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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扇门的老捕头蹲在墙头,抽着旱烟,望着院子里的惨状,眯起眼四下扫视。
忽然马蹄声传来,扭头望去,只见一白衣秀士,自驰道乘快马而来,那神驹飞驰如电,转眼已到面前。
于是定睛望去,只见那白衣秀士端的生一副好姿容,丰神俊朗,倜傥出尘,清秀通雅,长身玉立,这等美男子哪怕三垣也少见,立刻就识的是什么人了。
老捕头赶忙起身,跳下围墙,把个没啥眼力见,还架起刀来准备拦路的小捕快拨开,抱拳就拜。
“哎唷,陆先生,您怎么来了。”
那书生也点头还礼,声息温润如玉,真是谦谦君子,风度翩翩,令人如沐春风。
“听说出事了,我来看看。”
“这种小案子,怎劳您大驾,请,您请。”
捕头一溜小跑,推开院门,请那陆书生入府。
不认识的捕快好奇,偷偷问道,
“那书生是谁啊?”
“没听说是陆先生吗。”
“……我听说过还问你?”
“土老帽真没见识,那位是太子中舍人陆议,他可是青宫的显贵,太子身边的红人,少有奇才,文章冠世,都说他机鉴先识,有王佐之风,来日必受重用,早晚要拜三公。
三垣想拜会结识他的人,在门口排成长队,多如过江之鲫,却不知这样的名士怎么有闲,跑到咱这穷乡僻壤来了。”
“也不算穷乡僻壤了吧,俺们山阳郡也隶属京畿啊……”
“啊呸!这都是郊环的外环了!再翻一座山都特么到兑国了!就你也算三垣人!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干,三垣人的标准好严格哦……”
老捕头回头瞪了一眼,把手下赶去别处贫嘴,然后陪着笑追上陆舍人,
“这儿是陈家的老宅,他家祖上就是咱山阳郡的,以前历代征西将军,都爱选这种边郡良家子从军,他们家祖上也是选锐健儿出身,一路出生入死,破天山,屠五都,斩十五王,亲诛大单于,荡平西域,这才终于封的侯呢。
可惜你拿命拼来的位子,终归比不上人家生出来就有的,没传几代就没落啦,有说是卷入了党锢,也有说得罪了上官,总之就是被除爵抄家流放。这次犯事的就是他家的剩种,大约是流放半路逃了,投了魔门,学了点本事就回来寻仇。”
两人走入宗祠,捕头指着案台上的人头,
“这三位大人大约是办他家案子的,都给砍了,不过那小子也是个新人,第一次出山报仇,只诛首恶,放过家里妇孺不杀,结果就遭了人暗算,又泄露了行踪。
因为听说他临阵突破,已算结了丹了,郡里特意调集三组宿卫拿人,连左监的供奉都请来助拳了,谁知……”
陆议蹲下,掀开地上盖着的白布,仔细检查着众人尸身,微微蹙眉,沉默片刻道。
“一剑封喉,好俊的身手。”
老捕头点头,
“那可不是,剑宗的嘛,不过……”
陆议看看他,温和的道,
“都头有什么指教,但说无妨。”
“指教不敢当,是血都给吸光了。”
老捕头用匕首割开伤口请陆议观看,
“从之前的犯案现场看,那小子是剑宗的,就一把铁剑劈杀,应该不会什么邪法。
但这次来捕捉的高手,竟然全无反抗之力,居然连现场都没有被罡拳毁坏的迹象。似乎是束手就擒,坐以待毙一般。
而且这个伤口,杀凡人或许够了,但对付炼体之人……我看是有魔教高人,在暗中出手相助。”
陆议也认可,
“看来确实是魔教秘法,他家祖上远征西域,莫非是和魔教有旧?”
老捕头摇头,
“这小的就不知了,先生是为此来的?”
陆议点头,
“如今北伐战事已毕,大将军准备回京,早晚要西征。
此地靠近兑国,有魔教中人渗透也在情理之中。得早做防备。”
老捕头叹息,
“怎么还要打啊,北伐打了这么多年,还不……啊,先生,我不是,我没有……”
陆议叹气,
“我懂的,天下之人都想休养生息,缓一口气。
可天上人只想建功立业,名垂青史。历朝历代尽是如此……”
陆议取出一枚玉佩递给老捕头,
“这里还有些金银,你拿给死者家属分了吧。本来就是魔门弟子,现在又事涉魔教,你们不要管了,直接结案吧,免得害了性命。”
老捕头感动拜谢,
“多谢先生体量。”
于是陆议策马而行,那神驹飞驰如电,须臾光景已经返回京畿。
不过他也不急着入城,先来到市坊一家酒楼,加入一群清谈坐论的文人雅士,一番赏花饮酒,吟诗作对,酒过三巡,便醉卧塌上,被酒楼的仆从侍奉着到里间小居暂歇。
然后红光一闪,从那床榻底下,钻出个稻草扎的人偶来,跪在地上,
“拜见尊主。”
陆议醉卧在榻上不动,只神念传音道,
“哪个在山阳杀人。”
那人偶一时犹豫,
“还请尊主明示……”
陆议冷哼,
“去查!到底是谁不听我令,这个时候在京中惹是生非!格杀勿论!”
