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延曲没有回应，走之前，看见林素的眼神不是很对劲。

    “你何故这样看着我？”

    林素心虚，连忙低下眼帘，“我，眼睛酸疼，可能是许久只盯着衣裳看了。”

    “那你要多注意用眼，别过度了。”祝延曲声音很轻，话落，则是提起裙摆，踩着厚实的雪层。

    “你……找商序吗？”

    林素见到祝延曲回头，一双眼睛里满是疑问。

    林素脸上露出干巴巴笑容来，兴许是她多虑了。

    祝延曲停下脚步，瞧着林素，觉着她怪异的点到底是在什么地方了。

    “三娘，觉得我会找谁？”

    “我——说错话了！”林素尾音都带了些许颤抖，可还是没能压制住疑问。

    祝延曲示意林素回屋。

    林素颔首，悄然地回了厢房。

    祝延曲步子慢，踩着雪，发出一些沙沙的声儿。

    厢房里还点着油灯，点得不多，光线昏暗。

    只传出柴火噼里啪啦的声响。

    快到了门口，瞧着没有关严实的门，不敢确定是郗铨在里面。

    屈指，敲了门。

    在这沉寂的氛围里，里面传来起身，椅子发出低低的摩擦声。

    门打开后，是神态困倦的郗淮。

    祝延曲紧绷的心，忽而松了一下，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郗淮看着祝延曲，加上门外溜进来的冷风，残存的倦意消散，一瞬间就清醒。

    “哥去外面了。”

    祝延曲点点头，没吭声。

    主动将门关上。

    没一会儿，郗淮打开。

    看着斜着照出来的光线。

    祝延曲回头，稍稍仰头去看了郗淮。

    郗淮迟疑了少顷，“我和郗潜先去外面查看状况的，郗潜去休息，我没睡意，在这记录下雪。”

    “现在，是大哥和方靖、沈恻去查看，回来的时间——不确定。”

    郗淮说完，有些慌，也不知道在慌些什么。

    “这雪就没有停过，记录它作什么？”祝延曲心烦，声音自然也跟着有了怒气。

    郗淮微怔，继续解释，“这不是，没什么事做嘛？”

    祝延曲抬眼看他，看他面上闪过愧疚。

    “你……现在要去休息吗？”

    试探着问。

    问的很小心。

    “等哥回来，我再去休息。”郗淮回答的很诚实。

    “这样，”祝延曲的视线，偏到了里面的桌子。

    这张桌子就是为了方便吃锅子，从中间掏了个洞，方便放炉子。

    现在炉子里炭火旺得很。

    只在上面放了一只茶壶有些浪费。

    郗淮静静地听着，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不明所以。

    “怎么了？”郗淮追问，“需要我做什么？”

    “这天那么冷，水井都冻住了。”祝延曲叹息，“用水很是不方便。”

    “没事，可以用雪水。”郗淮暂且也只能想到这个，他指着院子里堆着的雪堆，“在铲雪的时候，都很注意，没怎么踩到。”

    祝延曲微微闭上眼睛，沉沉地舒口气，“你跟我去后院，把鸡圈里的公鸡都提出来。”

    郗淮嘴快，疑惑地问，“都杀掉吗？”

    “嗯，一起处理了，放在雪地里冰着，省得要吃的时候，还要烧水。”祝延曲说着就往走廊去。

    郗淮便关了门，跟了过去。

    祝延曲去到鸡圈旁，里面的鸡都挤在一起，蔫头耷脑的，没什么活头。

    祝延曲轻点了数量。

    她在自言自语。

    可郗淮听了一耳朵，听着数量已经超过公鸡的数量时。

    “这是，都提走吗？”

    “嗯，天冷，也没什么活头，早晚都是死。”祝延曲偏头，面颊被冻的清冷。

    很明显地缩了脖子。

    祝延曲到了存放杂物的小房间里去。

    提出来一个炉子，和一口中等的铁锅。

    将炉子递给了郗淮，“劳烦你，去弄点炭块过来。”

    郗淮没有半点迟疑，拿上炉子就往回走。

    白雪纷纷落下，放置在地上的铁锅，很快就装满了雪。

    瞧着这速度，祝延曲神情更冷了。

    郗淮来时，手中不止提的炉子，还有两只鸡笼。

    “这是小姨家的，昨夜提来，现在也是半死不活，小姨也说一并处理。”

    找了个背风的位置，放下炉子和鸡笼。

    “也好。”祝延曲应下来，稍稍地挽起袖子。

    林素和霍寻闻讯赶来，都要上前来帮忙。

    祝延曲也没拒绝，在她二人过来，准备着时。

    “三娘，小姨，咱们先把肉食解决，等会儿吃过早饭，再开始和面，做些炕饼。”

    霍寻听她说完，有些惭愧，声音也很小，“我，不会炕饼。”

    霍寻低声问，“能不能有我能做的？”

    “没事，炕饼我也能学。”

    片刻的功夫，霍寻都说了几次。

    林素微微笑着，“这炕饼很简单，我教你。”

    霍寻的不好意思地点头。

    祝延曲见此情形，停了一会儿，才慢慢问，“小姨，您，会些什么？”

    “我呀？”霍寻面容上，露出一丝胆怯，“会做些糕点，只是……”

    霍寻又长长叹口气，“我怕做出来，做得不好。”

    “做饺子，可行？”霍寻柔声问，也是明白，祝延曲一次处理这么多只鸡的缘由。

    “行啊！”祝延曲拎起一只鸡，很快就褪去了毛发，丢到一个破碎的簸箕中。

    霍寻手上动作很是笨拙，悄摸地看了祝延曲，看着她一点架子都没有，很好相处。

    之前怎么就觉得她很不好相处来着的？

    郗淮手起刀落，一手一只，等全部的公鸡，母鸡，都处理了以后，他起身，望向祝延曲，“大嫂，我去羊圈，逮两只羊。”

    “好。”祝延曲应声，在忙起来，都暖和了起来，她偏眸，看向一旁的木盆里，都装满了光溜溜的鸡，望向林素。

    “三娘，麻烦你和小姨，搬去洗干净，我把这剩下的褪完就来。”

    “诶！”林素起身，与霍寻搬起木盆，向前院去了。

    祝延曲处理完最后的，利落地搬起木盆，迈着步子就走在走廊，地面上积了些雪。

    前院，挨着水井的走廊，林素、霍寻二人在烧热水清洗。

    林素见到祝延曲，忙去跟着接了木盆。

    林素等祝延曲缓了一口气之后，“方靖回来了，商序他……”

    祝延曲眼巴巴地望着林素，试图在等她说着最想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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