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宇轩轻叹一声：“是啊，网上盛传的朱令中毒案二三十年都无法重启调查，你的案子也确实更难。雯鞠，你除了找过赵汉佑和凌远星，就没找过苏佳沫吗？”

    芮雯鞠摇了摇头：“赵汉佑那种烂命一条的人，都没勇气站出来去自首，更何况苏佳沫那种小市民，她一家子的生计都靠她开的花店维持，你觉得她会站出来吗？如果我去找她，弄不好她会直接把我告发给林知潼。”

    闫宇轩点头道：“你的思路果然缜密，逻辑很清晰。”

    芮雯鞠有些无奈的轻笑：“其实，这些年来，为了报仇，我把刑侦方面的知识都学了个遍。都说久病成医，我这也算是被逼着学出来的。”

    “难怪，我受林知潼所托调查赵汉佑自杀事件的时候，已经领教了你的反侦查能力，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在你面前不过班门弄斧罢了。”芮雯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想问问，在你的全盘计划中，完成现阶段的任务之后，还有更多的内容和方案吗？”

    “当然，过去四年除了隐忍，我肯定不会闲着。”

    “方便告诉我吗？”

    “对不起，不能。倒不是不信任你，是因为我不想让你牵扯得太深，这样会给你带来伤害。”

    “好吧，我相信随着我们交往的深入，有一天你一定会主动告诉我的。”

    听着他的话，芮雯鞠有些不安地喝了一口茶，又岔开话题：“对了，一直都是你在问我，我也很好奇，你是怎么查出我和翼辰的身份，又是怎么查出这个案子的？”

    闫宇轩喝了一口茶，表情神秘：“既然你对我还有所保留，那我也得对你保持一点神秘，免得你对我失去兴趣。”

    芮雯鞠笑了：“你真是一个……有趣的律师。”

    闫宇轩又问：“那你现在考虑过将整个案件在网上公开吗？那样至少能给林知潼他们带去压力，而且，她也不敢轻易用极端的方式报复你和你弟弟。”

    芮雯鞠摇了摇头：“现在把案件发到网上，你、我还有翼辰所做的事情也会被媒体深挖出来，我倒是无所谓，但会给你和翼辰带来很多麻烦，至少关于那两份内容很不合理的协议一定会被放大。”

    闫宇轩点头：“我倒不怕，但确实会给你弟弟带去不利的影响，毕竟他还年轻，还有很美好的未来。”

    “再退一步说，只要我们不公开，林知潼就只能吞下现在的恶果，但如果网上的舆情扩大，逼迫她孤注一掷的话，我们也会陷入被动。”

    “没错，现在林知潼应该不敢报警指控我们伪造合同，只能认栽。但是，我还是担心林知潼会用违法的手段对付你们姐弟俩。”

    “任何事情都没有完美的解决办法，比较下来，我们继续和她私下对决，相对会对我们有利，因为她做贼心虚，有忌惮和顾虑。”

    闫宇轩点头道：“好，我们的思路算是统一了。今后，我重点负责查线索，你主导和林知潼的暗战。我们彼此之间需要多沟通协调，同意吗？”

    “同意。”

    芮雯鞠望着始终表情严肃的闫宇轩，问了一句：“宇轩，你真的不爱笑吗？”

    闫宇轩放下茶杯：“我妻子得重病之前，我和江翼辰一样，都是很阳光的大男孩。”

    芮雯鞠忍不住抿嘴偷笑一下：“还真是想象不出来。”

    “这就是我不如你的地方，你所遭受的苦难比我深重多了，但你的笑容依然很暖，也很……迷人。”

    芮雯鞠却收住笑容，轻叹一声：“我这是也算是一种伪装吧，其实很累，但我必须争取到林知潼的信任，而且，我还得让翼辰、让语柔他们对我有信心，对未来有信心。”

    “但至少你做到了，我却做不到，所以你比我强大。当然，也是因为你对家人，对身边的人的那种责任感使然吧，我需要向你学习。”

    “你确实需要学着笑一笑，毕竟你还有一个女儿，对吧？你自己不试着快乐，又怎么让她快乐呢？”

    “好吧，我努力。”

    和闫宇轩茶叙完，芮雯鞠刚回到公司，她的秘书就报告：“芮总，飞驰集团的凌总已经在办公室等你好一会儿了。”

    “知道了。”

