军看起来还算镇定，可是却忍不住去扫视了挤几眼桌上的照片。

    桌上的照片拍得根本不是他自己，而是别人。

    越看越惊心，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伸出了手，拿起了其中一张，颤抖地问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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