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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里即使在乌云密布的时候,阳光中直射下来的紫外线也要比其余地方晴好天气的时候强烈很多,这也是为什么西藏人总给人脸上黑乎乎的感觉的原因。
偷窥者连这一点都没注意到,只能证明他在藏地的经验不足,还没意识到望远镜的伪装已经出了问题。所以,我猜他应该不是胖子。
“那好,我们安然不动,让他在那里好好晒太阳吧。”夏雪轻轻笑起来,但重担在肩之时,就连笑声也变得沉甸甸的。
叔叔留下的日记本封面上出现过“香雪海”这个名字,他们之间一定曾有某种奇怪的联系。如今,在海市蜃楼事件上,他们又都留下过线索,这将预示着什么?是否可以认定,他们也像燕七一样,碰到过同样一个神秘的海市蜃楼?
我又一次默念方东晓的名字,提醒自己,等那偷窥者离去,就抓紧时间电告燕赵,要他敦请方东晓到拉萨来。经验告诉我,巨大的财富背后一定蕴藏着同比例的危险,所以燕七才陷入了现在的困境,而我和夏雪,就是拉他脱离苦海的人。
7尼泊尔水车帮的小偷
更新时间:2010-7-24 15:25:19字数:3447
7尼泊尔水车帮的小偷
十几分钟后,偷窥者消失了,夏雪悄悄松了口气,低声问:“要不要跟踪过去看看?”
我轻轻压住她的手背,淡淡地摇头:“什么都不要做,看敌人怎么生事。假如他们的目标是燕七,就一定会做这个小旅馆的不速之客。我们只做渔夫,控制住燕七,静等鱼儿上钩。”
其实我的本心是怕夏雪出事,绝不容许她单独行动。
我并没有二次拨通燕赵的电话,因为方东晓那边的电话已经抢先拨了过来:“陈风,稍后我会与瑞茜卡一起到拉萨,刚刚大侠燕赵告诉我,他的七弟出了状况,被你救了,现在昏迷不醒,要我过去帮你。这么大的事,今天上午的时候怎么没提前告诉我?”
从方东晓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喜怒,只有难以描述的淡定从容,但有他这句话,我的沉重心情倏地四散而去。
“七十二小时后,我们就会抵达拉萨,到时候再说。”总而言之,这是件好事,很快我们就能读懂燕七的思想了。至于燕赵派来接燕七的人,都要等方东晓到了,再做去留决定。
“我想回大昭寺二楼一趟,看看燕七为什么会在那些壁画前跪拜?放心,我会在四点钟前赶回来,绝不去荒僻之处,绝对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夏雪终于按捺不住了,起身换衣,准备出发。
我再去看燕七,他已经醒了,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屋顶。
“那个女人不是人,京城来的小妖精,要摘雪莲上雪山,杀只肥羊好过年,我要飞到珠穆朗玛峰顶上去。”他忽然自言自语地说了五句话,双手枕在后脑下,又闭上了眼睛。这五句话犹如呓语,互不相连,也没有什么具体的语义。
我测试了一下他的腕脉,每分钟心跳七十五次,绝对正常。
“燕七哥,我是陈风。放心,我会好好守着你,不容任何人伤害你。但是,你最好能告诉我‘莎拉多丽’在哪里?你究竟在海市蜃楼中看到了什么?”我轻掐着他的合谷穴,希望他能有足够的清醒时间。
“我必须死,才能见到莎拉多丽,你们没必要救我,没必要打针吃药,就让我死吧。要知道,我活着的唯一人生目标就是找到那女人。很快,我就能找到她,解放她了。”燕七不睁眼看我,语调死板板的,仿佛电脑合成的声音。
“莎拉多丽在哪里?说出来,我也许可以帮你——”我的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捕捉到了半天来心里始终隐隐不安的原因。夏雪翻检燕七背包的时候,里面很明显缺少一样探险者必备的工具,那就是一架相机。在数码相机的性能还没有突破性提升之前,探险者无论走到哪里,脖子上都会挂着一架成像清晰精准的胶片相机,随时记录自己的所见,回到住宿地后再仔细检索。燕七为了寻找神秘的“莎拉多丽”而游历藏地,岂能不带相机?在他的背包隔层里,放着美能达相机的充电器、数据线等等,所以说他一定带着相机,只是暂时不在背包里。
我的神经突然兴奋起来,马上走出套间,电话通知夏雪:“查查燕七去过的小饭馆,他应该丢失过一架美能达数码相机,我们需要里面的资料。有必要的话,就开个悬赏花红给那饭馆老板,十有八九是在燕七付账露白的时候被小偷给盯上了。”