“是!”
那人偶一摇一晃,立刻化作火焰自焚,烧成一团灰烬。
而与此同时,一名掌柜睁开眼睛,一脸疑惑,走出门外却是家当铺,招来伙计。
“最近有人来报功请赏吗?”
那伙计摇头,
“您不是吩咐,让大家低调一点,啥事都别做,就等新君即位吗。”
“奇怪了……莫非是外地来的?也不对啊……”
两人正在窃窃私语,忽然一个络腮胡子大汉走进当铺,立刻收声住口。
这人身长八尺,生得肩宽体阔,胸口好像塞了两块铁板,臂围如同大猩猩一般,而且方额虎腮,满脸络腮胡渣,看着就不像良善之辈,就差把老子是朝廷通缉的要犯给写在脸上了。
两人一时也被这人气势震慑,盯着他沉默不语。
“捡来的东西,死当。”
陈玄天随手一抛,把左监供奉那对镔铁拳套“铛!”一声扔在柜台上。
掌柜的挂起职业笑容上来看了一眼,然后笑容僵在脸上。
“客人,您这是衙门的东西吧……小店可不敢收……”
陈玄天面无表情,把诀一掐,点亮牌匾上的神教秘箓,
“有什么不敢的,你们这不就是神教司州分坛。”
“……未请教,阁下是。”
掌柜和伙计顿时冷下脸,暗中戒备,准备动手。
陈玄天道,
“我奉法王之命行事,你们不配知道本座的身份,只管把资源拿来就是。”
掌柜和伙计一愣,面面相觑,
“法王之命,哪个法王?”
陈玄天呵呵,
“非要我说破是吧,自然是潜伏在青宫里那个陆法王了,你不是要我直接找他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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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欲言又止,掌柜止言又欲,掌柜纠结再三。
掌柜朝伙计点点头,吩咐道,
“东西我们收了,去取金银丹石给这位朋友使用。”
陈玄天补充,
“金银不用太多,疗伤的丹药多拿下,剩下的都算作血铢钱就是了。”
掌柜,
“……朋友,你这么大大咧咧的,不怕隔墙有耳,暴露身份吗?”
陈玄天呵呵,
“怂个卵子,事发了我一个人杀出去就是,不牵累你们。”
掌柜真想说怎么不牵连老子,老子刚才因为你给法王吊了一顿,但出于卧底中原的基本职业素养,还是隐忍按捺,先不急着动手,禀告尊主再说……而且说真的这家伙真的是神教的吗?哪儿有直呼法王的……
很快伙计带着一匣子修炼材料到了,给个眼色就表示已经藏了追踪咒符,于是掌柜也心照不宣,耐心问,
“修行资源都在此处,尊驾用完了还可来取,另外您有什么口信,需要小的传讯吗?”
陈玄天扫了一眼那些货,冷哼,
“管好你自己的事,不然一巴掌拍死你。”
掌柜倒抽一口冷气……忍了。
嗯,忍了,因为这人虽然只有金丹境界,但明显只是暂时寄生的皮囊,而皮囊里那个元神,极强!
是的,极强!
虽然大家同是神教中人,虽然掌柜的也是堂堂的坛主,已经炼成自己的血神子了。
但也正因如此,被对方元神锁定的时候,掌柜才能清晰感觉得出,双方本质上的差距。
战战兢兢,颤颤巍巍,战战栗栗。
就宛如一只羔羊,被头饿虎盯着,是猎物,面对猎食者,油然而生,发自内心的恐惧。
对方双目中毫不掩饰的凶光,分明只在‘吃’与‘等会儿再吃’之间思量。
这种威压,甚至都不是一般血神子能带来的,完全就是尊主级的压迫感,是上位者,对仆从血食的君临,几乎生不出半点抵抗之心。
无需怀疑,此人必定是神教中人,而且恐怕是十绝尊主一级,至少也是修炼过正宗天书,得了神主的真传!
