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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下次,可别说,那么吓人的话,你看沈恻,脸都吓白了。”
沈恻走后。
郗铨把药包放好,再回来,半蹲在祝延曲的面前。
目光所及,皆是她与女儿。
“他那意思,很明显,就差问出来,我怎么不多生几个,怎么不生儿子?”
祝延曲眼眸微冷,垂下眼眸,盯着郗铨澄澈的双眸。
“只有皇家,才想着多生子女,好分封,和亲。”
祝延曲话落,瞧见郗铨扯了唇角。
“怎么,我说错了?”
“不,你的肚子,你说了算。”
郗铨抬手,轻柔地搭在她的手背上。
“嗯,”得到满意的答复,祝延曲颔首。
半开着的门外,姜评在那站着,抬手轻敲了门。
郗铨闻声,起身,迈步过去。
姜评举起手中提起的青鱼,“在河边钓的,给你一条。”
“兴国、他也喜欢吃鱼。”
郗铨没有推辞,欣然接过。
“对了,有件事想要告诉你。”
在郗铨接过后,听见姜评压低声音,眉头上有着轻拧。
连眼神都有了严肃。
“什么?”郗铨提着青鱼,对上姜评严肃的眼眸。
“你说。”
郗铨最怕听到的就是这样的断句。
真叫人防不胜防。
很多时候,都是有些什么鸡毛蒜皮的家庭案件,或是小偷小摸。
但,能从姜评嘴里说出来的案件不多。
可这会儿,怎么会那么慌张呢?
“我们的文字撰写出来了。”
因蛮荒土著的语言发音几乎一致,多少有些不同。
撰写出来的文字就也统一。
郗铨暗暗地松口气,“好事。”
姜评浅笑,“因此,想列入学堂教学学科中,不知道可不可以?”
“这……”郗铨瞧着姜评。
“如今,分为六个部落,和你统治的后宋。”姜评说这些话的时候,都把声音压低,生怕祝延曲听见。
“在一个,这里,就你和郗潜是皇室后裔。”
“既有了国号,有了州与县,你们可以立国君,安定天下。”
郗铨沉声,蹙眉看他。
姜评知道自己说得很多,但没办法,要往前走啊。
孩子、老婆,妹妹与外甥女,挚友之子都在呢,要为他们的身家性命着想。
郗铨微微侧眸,去看在屋檐下的祝延曲。
“我们相处的国家历史时间,差了数百年,我想知道,你们提起的历史,有没有记录到这一段荒唐的异世生存。”
姜评眼眸转动,瞧着郗铨那双干净,刚正不阿的眼睛。
沉重地颔首,“有。”
姜晴晴走过来,伸手揪住姜评的裤腿,仰着可爱的面容。
小丫头的声音奶声奶气的。
听了,心都要萌化。
“阿爹,该回家了,娘在家等你。”
姜评与郗铨的谈话就此中断。
祝延曲放下睡熟的郗苒,从堂屋出来。
姜评已经回去。
郗铨提着一条足有三四斤的青鱼,转身向厨房走去。
大步走过去,没到厨房,就先开口。
“我来和你一起。”
“我来处理青鱼,”郗铨正系着围裙,瞧见祝延曲进来。
回眸看她,想起姜评说的。
垂眸看着还没系好的围裙,手指悬在半空。
“延曲,你对后宋的历史,了解多少?”
他的声音低得很,在宽敞的厨房里回荡。
祝延曲前去生火,在火星子噼里啪啦地炸着时,冷不丁地,这句话从头顶上落下来。
朝里面多放了一些柴禾,才拍着手上的木屑站起来。
将脚边的小凳子往一旁踢去。
“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这多民族的生存之地,别看现在风平浪静,怕有朝一日,来个造反的袭击。”
祝延曲低下眼眸,沉沉地叹口气,抬起眼眸,去看郗铨。
兴许是相处时间久了,读懂他面上的担忧。
“你不敢贸然去下定论,是担心会有巨变吗?”
“是,”郗铨终于系好围裙,向前迈了一步。
炉子里的火光,照映着二人的身影在有了烟火气息的竹墙。
这几面竹墙,见证了他们五年以来的和睦相处。
也有他们无法言喻的心酸和隐忍。
祝延曲长睫颤动,也向郗铨走去,站在他面前,向上看去。
“未来的国君,是郗潜。”
郗铨伸手,将她揽进怀中,“我知道,该怎么去做了。”
祝延曲抬手,圈住郗铨的腰,素净的面容,贴在他的心口。
“你是被这些束住手脚了,也是害怕未来的事情有大变动,我理解你。”
“因为,”祝延曲长舒一口气,“我也怕,怕再生变故,我们空有那些记忆,也都是累赘。”
“你给我的信,我都看了,很抱歉,这么久才有勇气打开。”
炉子里的火苗因没了柴禾的加持,慢慢地熄灭。
祝延曲瞥见,忙从他怀中退出来。
“火要灭了,我去加柴,你快去处理鱼,”
“好。”
万千的话语都化为这一句。
用过晚饭。
郗铨在厨房煎药。
在煎药时,院子里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从厨房里探出脑袋去看。
看见祝延曲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走过来。
在火光下,看见她手中还拿着一张墨迹未干的纸。
“给你。”
祝延曲将写好的纸条,递给他。
有些话,实在是不方便说出来。
要是说的话,都要压低了声音再说。
像是做贼一样。
祝延曲在他接过之后,就迅速转身。
还没走几步,手腕就被郗铨轻缓抓住。
她回头,疑惑地看他,示意他去看纸条上写的。
“你看了就好,我得去记录甜竹的变化。”
轻微挣扎,等他放开。
祝延曲迟疑了一下。
语气却轻飘飘的。
“药很苦,希望甜竹种植出来,能在我吃药后,给我一点甜,冲掉苦味。”
郗铨松开她的手,偏眸去看园子里今天才看过的甜竹。
之前周禾给了她甜菜。
也试着取了甜菜的种子来培育,怎料这甜菜不给半点薄面。
太过娇气了,只在荒山野林中生长。
完全不想在祝延曲手里活下去。
郗铨细心地盛了汤药,仅仅只是闻了,空气中都弥漫着浓厚的苦味。
闻到苦涩的药味,祝延曲从书房出来,站在屋檐下,小口喝着。
见站在面前的郗铨面有疑问。
祝延曲忍着苦涩,“这苦味,若在屋里,久久都不能散去。”
“这屋檐下,四面有风,苦味很快就被风吹散。”
“你……喝这药,是不是还有别的因素?”
祝延曲没想瞒他,等温度差不多了,一口闷,空碗递给他。
“不想每月,都要被月事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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