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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苗族神庙
“尊贵的圣灵小姐、林先生、月小姐，我是南蛮王。”
“我刚刚看到圣姑让阿奴带来的信了，感谢你们的帮助。”
一名三十多岁，举止优雅的少妇带着林轩三人行走在神庙的白石路上：“我代表白苗一族起誓，我族将不惜一切代价配合你们。”
这少妇便是阿奴的母亲。
她在自己丈夫战死沙场之后，接任白苗族族长，尊为“南蛮王”。
与赵灵儿的生父黑苗巫王平起平坐，同为苗人最高首领。
这些年，一直率领白苗族人，抵抗着黑苗族的侵略。
因为为人公允，为族人尽心竭力，在白苗一族极有威望。
“呃，族长自称‘南蛮王’么？”
邀月神色有些讶然：“这名字，似乎有些不太好吧……”
“白苗在苗疆的南边，黑苗在北边，我们当然算是‘南’了。”
“‘蛮’字确实也有些贬义，在汉……咳，在外人嘴里，暗指我们苗人偏僻、落后、愚昧。”
白苗族长有些抱歉的耸耸肩：“不过，说的很对啊。”
“啊？”
“苗疆小国偏安一隅，比起雄踞中原、人才辈出的汉人，确实差了许多底蕴。”
“普通的苗人可以不承认，也可以不屑一顾。”
白苗族长微微一笑：“可我这个白苗族长，却不能做这些掩耳盗铃的事情。”
“所以族长自称‘南蛮王’，其实是为了激励族人？”
“也不光激励族人吧，更多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人这一辈子，总要去做些事情的。”
白苗族长目光悠远：“什么时候能把‘蛮’这个字堂堂正正摘了，我就可以安安心心去休息了。”
“族长要以一生追上数千年的差距，怕是有些为难……”
林轩思索了下：“不过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只要族长坚持去做，总会有所改善的。”
“哈哈哈！还是林公子坦诚。”
白苗族长不以为忤，微笑道：“如此说来，妾身适才对历代先贤也有些不敬，让公子见笑了。”
“殿下豪气干云，巾帼不让须眉，不愧苗疆之主。”
林轩含笑道：“此番我等能与殿下并肩而战，亦是幸事。”
这白苗族长虽然是个女人。
但慷慨豪迈，行事洒脱，倒也算是个豪杰人物。
打起交道来，挺让人舒服的。
说起来，白苗族几個高层都是女子，实力也不及拜月教主和那些魔兽。
但这么多年来，还是能跟黑苗族打的僵持不下。
这跟白苗族长等人的个人魅力，应该是密不可分的。
“能与大家并肩而战，也是妾身的幸事。”
白苗族长向着林轩微一躬身，神色严肃起来：“前面便是供奉大祭司的祭坛了，圣灵小姐莫要太过哀伤。”
“谢谢族长，我明白的。”
赵灵儿咬了咬牙，跟在白苗族长身后走进祭坛。
***
神庙尽头，立着巫后林青儿的石质雕像。
这位风华绝代的巫后看起来大概二十五六岁模样，长发垂地，样貌跟赵灵儿如出一辙。
可能是身为人妻的原因，赵灵儿身上那股青涩的滋味已然消失，散发出母仪天下的尊贵感。
正常情况下，是曹贼最喜欢的那一款。
不过女子雕像的腰部以下，是长长的蛇尾……
一般级别的曹贼，估计是没有这么勇的。
毕竟，大多数人都只是叶公好龙……
“当年巫后娘娘跟水魔兽一战之后，我们在江边发现了这具不知来历的雕像，以及……水魔兽的遗骸。”
“其后拜月教主亲临，将我等击败，夺走了水魔兽遗骸，还打算彻底毁去这个雕像。”
“当时不知怎么回事，这个雕像突然爆发出圣灵之光，将拜月教主惊退。”
“圣姑当时说，那便是女娲一族的圣灵之力。”
“我们猜测，可能是巫后娘娘跟水魔兽同归于尽之后，遗体化为石像，继续庇佑我族。”
白苗族长叹息道：“大祭司，圣灵小姐长大了，来看你了。”
“……”
雕像骤然发出晕黄的光芒，似乎带着一丝喜悦的气息。
“你果然一直在这儿。”
白苗族长轻叹一声，退到一旁。
“与石像融为一体，仅存的神力都用来维系魂魄不散么？”
林轩目光闪烁了下：“好强烈的绝望、哀伤和悲悯……”
巫后林青儿确实挺惨的。
女娲族人一旦生育，待孩子心智长全时，便会自行吸收母亲的灵力。
母亲失去灵脉之后，则不再青春永驻，会跟常人一样生病老死。
为了与恋人每一代转世长相厮守，紫萱一生下林青儿，就用傀儡汤将其封印，从而保持自己的不老不死之身。