毕竟身为坛主自然清楚,神教功法特色,就是每死一次,重炼起来强度都会提升!不止霸体功如此,血神子大法更是如此!每转世重修一次,元神都会大幅增强!转世次数越多,元神法威力越大!到血河血海,容纳神魂的强度也越高!
但通常人顶多转世三生,仅有玄门少数道种,能以兵解秘籍多转个几次,而且九次也是上限了!
即使是神教中人自己,如果反复转世,也不可避免得会混入其他人的记忆和魂魄,最后性情大变,不复为人了。
但这胡子的元神强度,这简直都不是转世一次两次了!起码十几二十次啊!
这简直就是经历过无数次兵解和重生!死亡和轮回!入地狱如归家!破轮回如赶集!已经强到难以置信的境界了!
在这样的存在面前,神教的万千教众,无非就是精血,分魂,食粮,是滔天血海中的一滴。是最终都要万众归一,回归血海之中,化为一体,在对方的至尊意志面前,沦为他脚下的一道影子罢了。
嘶……恐怖如斯……
莫非,这是什么上古时代,被玄门镇压的血魔尊主,浴血重生,破封出关?
掌柜坛主自然不敢怠慢,赶紧去禀报青宫里直属上司。
而陈玄天则乐呵呵得找了家客栈打尖,心道神教这群傻子可真特么好忽悠,随便扯两句就骗来一堆丹药灵材哇咔咔。
当然主要还是陈胡子长得有够凶,一吹胡子一瞪眼就把人给唬住了。看来以后可以多找神教分坛揩点油。
于是嗑丹吞药,吞了各种补炁丹疗伤丸回血药,一阵修炼,把陈胡子的道身淬炼,基本稳定了金丹境的修为。
嗯,陈胡子这道身可比铁蛋那个‘老子全都要!’的我剑简单多了,一心一意熬炼神罡剑炁,铸炼太白剑胎就行。
而且相比元婴期而言,结丹期人体能容纳的真炁体量也有上限,一会儿就修炼到炁海贮藏真炁上限,接下来需要用天材地宝开拓经脉,反复塑体才行。
而天材地宝显然不是咋呼两句神教就能给的,不过没事,可以去门阀家里捡。
于是陈玄天熟练得换上夜行衣,趁着夜色飞身潜入城中。随便挑了一户朱门高楼,阀阅人家,便跃上墙头,准备潜入……
“铛铛挡!”
“有贼!有贼!”
“来人啊!拿贼!”
歪日??
才翻过墙禁制就激活了,一堆壮丁护院举起火把来追,陈玄天也是措手不及,扭头就跑。
而且一路上时不时就有捕盗,廷尉,番子,金吾卫,左右率,羽林郎的,一队接着一队,从犄角旮旯冲出来抓人,给陈玄天也是整的狼狈不堪,一阵狂奔。
玛德什么情况?怎么城里防备这么严密?怎么这次轮到他打,和铁蛋的副本难度就不一样了啊?而且搞什么啊!追个两下,把差事唬弄过去差不多行了吧!都追了八条街了还在追!?
找死!!
一时陈玄天不由心头火起,凶性大作,竟猛刹住脚步,拔出铁剑,扭头朝一众追兵走去。
“贼人纳命来!”
羽林骑一马当先!纵马直冲!挺起马槊直朝陈玄天挑来!
于是追兵众目睽睽,只见陈玄天朝着骑兵飞身一跃,竟在错身而过之间,躲过马槊,一剑割喉,直把羽林骑砍翻下马。
一时各路人马不由莫名。
啥情况?为何不接招?这人跳得也不高啊?这剑斩得也不快啊?那剑也不利啊?这也能被秒杀?
羽林卫!垃圾!
“杀!”
“围住他!”
“不要让贼子逃了!”
追兵一齐围上来。
而陈玄天踏着羽林卫尸身,割头补刀,想不到这炼体的脊椎骨还挺硬,接连砍了三剑才砍断他的头,而铁剑的刃都卷了,于是随手抛了这垃圾,抬眼一瞪。
下一瞬间,一道血光从他双目绽放开来,横扫过人群,如同绽放一片红霞。
举刀冲到面前的追兵一个个都停下步伐,呆呆站在原地。
仿佛被明光晃了眼,愣了神,一个个竟失魂落魄,呆若木鸡!
而陈玄天也趁此机会,随手从一人手里夺了把佩刀,一刀劈下人头!然后飞身杀去!
接二连三,一鼓作气,乱刀连环!直使出五虎断门刀法!只瞬息杀得尸横遍野,人头乱滚,流血涂地!
而一众追兵,居然毫无反抗之力!犹如提线的木偶,待宰的猪羊,竟饮颈待戮!眨眼间,便被统统劈首杀身,斩死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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