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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向在聆听的姑父,嘻嘻一笑。
“姑父,晚点告诉你。”
郗承整个人,全然被无视。
他瞧着跑进跑出的祝兴国,和顾华月,看着这表兄妹二人。
一时之间,尽管时间过去这么久,都还是有些恍惚。
郗铨自觉地走到厨房里,看着她清洗的食材,能猜出她是要做什么菜肴。
平时还会主动说话的祝延曲,现在却安静下来,什么话也不说。
安静地接走郗铨手中的菜刀,淡然地切菜。
郗铨想说话,却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看着她死寂沉沉的。
又怕说错话,惹她不开心,本就很不开心的。
郗铨认真思考,记得刚下马车时,还听见她在哼小曲来着。
证明当时的心情还算不错,是在看到自己之后,才不开心的。
手足无措地站在那,视线一点也不离,直视着她。
在看见她切完地瓜丝,忙去拿来陶盆。
知道她的习惯,要洗去上面的粉。
再把洗地瓜丝的水放置一个时辰,待水清澈之后,将水全都倒掉。
再取最底层的淀粉,晾干备用。
平日里炒肉,她都用着淀粉来腌肉,肉片滑嫩的诀窍。
祝延曲抬眸看他一眼,这么长时间了,心也静下来,将地瓜丝全都拨到盛有水的陶盆之中。
酝酿了片刻,才抬眼看他。
“你什么时候,去寻周庄俗野?”
“明天。”郗铨话落,轻拍了祝延曲的手背,迅速转身走到厨房门口,看着还站在屋檐下的郗承。
低声喊他。
“阿承,你去与周庄俗野说,我要解决家事,明早会去找他们。”
郗承身子莫名地僵硬了一下,抬手抹了一下鼻梁。
瞧着郗铨的身影又很快地进入到厨房去,无奈摇头。
晚饭结束后,祝兴国在桌子底下,抬脚踹了一下郗铨的脚踝。
郗铨垂下视线去看,见是祝兴国,眼眸中有着疑问。
祝兴国站起来,趁着姑姑出了堂屋。
他凑到郗铨的耳边,“呐,给你!”
祝兴国将没有说完的话,挑了最为关键的词,写在纸上,递给了他。
郗铨接过,刚要打开,就听见兴国轻声说,“你晚点再打开。”
郗铨点点头,道了谢,“谢谢兴国。”
“客气!”祝兴国跟着去收拾碗筷,看着鱼油灯光影下的影子。
抬眸看见周东盛和顾华月都用一种好奇的眼神看过来。
祝兴国用咳嗽声掩饰尴尬,还没咳嗽完,就听见身后传来姑姑的声音。
“兴国,喉咙不舒服?”
“被口水呛到了。”祝兴国笑着回头,调皮地看着她。
祝延曲见他没事,也就不再多问。
“水快好了,你们自己去打水洗漱。”
“好。”祝兴国爽快地回应,收拾着碗筷,就跟在姑姑的身后去了厨房。
郗铨在身后跟着,手中抱着一个汤钵。
夜深人静。
晚风轻轻吹拂。
堂屋的大门打开半扇,郗铨没能睡着,哄睡了郗若宁之后。
才出了卧室,出来寻找祝延曲。
祝延曲正坐在屋檐下的躺椅上,长发散落,随着晚风轻拂。
腿上搭着一条毛茸茸的毯子,正仰着头,去看着如墨的星空,仅仅有些一星半点的星光。
提了一张椅子,坐在她边上。
稍微有点动静,都能听见。
祝延曲回头看他,又笑着低下头,轻微地晃了晃。
“你怎么出来了,不去休息?”
郗铨想休息,却看见祝延曲如此落寞,哪里还有心思休息。
“想,陪陪你。”
郗铨如实回答,这是他现在能做的。
兴国给的纸条,看了,上面写着,笛子,古筝。
“嗯。”祝延曲也只是轻轻点头,沉思了一瞬,想到了一些事情,偏头去看郗铨。
“周愉来过。”
祝延曲终于还是说出来,精神紧绷,慌乱地看着郗铨。
原以为自己能静下来,不料,还是会被她的一句话给震慑到。
“她来做什么?”
郗铨拧眉,“她与言青德,不是搬去新镇黄山镇居住了?离这有十来里路。”
话音未落,见到祝延曲偏过来的眼眸,眼里闪着疑问。
又忙解释,“她,经常去长丰县的兴华镇,找祝云瑶,郗朔在那作为代县尉,与他有书信往来,在信中提起几回。”
话落许久,都没有得到祝延曲的回应。
郗铨长叹一声。
“除了起初有大量宋国人一同出现在这。后面几年,隔三岔五出现的人,也都达一千五六百人,来自不同的州和县。”
“便将同州同县的人归置在一处,方便了解情况与管辖。”
祝延曲在他还没说完,伸手过去,冰凉的手掌,覆在他的手背上。
郗铨感触到她手心的冰冷,连忙握着她的手,眉头轻皱,“进屋!”
祝延曲摇头,抽开他的束缚,面对着黑暗的夜晚,“我想多在外面待会儿。”
稍作沉默。
祝延曲才缓声开口。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只是,让我不明白的是,周愉为什么会知道云盈的所作所为啊?”
“什么?”郗铨纳闷,惊讶地站起来,起身到一半,又很迟缓地坐下来,双手去握着祝延曲的左手腕。
祝延曲轻扯了唇角,偏眸看着满眼震惊的郗铨。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来告诉我的缘由。”
郗铨瞧着娇俏的面容上浮现出的嘲讽,眉间紧皱。
祝延曲长长地一口气,挣脱开郗铨的手掌,抬手按着不舒服的心口。
她换了一种方式告诉郗铨,“她,能活到现在,也是隐忍,我明天,要去一趟黄山镇。”
“我要去看看,她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祝延曲还没说完,就见郗铨站起来,对她进行了禁声的动作。
略微迟疑,也跟着站起来。
只见郗铨向挨着园子的竹墙走去,那里种植着带刺的藤蔓,晚风中,含苞待放的花苞轻晃。
郗铨静静地站在竹墙前,声音低沉,“阿承,你还要偷听到什么时候?”
郗承想跑,却已来不及。
他停下脚步,折回来,隔着有年代的竹墙,对里面的郗铨抱有歉意说着。
“大人,小的是无意。”
郗承心中自然有很多疑问,又忙解释,“心中有很多难解的问题,偶然听见您的自言自语,就将错就错了。”
“你偷听的时间,有点久啊!知道为什么现在才抓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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