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恶婴，是天生的魔鬼。”

    赵姨娘有些语无伦次，但唐蕊还是听明白了。原来，麻乐竟然想要通过非正常手段创造“神童”，然后，再以神童之名博取皇帝信任，从而取代柳之和，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简而言之，那些女子不过是他的试验品罢了。

    曾经，有一个女子确实生下了一个孩子，然而那孩子浑身的肌肤都呈黑色，而且，天生恶相，刚生下来就把他母亲活活咬死了。

    麻勒将那孩子关在笼子里研究了两年，最后差点被那孩子咬断了手。他一气之下，直接一刀砍死了那个孩子。

    自那之后，麻勒变得越来越疯狂，试验手段也越来越变态，好几个女子都因为不堪重负，被他活活弄死。

    让唐蕊惊讶的是，在这件事情当中，麻夫人竟然也掺了一脚。地牢里的那些女子，有好几个都是被麻夫人哄骗来的。

    她为了脱离麻勒的掌控，主动成为帮凶，却又在空虚寂寞时，找了其他男人。而这一切，赵姨娘都看在眼里。

    听到这儿，唐蕊问了一句：“你如此憎恨麻勒夫妇，他们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

    “我倒是想杀了他们，只可惜，还没来得及动手，他便死了。真是苍天有眼啊。哈哈哈。”

    “麻勒出事那日，你可曾见过他？”

    “因为小产，我根本无法伺候他，他厌弃我还来不及，如何还会来我的院中？”

    直到问不出有用的信息，他们才离开琴园。

    走到门口，唐蕊转头说了一句:“孩子本良善，所谓的善恶，不过都是世人的偏见罢了。赵姨娘，你的两个孩子，或许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赵姨娘后退一步，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你们懂什么？他就是恶婴。我没有错，对，我没有错。”

    ......

    离开麻府之前，柳之和给廷尉府递了消息。赵姨娘作为嫌疑人，被廷尉府的人看押在麻府。

    根据赵姨娘提供的线索，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麻勒关押那些女子的密室。

    那是唐蕊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人间炼狱。

    那些被掳来的女子被关押在黑暗潮湿的地牢里，刚走进去，就有一股发霉腐烂的气味喷涌而出。

    为了防止那些女子逃走，每一间地牢里都放了好几个笼子，而那些女子就被关在那狭窄的笼子里，每日只能从那个圆形的口子里爬着进出，有一些甚至因为常年无法舒展身躯而变得畸形，连直立行走都无法做到。

    那些人被放出来的时候，眼中几乎已经没有了光。与其说是活人，倒不如说是行尸走肉更为贴切。

    唐蕊握紧拳头：“麻勒那个混帐东西，还真是死有余辜。”

    若是她早知道麻勒是这样的人渣，定然也不会放过他的。

    柳之和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最终，在距离地牢不远的一处荒地上发现了万人冢。

    看着一具具尸体相继被挖出来，柳之和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从那些尸体的骨骼上判断，最小的那个，才十三岁。

    作为国师，他通晓天下，却不知，在这天子脚下竟然藏着这样的龌龊事。

    那一刻，他几乎可以确认，有人蒙蔽了他的视线。

    而以麻勒的能力，还做不到这一点。所以，麻勒的背后还有人在帮他。

    “师父，你在想什么呢？”

    见柳之和似乎有些魂游天外，唐蕊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这儿交给廷尉府处理即可，你随我去另一个地方。”

    柳之和直接施展迷踪步，不过片刻功夫就将唐蕊带到了城郊的一处山头。

    这个山丘并不算高，但位置十分特殊，站在山头，正好能俯瞰整个都城。唐蕊也是站在此处之后才明白柳之和为何带她来此。

    从他们的角度看去，可以看到都城上空弥漫着一层暗黄的雾气。

    若是普通人，或许会认为那只是普通的山雾，而在他们眼里，那些黄雾背后还有一些细小的符文闪烁。

    “竟然有人在都城布下了蔽日阵？”

    跟着柳之和这么多年，唐蕊也学了些本事，而她口中的蔽日阵，通俗来讲和隐身术差不多。

    当年，柳之和带着她出入普罗寺，用的便是这一招。

    然而隐身虽易，想要遮蔽一整座城的天象，却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布下这种程度的蔽日阵，当今世上怕是只有柳之和有这个能力。

    但唐蕊清楚地知道，这件事绝对不可能是柳之和做的。

    如此说来，这都城之中或许还藏着一个和柳之和不相上下的人。而且，那个人十有八九和他们不是一路的。

    “师父啊，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唐蕊看向柳之和。

    她总觉得，麻勒的事并不会是整个事件的全部，或许，那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麻烦，还在后头。

    柳之和挥了挥衣袖，那些雾气便逐渐散去，而那背后的符文也在急速闪烁之后渐渐隐于山河之中。

    他勾了勾嘴角，以手为笔在空中画出一道复杂的符文，那符文发出淡淡金光，化作一只金色蝴蝶。金色蝴蝶扑闪着翅膀，追着消失的符文而去。

    “师父快看，小金蝶朝东南方去了。”

    二人一路追着进城，然而，那小金蝶最后却消失在廷尉府附近。

    “怎么会是廷尉府？该不会，此事真的和谢玲儿有关吧？”

    “是与不是，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当他们再次回到廷尉府，谢玲儿已经换了一间干净的牢房，身上的铁链也被卸了下来。

    谢家兄弟和陆谦都不在，只有谢玲儿盘腿而坐，闭着眼不知想些什么。

    听到动静，谢玲儿缓缓睁开眼，当她看到唐蕊、柳之和的时候，直接将脑袋别了过去。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但无论你们怎么问，我的答案都只有一个，麻勒就是我杀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岂料，唐蕊竟然直接给她鼓起掌来：“杀得好！像这种败类，一刀捅死他都太便宜他了。”

    柳之和轻咳一声。

    唐蕊这才站直了身子：“那个啥，我的意思是，我和谢姑娘一样，也是嫉恶如仇之人。”

    谢玲儿这才转头看向唐蕊：“你们也知道麻勒干的那些龌龊事了？”

    “是啊，我们都知道了。但我很好奇，谢姑娘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自然是亲眼所见。”

    唐蕊和柳之和交换了一个眼神：“你看到了什么？”

    “事已至此，我也没必要隐瞒。这件事，还得从陆谦被你们带走之后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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