紫萱确实貌美如花，但林青儿在后面的六七十年间，都只能一直维持着空灵的婴孩状态……
等紫萱死了十多年，上任圣姑才付出极大代价，解除了这个封印。
林青儿长大成人后，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嫁给了苗疆巫王成为巫后，诞下女儿赵灵儿。
然后老公不辨是非，被拜月教主一忽悠，就坚信她是蛇妖，一副赶尽杀绝的架势。
于是林青儿心灰意冷，又心系苍生，只好跟水魔兽同归于尽。
可林青儿虽然死了，还担心拜月教主的后手，不敢真正的魂飞魄散，只能强行依附在石像中。
盼望着见到女儿，又害怕女儿走上跟她一样的道路。
剧情里，林青儿也是将一切传承给了赵灵儿之后，才散去最后一丝魂力得以安息。
估计后面的剧情林青儿一眼就能猜出……
实在是不愿意看到。
这人设就算放在虐文里面，都属于比较炸裂的那一档了。
“娘亲，灵儿来看你了。”
赵灵儿抹了把眼泪，将女娲血玉挂在林青儿的脖子上：“娘亲，你也看看灵儿啊！”
女娲血玉微微颤抖了下，散发出浩瀚而缥缈的血光涌入石像之中。
血光流转，整座石像都散发着氤氲光华，栩栩如生。
“嗯？”
片刻后，一道柔美而震惊的女子声音在神殿中响起：“这……这是什么？”
“是女娲娘娘当年留下的血玉啊！”
赵灵儿大喜：“娘亲，你活过来了吗？”
“失落数千年的女娲血玉啊……，难怪……”
林青儿叹了口气：“傻孩子，娘早就死了，这只是娘的一缕残魂。生死轮回乃天道规则，就算女娲娘娘复生，也未必能让娘活转过来。”
“呜呜！”
“哎，你莫哭啊！伱都长得这么大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林青儿有些无奈：“现在娘通过女娲血玉补充了魂力，能跟你说上几句话，已经很开心了。”
“可看到娘这样子，灵儿真的开心不起来啊……”
赵灵儿抹去眼泪，嘟起小嘴道。
“身为女娲一脉，娘原本也没想过能得以善终。”
林青儿声音有些低沉：“娘这些年想了想，虽然无愧于天地苍生，却有愧于你。还好灵儿终归长大了，不但长得漂亮还有这么强的天赋。”
“啊？我天赋很强？”
赵灵儿一怔：“娘你不会在哄我吧？”
“傻孩子，这个时候娘怎么会哄你？”
林青儿迟疑了下：“你的天赋潜力是娘生平见过最强的，而且娘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啊？娘想到什么了？”
“这个娘也说不出来，只能你以后去试炼窟问问女娲娘娘的真灵，看看能不能得到获得娘娘的指点。”
林青儿笑道：“你是娘娘最出色的族裔之一，娘娘见到你应该也会很高兴的。”
“我真有这么厉害？”
“可我感觉，我比林大哥差好多啊。”
赵灵儿犹豫了下，指了指林轩：“娘，你看看林大哥的天赋如何？女娲血玉也是林大哥给灵儿的。”
“这么贵重的礼物，回头咱们好好想想，看看怎么补偿给别人。”
“至于天赋这块，你也不必妄自菲薄，我们女娲一族的灵力和天赋，足以傲视人间众生。”
“哪怕天纵之才的拜月教主也不及我们，何况这位……这位……嗯？”
林青儿这次沉默了足足两分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小女子林青儿见过前辈，小女子魂魄无法离开这石像，不便施礼，还请前辈恕罪！”
赵灵儿：“……”
白苗族长：“……”
“巫后娘娘言重了，在下算不上什么前辈，只是灵儿的朋友罢了。”
林轩沉默了下，坦然道：“我等欲拯救苗疆大劫，尚缺圣灵珠和水灵珠，还请巫后娘娘相助。”
跟林青儿讨论自己为什么这么强，感觉没啥意义。
而且林青儿用魂力对话，也会产生不小的消耗。
要是等下魂力耗尽，没法施展回魂仙梦就搞笑了。
还不如少点套路，回归正题。
反正大家目的都一样，都是为了干死拜月教主和水魔兽……
“先生说的是，妾身看到灵儿太过兴奋，差点忘了正事。”
“圣灵珠在妾身这里，稍后自当交给你们。但水灵珠应该在十年之前的过去，需要穿梭时空方可取来。”
林青儿果然不再纠结二人的实力问题，沉吟道。
“穿梭时空……”
赵灵儿一怔：“怎么穿梭？”
“娘的修为只能带一个人前往。这件事情有些艰难，以你如今的实力怕是有些为难。”