燕七拿那么一大叠钞票出来,一瞬间就能吸引饭馆内外所有人的眼光,其中不乏专靠偷盗游客谋生的职业小偷。
“呵呵,我也明白过来了,原先老觉得那背包里缺点什么的。好了,我拐弯向小饭馆走,有消息再联络。”夏雪如释重负,我的话正巧解开了她心里的疑团。
燕七所拍的资料对小偷没有任何价值,所以他们通常会删除资料,迅速转手卖给八廓街上的不良商家,改头换面后低价出售。整个过程,仅仅需要半天时间。我想如果夏雪行动够快的话,能够从饭馆老板嘴里得到一手线索,然后追回相机。
刚刚结束与夏雪的通话,央金已经在廊檐下敲门:“陈先生,有人找你,说是你的朋友。”
我打开房门,一个干瘦矮小的男人站在央金身后,眼睛贼溜溜地打量着我。
“他说是你的朋友,你认识他吗?”央金的表情很不自然,横在那人面前,根本没有让路的意思。
我并不认识那个人,但瞬间注意到他有一双细瘦如鸡爪的手,食指和中指更是瘦到极点,皮包骨头的样子,通常只有毕生浸淫于扒窃行业的人才会练就这样的一双手,只为了从非常狭窄的缝隙里夹取钞票或贵重物品。
“陈先生,有人叫我送还相机给你。”瘦子挤挤眼睛,诡秘地讪笑着。
他的胸前果然挂着一架黑色的美能达相机,是二零零七年的老款,与燕七背包里的数据线刚好配套。
我摸出一张钞票递给央金,淡淡地一笑:“他是我朋友,这里没事了,忙去吧。”
央金蓦地抬高了声调:“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店里没什么贵重东西,不值得小偷惦记。还有,隔着一条街就是警察局,我只要大叫三声,警察就会赶过来,谁都逃不掉。你们两位谈天说地可以,但千万别干违法的事,否则甭管来头多大,一样得戴手铐、吃子弹。”
拉萨的生意人最恨小偷,我猜央金一定认出瘦子是个惯偷,才先跟对方叫明情况。
瘦子笑嘻嘻地举起左手,啪的打了个响指,指尖就变魔术一样地出现了一张百元纸钞,手指一弹,纸钞长了眼睛一样飞进央金的围裙口袋里。
“要壶好茶,不必多嘴。”瘦子的指尖寒光一闪,半只剃须刀片若隐若现,正是惯偷们的看家武器。
央金咬了咬牙,没再说什么,慢慢地退回了厨房。她是生意人,要想跟丈夫儿女在拉萨长期待下去,除了向黑暗势力妥协,没有更好的选择。就算报警,抓不到瘦子的恐吓证据,也无法定他的罪。更何况,警方对小偷的惩戒手段只有治安拘留和罚款,很快又得放他们出来,遭受打击报复的只能是央金一家人。
“不请我进去坐坐?”瘦子眯缝着小眼睛盯着我看。
“开个价吧,何必废话?”我向那相机指了指。
“价格很高,普通人难以承受。不过,我猜你的朋友会非常需要它,因为里面存储着很多好玩的资料,包括一个巨大的裸体女人、黄金宝藏,还有一些根本就不存在的古老壁画……总之,每张照片开价一千美金的话是非常便宜的,因为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不可思议,你的朋友一定是位天才的摄影家。”瘦子摇晃着一根瘦骨伶仃的食指,开了一个绝对的“天价”。
“那么,里面共存了多少张照片?”我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两千一百张左右,其余零头都算优惠给你的,就照两千张收钱好了。”瘦子仿佛吃定我了似的,毫不手软地狮子大开口。
“我暂时没有那么多钱,能不能跟水车帮的老大阿利姆通融一下,再打个折扣?”我从他手腕上的那枚水车纹身,立刻断定这是尼泊尔水车帮的人。水车帮是横行印、尼、藏边界的小偷门派,三地的任何一起窃案,无论大小,都能跟水车帮扯上关系。
“没钱?没钱怎么谈生意啊?尼泊尔神鹰会的那京将军已经传下话来了,不管开价多少,照单全收。既然你拒绝付款,我就只好把照片卖给他们喽。”瘦子盛气凌人地转身,准备离去。
自从入藏以来,神鹰会的阴影就无时无刻不跟随在我身边,没想到他们也会在燕七事件上横插一腿,似乎是专门跟我过不去。
“等等,我打电话给你们老大。”我不想放瘦子走,但也明白那只是部空相机,存储卡一定不在里面,只有交了巨款,才能赎回照片。
水车帮老大阿利姆算是叔叔的旧相识,他应该能给我几分面子。
“别做梦了,有钱不赚,我们老大是不是傻了?”瘦子越来越嚣张。
我的电话里存储着叔叔生前所有的重要号码,很容易地就找到了阿利姆的名字,然后拨打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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