    芮雯鞠似乎已经料到凌远星会找上门来，径直走进了办公室。

    “凌总不在家好好陪你的梦中情人，怎么跑我这儿来了？”芮雯鞠的语气充满了挖苦的意味。

    凌远星则面色凝重：“芮总，你没有遵照我们商定的协议，几乎已经让林知潼血本无归了。”

    “是你先违背了承诺，我无法再相信你，现在我们扯平了，对吧？”芮雯鞠一脸不屑。

    凌远星铁青着脸：“你……准备实施新的计划了吗？”

    “哼！”芮雯鞠冷笑一声，没有回应。

    “芮总，现在林知潼已经失去了婚姻家庭，也几乎彻底破产了，我……我求你放过她吧！”

    “放过她？除非你和她去自首！”芮雯鞠的回答很坚决。

    凌远星脸色更加凝重：“你既然已经不再需要我配合了，接下来的计划，是不是准备阻止我和林知潼在一起？”

    芮雯鞠冷笑一声：“你还算聪明，猜的没错。你之前愿意和我合作，所以我才决定暂时放过你，集中精力对付林知潼。现在你我之间已经没有协议了，而你一旦和林知潼成为一家人，那你们岂不是要合为一体来对抗我了？我又怎么可能让你得到她，绝不能！”

    “所以你让你弟弟离开，不过是担心林知潼会发疯，对他做出极端的报复，对吧？”

    “没错。翼辰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是你们和我之间的战争！”

    凌远星哀叹一声：“看来，我也没有选择了，只能主动和林知潼坦白，把你我合作的事情说清楚。”

    “这样最好，省得我亲自说了。”

    “我会求得她的原谅，而她现在也只能依靠于我了，所以，我们大概率会在一起。”

    “那就看你的造化了，不管你们在不在一起，你都给我听好了，你！凌远星，将正式成为我复仇计划中的目标！”

    凌远星的脸色变得慌乱，长叹一声：“好吧，总之，我也没有其他选择，因为，我们不会去自首。”

    “很好！”芮雯鞠凶狠地盯着他：“不过，我不会让你们安生，我会让你们活得比在监狱里更加痛苦！”

    凌远星颤抖了一下，没有再多说一个字，缓缓起身走了出去……

    一进家门，凌远星赫然看到林知潼居然坐在餐桌上，捧着一盒泡面大口吃着，哀痛的表情已经淡去了不少。

    他缓缓走过去，坐到林知潼对面望着她半晌：“知潼，我……我有件事必须要向你坦白……”

    林知潼猛吸了一口泡面，没抬头看他：“我知道，你早就知道芮雯鞠就是那个女人，而且还和她达成协议了，对吧？”

    凌远星心头一震：“知潼……”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我遭遇的一连串奇怪的事情，才能解释你的各种疑点，包括你怂恿我加入你的那个子虚乌有的房地产项目。”

    凌远星沉默良久，低头忏悔：“知潼，对不起。我……我一开始是出于害怕，当然，也有对你的怨恨，自私的期望你能和我在一起，所以……”

    林知潼“嗖嗖”吸完最后几根泡面，将泡面盒一推，抬起头来盯着他，眼神变得出奇的犀利。

    “你真的希望我和你在一起吗？”

    “当然！你知道的。”凌远星也抬眼望着她，满眼的痴情。

    “好！我知道现在芮雯鞠一定担心我们会成为一体，既然这样，我答应你！”

    “真的？！这……这太好了！”凌远星似乎有些喜出望外，也有一些受宠若惊。

    “不过，我那五千万你还我。你的财产，我们领证后必须做个公证，共同拥有，但你的债务我不承担。”

    “没问题！只要你答应和我在一起，其他我都不在乎！”

    “既然芮雯鞠这么狠毒，那我们也就必须要抱团对付她了！”

    “知潼，你……准备怎么办？”

    林知潼冷笑一声，那冷酷而自信的表情又回到了脸上：“事已至此，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得让芮雯鞠尝到苦头，让她明白我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凌远星呆望着她，心里却依然有些担忧。

    “芮雯鞠，她之所以敢和闫宇轩合谋在合同上做手脚，是算准了我不敢报警，只能吃哑巴亏。哼哼，但我偏不按照她的设定做，我就要报警，让她和闫宇轩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都吃不了兜着走！我就是要把他们送进监狱！”

    林知潼脸上露出了可怕而疯魔般的狰狞，她似乎已经决定要孤注一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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