“若林先生或月小姐愿意的话，妾身便施展‘回魂仙梦’，将你们带至十年之前，在仙梦之中取走水灵珠。”
林青儿迟疑了一下，声音凝重：“不过回魂仙梦里面的历史已然注定，一切写好的历史事件都无法改变。”
“若是改变了呢？”
林轩问道。
“若是关键事件变动，那回魂仙梦便不再映射此界，整个梦境都会如同镜花水月一般彻底崩溃。”
林青儿沉吟了下：“但以先生绝世修为，即便梦境崩灭也难伤你分毫。”
“原来如此。”
林轩思索了片刻，望向邀月：“月儿，你想去么？”
他认真出手的话，是有希望在十年前直接弄死拜月教主的。
不过，拜月教主如今还活的好好的……
一生一死，那就产生了时空悖论，那个梦境也无法映射此界。
按照巫后的建议，不想反复刷副本的话，就尽量当个旁观者吧。
这也说明“回魂仙梦”的档次略低。
要是直接在时间长河里面来回穿梭，就不至于被真实历史限制了。
“回魂仙梦么……”
邀月沉吟了下，神色有些犹豫：“我若是全力出手，能不能胜过拜月教主和水魔兽？”
“应该希望不大。”
“你……，哼！算了，我其实也担心这个。”
邀月吐出一口闷气：“既然这样，那我和灵儿在这等你，早些回来。”
“林大哥多加小心！”
赵灵儿眨了眨眼睛，站在邀月身旁，轻声道。
“你们放心，区区拜月教主应该还伤不了我。”
林轩点点头，望向林青儿的石像：“事不宜迟，巫后娘娘请。”
“好！林先生看着妾身的眼睛！嗯，就这样……，嗯？啊这……”
林青儿沉默了下，漆黑的眼眸里写满了无奈：“林先生，你的精神力太强，妾身无法将你引入仙梦之中……”
回魂仙梦，并非字面的入梦之意。
其实，是女娲族裔所独有的一种特殊的穿越时空的仙术。
似梦非梦，似假还真！
但不管如何，都需要林青儿的精神力可以影响到林轩。
莫说如今林青儿只是一具魂体，不具备这个能力。
就算她活过来，多半也无济于事。
“有劳巫后施术，我主动进来便是。”
林轩伸手一点，将一缕仙灵之气注入林青儿的雕像内。
“多谢先生！”
得到林轩的仙灵之气，林青儿显然松了口气，眼眸仿佛化为两颗黑色的星辰，映照天地。
清风拂过，林轩的身影逐渐虚化起来，徐徐消散。
“有劳诸位等上几日。”
林青儿露出如释重负的眼神，缓缓闭上石像眼皮，不再吭声。
显然这次施法，对她魂力的消耗也不小。
“遭受如此大的误会，依然不改初衷，守护黎民无怨无悔……”
白苗族长看着寂灭无声的林青儿，轻叹道：“大祭司，本王可远远比不上你啊。”
***
光影一闪，林轩睁开眼睛，发现位于一间狭小的囚室。
林青儿已然从石像化为正常的人形态，正面带笑意，有些好奇的注视着他。
不出意外，这就是十年之前林青儿和水魔兽同归于尽的那一夜。
“巫后娘娘？”
林轩心念微动，拱手道。
看林青儿身上衣裳还算正常，也没有戴上手足镣铐之类的东西。
也可能拜月教主觉得对付女娲后裔，用那玩意也没啥意义。
专程打造一副的话，性价比又太低了。
“有朋至远方来，不亦说乎。”
林青儿抿嘴一笑：“刚刚大家都互相介绍过了，我就不再多说了。”
“嗯？”
林轩一怔：“现在的你，是十年后的你？”
“是啊，我施展回魂仙梦之后，那也随之穿梭到了十年之前。”
“于是我就跟现在的我打了个招呼，让她暂时将身躯借我一用，跟先生说几句话。”
林青儿神色有些顽皮：“若非先生将女娲血玉交于灵儿给我补充了魂力，我至多也只将助先生来到仙梦中，无法进行干涉交流。”
“巫后大才！”
林轩甚是满意：“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出去吧？”
巫后虽然聪慧，但一时半会跟她说清楚那堆事情，也是有点挑战的。
眼下既然是十年后的巫后附体代打，那自己也不用浪费口舌了。
大家都省事省心。
“且慢！这囚室内外布下了许多拜月教法阵，号称可以囚禁仙人，阴损无比。”
林青儿皱眉道：“我如今灵力已经逐渐转给灵儿，修为大减，天蛇杖也不在身边……”
“嗯，这确实是个问题。”
林轩看了看刻满咒文的精铁囚门，伸手轻轻一拂。
无俦内劲涌动，一个个笼柱仿佛煮熟的面条一般扭曲起来，中间现出一个足以让两人并排通过大洞。
“……”
林青儿愣了一下，美目中露出骇然之色。
这里布下的大半法阵，都是禁制囚徒的灵力，防止其施展法术神通脱困。
可眼前这高深莫测的青年，随便挥挥手就把这万无一失的囚笼硬生生给拆了。
而且，这是啥？
施展法术连一点灵力波动都没么？
