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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德元年,十月。
地里的玉米全部收进粮仓的第二天,天气骤变,狂风大作。
却不见一滴雨水落下。
众多村民,还是将冬麦种了下去。
郗铨却什么都不种,还宣扬,今年不易种下冬麦,恐有暴雪暴雨,会冲毁田地,到时将损失惨重,来年也没有收成。
无人听劝。
执意将冬麦种下。
郗潜肩任一国之君,多次询问,也贴了告示。
村民是表面上嗯啊点头答应,可私底下,竟半夜点油灯,一大家子,扛着锄头,麦种,到了田地去。
郗铨头疼,郗潜也很头疼。
兄弟二人连夜长谈,策划治理国家大事的良计。
如今的村民,已经不再是宋国那般有着纯良的心。
这里的人,只顾自己,藏有私心。
不少人,更是知法犯法,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高姿态。
祝延曲来来回回正厅,都望向书房。
这书房里两人待了几日,除吃饭和三急才会出来。
祝延曲望望院外的天,死气沉沉的,风声呼啸,也下起了蒙蒙细雨。
皱着眉头,被这个天气给整的郁闷。
一年一个样,都说天气如娃娃一般,一会哭闹,一会喜悦的。
刚要开口去喊郗铨,就见书房门打开。
先出来的是郗潜。
忙退到一边去,看见他时,都多了一份敬重。
郗潜停下脚步,视线稍微的还是停留在了祝延曲的身上。
在她面颊上,看到一些擦伤,是在收玉米时,从马车摔下来导致。
“你的脸,好些了吧?”
郗潜轻声询问。
“嗯,好多了。”祝延曲微微偏眸,瞧了一眼站在书房门口的郗铨。
“姑姑,姑姑,下雪了!”
刚刚还是蒙蒙细雨,就这么说话的功夫。
只是眨眼间而已,蒙蒙细雨中就夹着鹅毛大雪落下来。
祝兴国和于乔申在后院一起喂马,放好粮草,转过身,就见到雪落下来。
衣服,头发上,瞬间都落满了雪。
二人一起从后院跑过来,边拍打着雪花。
祝兴国着急忙慌地跑到了祝延曲的面前,眼里闪过恐慌,“姑姑,这雪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祝延曲问。
祝兴国抬起胳膊,看着衣服上,落有雪花,还有些带颗粒的,似凝结了盐粒子。
“雪灾。”郗潜叹息,走到正厅门外站着,瞧着这不到小半盏茶的功夫,地面上就落了厚实的雪。
林素从厨房过来,一时没注意,一出来,就见白茫茫的一片,一脚下去年底,雪都到了脚脖子。
“怎么,突然下雪了?”
凛冽的寒风从四面吹来,林素穿得单薄,被这么一吹,浑身打颤。
“三娘。”祝延曲拿了边上的油纸伞,跑了过去,遮在还有些发愣的林素头顶。
遮住了一大半的落雪。
林素眨眨眼睛,“谢谢!”
寒风吹来,刮在脸上,很是生疼。
到了正厅门口,祝延曲抖掉了油纸伞上的厚雪,偏着脑袋去看林素,“三娘,今晚怕是不能做炒菜了。”
“是啊,这么冷,现在快要到了酉时,再做炖汤也来不及。”林素轻声叹息,看着在白茫茫的雪景。
“吃锅子吧!”郗铨进屋,给郗若宁裹了厚实的袄子,也顺带给祝延曲带斗篷,单手放在了祝延曲肩膀上。
他怀中的郗若宁,被裹得严严实实,还带了帽子,只露出一双水灵灵,且有些呆萌的眼睛。
“这天冷,适合吃锅子。”郗铨望向外面的景色,不忘提醒郗潜和林素,“你们先去加衣服。”
祝延曲跟着林素到了厨房,在边上的第四间的东厢房,这是专门准备,在冷天吃饭。
现在十月,大雪纷飞,气温骤降,真是适合吃锅子。
郗铨交代了顾华月,祝兴国二人在屋里瞧着郗若宁,便出来,举着油纸伞,到了东厢房。
祝延曲用温热的热水洗了食材,在给郗若宁做晚饭。
林素则是在清晰食材,待炉子里的炭燃了起来,没了烟,明火很旺。
提到东厢房里去,刚过来,就看见了郗铨。
“这雪蹊跷,吃锅子耗时间啊?”
林素担心,这大雪比以往的都要可怖。
郗铨低眸,瞧着恨不能将担心都写在了面上的林素。
“三娘不要担心,吃锅子,是能暖和一些,也正好趁着这时间,看看这雪,要下到什么时候。”
林素低头擦掉了眼角的泪水,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挽起袖子,向厨房里走去。
右脚还没踏进厨房,就见到祝延曲向他招手。
迅速地向她走去,乖觉地站在她身边,附耳过去。
“雪停之后,咱们到后山去。”
“去那作甚,路途艰辛。”郗铨直接拒绝了,看着祝延曲的眼神里有些刀子,“太危险,短短片刻,这雪都能到脚脖子,更别说后山那窝子。”
祝延曲嘶了一声,抬脚就踩了郗铨的脚背,“你别老是担心我,行吗,去后山,你看看,有没有被冻死的野兽,带回来,也能当做存粮。”
“最近这两个月里,咱们收了三四千斤的玉米,和两千来斤大豆,兔子又添了几百只养着,也做了不少腌鱼,即便咱们农场里还养着不少的牲畜,你们家那么多人,也不能只靠着那些,能白捡,就白捡回来,兴许出去这一趟,能发现其他的。”
祝延曲一口气说完,像是密谋一般。
看见郗铨的眼睛轻轻地眨了一下,瞧他有些被惊到的神情。
郗铨的抿唇浅笑,“还得是你。”
知道祝延曲的本领,他低声又问,“这雪,何时停?”
“这情况,不好说。”祝延曲沉沉地叹口气,在这风雪中,听见了推门进来的动静。
大门的咿呀声,急忙放下手中的食材,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从门外进来的沈恻。
他背着周东盛,喘着大气,“我的天老爷,这什么鬼天气。”
他一进来,不忘吐槽。
将周东盛放下来,贴心地扶着他,怕他站不稳摔倒。
周东盛头昏脑涨的,也在下来之后,迅速抓住了沈恻的手臂,“师父,到家了吗?”
“到了,到了。”沈恻也是后怕,这一路上,胆战心惊,看见祝延曲从厨房出来。
“表嫂,小东盛给你完好无损地带回来了。”
“好,谢谢沈大夫。”祝延曲双手稍稍地搭在了周东盛的肩膀上,看他被厚实的皮褥裹着,头上裹着长巾,遮住风雪。
“既然来了,留下来吃锅子。”
祝延曲还没说出来自己想要说出的话,就被郗铨抢先。
沈恻喜的“哎呀”了一声,连忙答应下来,“吃锅子啊,那感情好,我喜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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