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景，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费尽心思想要挑起的战争，这一切原本可以避免的，可是因为你，这么多人都被困在战争的火焰中。他们家园被毁，至亲骨肉分离，刚出世的孩子没了双亲，这些，都是因为你……看着这样的他们，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苏宁宁把慕容景从地窖里拽出来，拖到制高点，强迫他看向满城炮火。

    慕容景不为所动：“那又如何？这些人的死活与我何干？”

    “与你何干？”

    苏宁宁直接扇了他一巴掌，直接把他扇蒙了。

    “你竟然还动手？怎么，想杀我啊？那就杀啊，有这么多人陪葬，值了。”

    “你以为你是谁啊？像你这样的人，死了也只能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听到这话，慕容景眼中闪过一道血光：“不要总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我，没错，我的手段是不光彩，你们难道就光明磊落了吗？当初，你们设计陷害我祖父，害死我母妃的时候，可曾想过那也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

    “那也是你祖父先抓了我，你们还要放我的血炼什么长生不老丹。你扪心自问，在追逐权势的那条路上，你们哪个人的手上没有沾染鲜血？有那样的结局，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那秦夜寒呢？他手上就没有沾染鲜血吗？要说人命，死在他手上的人可不比我们少。”

    “所以，我也会为此付出代价。”

    秦夜寒不知何时走到他们身后，在苏宁宁微微诧异的目光中，他一把抓住了慕容景的衣领。

    “我会付出代价，但不是现在。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活在这个世上一天，就一定会把侵略者赶出这片土地，如果你还是个人的话，如果，你还没有忘记自己身体里流着谁的血的话，就别在背后使刀子。我从不怕与你一战，但，前提是，你光明正大地站到我面前。到了那时，我会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

    说完这句话之后，秦夜寒就带着苏宁宁离开了。

    “为什么不杀我，你杀了我啊？又不是没杀过，这一次，为什么不杀了？”

    “分明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凭什么？凭什么你是英雄，而我，就是人人喊打的奸人？”

    “生在皇家，我有得选吗？我们的命运，不都是从出生的时候就注定了吗？如果可以，谁不想简简单单做个凡夫俗子？”

    “我如果不争，就只能沦为刀俎上的鱼肉，我为了活下去，有错吗？”

    慕容景跪坐在天台上，一个人碎碎念，一直到日落西山，他才颤抖着站起来，摇摇晃晃地下了楼。

    “就这样放他走了，真的没问题吗？”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苏宁宁有些担忧。

    秦夜寒拍了拍她的肩膀：“相信我！”

    他看向远方，眸光中闪烁着未知的情绪：有些东西，是刻在骨血里的。

    在家国大事面前，个人恩怨根本不值一提。

    他相信，慕容景的最后一分良知还没有丢。

    慕容景走后，战争还在继续。但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苏宁宁所在的军队都没有再出现大面积伤亡。

    她知道，慕容景没有再继续干预她。

    而秦夜寒也知道，苏宁宁还在偷偷使用占卜术。

    一晃，七年过去了。

    前线传来胜利的消息，苏宁宁终于放下手中的铜钱。

    她缓缓捂住心口，靠在椅子上看向窗外的那轮明月。

    “都说人月两团圆，月都圆了，你也该回来了吧。”

    秦夜寒回来那日，天空中飘着雪花。

    苏宁宁坐在院子里的梅花树下闭目养神，眼前忽然投下一片阴影。

    她费力地睁开双眼，看到眼前那个穿着军装，虽然胡子拉碴却依旧帅得一塌糊涂的人：“你，好像变丑了。”

    秦夜寒微微一笑，在她身边蹲了下来：“我变丑了，你会嫌弃我吗？”

    苏宁宁伸出手摸了摸他脸上的胡茬：“嗯，嫌弃，毕竟，我可是颜控。所以啊，赶紧去收拾收拾，不收拾干净不许见我啊。”

    秦夜寒却弯腰把她抱了进去：“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穿暖和一点。看看，手都冻红了。”

    “我这辈子可是大夫，没这么容易生病的。”

    苏宁宁将脑袋靠在他的身上，忽然闻到一股血腥味。

    她眉头一皱：“你受伤了？”

    “没有，是敌人的血。好几天没洗漱了，洗干净了，血腥味就散了。”

    将苏宁宁放到床上之后，秦夜寒转身朝后堂走去。

    等他换了衣服回来时，苏宁宁已经靠在床上睡了过去。

    “这才多久不见，你怎么瘦了这么多。阿宁啊，你又不乖了。”

    秦夜寒揉了揉她的脑袋，和衣躺下，轻轻拥她入怀。

    第二天，他们去城外看了烟花。

    苏宁宁靠在秦夜寒怀中，将一张纸塞到他手里。

    “这是什么？”

    “虽然你一直没说，但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一件事放不下。所以，我擅自做主，查了一些资料。”

    秦夜寒打开那张纸，映入眼帘的便是武凌国三个字。

    上面的内容不多，但确实是他此生的遗憾。

    “你的宝贝侄子登基后，不顾群臣的反对沿用前朝国号。后来，娶了上官家女子为后，上官皇后一生无子，而且不得皇帝宠爱，没过几年就香消玉殒了。根据野史记载，他信奉玄门，一直在寻找开始时空之门的方法，他手底下有一个能人，据说曾受仙人点化，因为胸口有一个龙形胎记，世人尊称他为引龙使。哈哈哈，你大概不知道，这个人就是……不过可惜，可一直到慕容宸薨逝，也没能真的打开时空之门。”

    “至于罗伟嘛，新帝登基后就被封为大将军，和当年的你一样，也是个赫赫有名的战神。只不过，在他四十三岁那一年，还是……死在了战场上。小桃她……守着将军府，一生都没有再嫁。”

    讲完之后，苏宁宁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就在秦夜寒以为她已经睡着的时候，忽然又听到她说了一句：“说起前世，你还欠我一件事吧。”

    秦夜寒轻轻“嗯”了一声。

    那是他作为小五，死皮赖脸住在她府上的时候，答应她的。

    “时隔这么久，你不会赖账吧？”

    “不赖账。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苏宁宁再次沉默。

    半晌，才继续开口：“我们之间经历了这么多，都是因为系统。现在系统也消失了，我要你答应我，这一世之后别再跟着我了，可以吗？还有啊，如果我这一世比你先死，你也不许殉情，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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