神仙也没这么离谱啊！
“巫后要在下把天蛇杖一并取来么？”
林轩走出囚笼，回头看了眼瞠目结舌的林青儿，问道。
“啊？啊！不、不用了……”
林青儿晃了晃脑袋，有些无语的走出囚室：“林先生修为通神，妾身实在佩服……”
“巫后过奖了。”
林轩想了想：“巫后当下有何打算？”
“且顺着密道出去吧……”
林青儿一边带着路，一边轻声道：“妾身能否问公子几个问题？”
“巫后但说无妨。”
“公子功参造化，怕是早已跻身神佛一流，却不知公子为何出手帮我苗裔？”
林青儿苦笑道：“旁人说不定还有所求，但以公子的修为，怕是世上一切都唾手可得……”
“不光是苗裔……”
林轩笑了笑：“若说我此举是为了煌煌人道、天下苍生，巫后信么？”
“这……，相信的……”
巫后眼中露出敬佩之色，幽幽道：“妾身适才便猜测公子乃上古大能，为了平息浩劫故而降生此世。”
“嗯？”
林轩一愣：“什么上古大能？”
“可能公子前世的记忆尚未苏醒，所以公子也不知道您的身份来历。”
“但公子绝非孤军奋战，为苍生而战，亦是我女娲一脉的宿命。”
林青儿微笑道：“说起来，妾身适才还没谢过公子呢。”
“……谢我作甚？”
林轩沉默了下，有些无语。
这种太过聪慧的大姐姐，往往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因为自己的实力远远超出她的意料。
于是这姐姐立马编出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来努力解释这些反常的现象。
好吧，这种主动迪化还挺不错的，让人轻松不少。
要是巫后是女版鲁智深的话……
光是描述轮回空间这一块，就会让人抓狂的。
“灵儿小时候虽然明慧温柔、善良宽容，但眉间有浓郁的死气……”
“妾身推测，灵儿只会走上跟妾身一样的路，魂飞魄散。”
“当然，身为女娲后裔，身负拯救苍生的使命，为此而死，也是死得其所。”
林青儿停顿了下，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但这次妾身见到灵儿，发现她眉心的死气已然消失，这自然是因为遇到了公子，方才得以改命。”
“令爱活泼可爱，若是早早夭折，确实太过可惜。”
“不过相由心生，谁又能算尽人心呢……”
林轩心中有些明悟，沉吟道：“若女娲娘娘可以显圣，我等也当尽力助巫后复生。”
巫后实力和智慧，都算是可圈可点。
真要是这么魂飞魄散了，也有些可惜了。
不过，林轩也没法帮太大的忙，只能跟女娲提一嘴。
女娲不愿意或者有心无力的话……
林轩也没办法。
毕竟巫后情况特殊，已然跟石像融合为一，根本就是石像形态了……
总不能劝她转职成石像鬼吧？
“妾身怕是命数已尽，能见到灵儿和……咳！妾身如今已经心满意足，公子不用太过勉强。”
说话间，巫后带着林轩七绕八绕，来到一个巨大的水池旁：“这水池下方是一条河流，可以通往外界，咱们便从此地离开吧！”
“怕是有点麻烦。”
“啊？”
“贱人，你……你要到哪去？”
便在这时，冷厉无比的声音响起，一名长相威严、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从水池对面的宫殿中大步走出。
“王上息怒。”
在巫王身后，跟着一名披着黑袍、气质阴沉的中年男子：“王上原本对娘娘甚是信任，还下令让本座彻查此事，给娘娘洗刷冤情。可娘娘做贼心虚，偏要畏罪潜逃，实在是不打自招、可笑可叹！”
警报声不断响起，数百名黑苗族的精锐战士法师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杀气腾腾。
“大王，哎……”
林青儿看了一眼对面中年男子，轻轻叹了口气：“林先生，这次怕是失败了。但妾身还剩下少许魂力，应该还可以再施展一次回梦仙游。”
“巫王身后那黑袍男子，便是拜月教主吧？”
“正是……”
“既然这梦境即将归于虚无，那咱们不妨略微活动一下，也好给巫后娘娘出口闷气。”
“啊？”
“在场之人，全杀了么？”
林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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